他活祭一件起源古器,似乎真的一脚踹开了仙王之上境界的大门,看到了更高远的风景!
‘可我那时只是忽悠而已……’
姜逸飞心里嘀咕着,由衷的感慨不愧是三部曲的最初boss,这份才情当能媲美对应三天帝。
‘这种方法真的能成功?是了……大祭啊……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他想了想,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帝尊,曾经想要将整个九天十地,从天地到众生都给活祭了,融入到自己的鼎中,锻造最强仙器——不管他是不是身不由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都是在这么做了。
与之相同的,有尸骸仙帝,更有铜棺主,他们同为最终boss,一样走在相似的道路上,毁灭世界,毁灭众生!
说白了,“祭”这样的道路,冥冥中就有大势加持,隐隐间为诸天诸世的主旋律。
当有谁突破艰难了,被逼到了绝境,不妨以此赌一把,或许真的能极尽升华。
当然,后果是诡异的,后患也是无穷的。
“他的悟性不错,又趁着一件起源古器最虚弱的时候动手,以青铜棺为熔炉,赌上了一切,去将之熔炼,化作己身进化的推力。”
船夫说道,“他成功了,在极尽绚烂的时刻,他登临了绝巅,踏入了新的境界。”
“然而,黑暗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船夫摇头,“如果那真的只是一件准仙帝器的话倒好了……”
“可惜,不是!”
他道出帝尊失败的根源。
帝尊,他几乎就成功了,成功做到以蛇吞象,然而……成功了,却也踩到了大坑!
因为,起源古器虽然只是准仙帝兵,可内蕴的力量源泉,却是属于一尊黑暗仙帝!
“成道有劫……任何一位道祖晋升,都有己身最大的劫。”船夫漫漫道,“最依仗什么,什么就会化作他的劫数,这是冥冥中的秩序存在,万古长存。”
“这年轻人,借黑暗以突破,可黑暗并不好借……突破之后,劫数来袭,他却无法抵挡。”
“最终,他果断的走向了死亡,炸碎了己身的魂与身,瓦解了自己的道与念,选择就此永寂,将他所留下的黑暗永葬棺中。”
船夫说到这里,情绪有些莫名。
当年的他,何尝不是面临着相似的情况?
更高层次的黑暗入体,己身难以控制了,要坠入黑暗中。
帝尊,清微天主,此刻亦如昔日的他!
不过,事情在这里出现了岔路。
他选择了切割,指望着有一天病情能好转,哪怕这疗程中的后果由整片界海来买单——吞吐无尽纯净的精气,排空体内的黑暗本源,一辈子平定黑暗,到最后反而化身成为了黑暗的源头。
而帝尊却不然,在这里选择了永寂,确定自己即将失控时,主导了对自己的毁灭,最后将残尸葬在棺中!
“他或许是累了。”
姜逸飞轻叹,情绪复杂,“曾经是一个时代最瞩目的至强者,众生敬仰,万灵祷祝……可人生坎坷,让他命途多舛,一步步走向了黑暗。”
“直到有我给他当头棒喝,给了他一次机会……”
曾经,帝尊没的选。
后来,魔祖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做个好人。
帝尊做了,去活祭一件起源古器!
‘或许,这样也不差……’
魔祖的眸光流转波动,这一刻他有许多的念头升起,在丧心病狂的道路上狂飙突进,若是传出去,足以吓死世人。
‘铜棺主埋尸青铜棺,一层包一层,最后是骨灰罐……’
‘我现在没那本事,将这家伙揪出来给揍一顿——都是什么玩意儿?不能死干净点?’
‘但是,我能做一个赝品出来啊!’
‘眼下的帝尊……’
他的双眸越发深邃,心中却是在雀跃着,跃跃欲试个不停。
‘铜棺主,被不详影响;帝尊,也是被不详影响了。’
‘铜棺主,最后躺板板了;帝尊,现在也躺板板了。’
‘铜棺主,曾经想做个好人;帝尊,曾经也是个好人!’
‘根据我姜某人独创的修行不等式,帝尊的前途,为什么不能大于等于铜棺主?!’
姜逸飞越想,越是摩拳擦掌。
卧龙虽成,凤雏尚幼。
不如安排一下帝尊,在九天十地风雨飘摇的时候“出道”,cos一番铜棺主,走铜棺主的路,让铜棺主无路可走!
魔祖很想这么愉快的决定。
“他有抢救的机会吗?”他看向船夫,征询这位专业人士的看法。
“有,不算很难。”船夫微微颔首,“他的尸体还是热乎的……”
言下之意,可以趁热。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船夫淡淡道,“他是在突破境界时倒下,还是跟黑暗牵扯到一起,很难说没有什么超出我掌握的意外发生,比如说本性改变。”
“如此,你确定还要将他拉起来吗?”
船夫问道,意味深长,“未必是友,也有可能是敌!”
“是敌是友,都无所谓的。”姜逸飞只是微笑,“现在有道友在此,他翻的了天吗?”
“可我不是永远的保姆。”船夫说道。
“那也足够了……一段时日之后,可以交给我。即使他心有不轨,我也可帮他重定三观。”姜逸飞笑着,此刻他极度的自负!
什么是重定三观?
这言外之意很吓人。
就像孩子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打一顿就好!
“你很有信心?”船夫轻笑,“也罢,就如你所愿,我来为他招魂!”
他漫不经心的扯出帝尊的尸骸,那早已破碎成千百份,但此刻却是被船夫给拼凑完整了。
丝丝缕缕准仙帝的道则交织升腾,极度的恐怖,虎死余威在。
不过,这些在船夫的眼中却又不算什么。
“呜呜!”
时间长河上起风了。
船夫施展大法,纵横古今,有一种无上神威,可让诸天、让万古,都仿佛要倾覆了。
帝尊焦黑的尸体中,有丝丝缕缕的黑暗在化去,凝练出一点纯净光明的血肉。
又借此为引子,在岁月长河上映照、显化,凝聚出点点滴滴残碎的灵魂印记!
“咦?”
忽然,船夫轻咦一声,像是有些错愕。
“怎么了?”姜逸飞精神一振,有所猜测,“不会出了意外吧?”
“是有那么一些……”船夫语气中带着些凝重,“黑暗加身,境界突破,又葬身在棺中……到此刻被我复苏,似乎的确有那么些玄妙的变化在发生。”
“不过,问题不大!”
在一个年轻人的面前,船夫还是想保持一下自己身为昔日仙帝的架子的。
——帝者无敌!帝者无上!帝者至高!
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不存在的!
默默的加大力度,最终虚幻的灵魂碎片构建、拼凑,一抹虚幻的形体浮现,帝尊的音容笑貌像是在这里重现了。
不过,到了这一步,就连姜逸飞都发现了,船夫口中的“变化”发生在哪里。
且,他比之更清楚一些!
这不是他的实力功参造化,而是因为人皇毕竟跟这位神话时代古天庭的领袖打过很多年的交道,针锋相对,又怎能不清楚对方?
可现在,真的有变化在发生——那张脸!
帝尊像是小小的整容了一下,面容发生了微调。
不多,只是一点点,乍看过去跟往昔差别不大。
但是,对于有铜棺主应激症的魔祖来说,这点差别他没有忽视——因为,那是有往叶凤雏靠近的趋势!
或许,现在变化的地方不多,还不明显。
可,若是姜逸飞推演成真,那乐子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有人认为叶凡是帝尊相似的花……其实并不是。’姜逸飞心思变幻不停,‘叶凡虽然与帝尊说过许多类似的话,什么不信前生,不信来世,只尊当世的我……等等强者语录,但是其他方面却很不同,根本不算相似的花。’
‘神组织追寻的,其实是神娃,是成仙鼎的器灵,仅此而已——这才是跟帝尊一模一样的,真正的相似的花!’
‘因为,帝兵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古之大帝生命的延续,它们若超脱出来了,的确可以作为一朵相似的花,有同样的道果,有同样的面容。’
‘但现在,在这里……’
姜逸飞嘴角隐秘的抽搐了一下,‘帝尊,在被迫整容?’
‘青铜棺在发生作用吗?’
‘这是否在证明,除却它主动调整之外,在外部条件满足了许多因素后,也会触发被动,真的影响到其中的生灵?’
‘铜棺主因此多了个好大儿?’
‘这算什么?算是我搞大了祂的肚子咩?’
这么一想,魔祖心思诡异。
‘曾经,我年少时放荡不羁,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化身送子如来,麾下有上万佛子。’
‘后来,我更进一步,打造子母河,让广大男性修士也得享福音,为他们解决了不孕不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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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像是迈出了史诗级的一步,如梦似幻,连晚年不详、不可名状的大修士,我也能帮助他多子多孙了!’
尽管姜逸飞先前是有这样的打算,可当真的发生在眼前,心中又有些发虚了。
‘铜棺为母我为父,繁衍子孙千千万……我这么做,不会哪天被人打上门,要求负责吧……’
他忽然间打了个寒噤。
姜逸飞觉得,自己是在触碰怎样不可测的深渊。
当他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