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一片诸天,就是一片界海!
但最终,化作了一口棺。
此刻,它与前面两口棺并列,印记万古长存,对峙着荒,追溯他的一切,起源、轨迹、大道,不曾松懈过,无孔不入。
祂们在高原上厮杀,在岁月中对决,在诸世外血战……从人数上来说,三口棺是占据了优势的,让荒双拳敌六手,进行了邪恶的群殴。
好不容易,荒找到了机会,有变数的光在映照,让他得以垂眸一瞬。
可是,三口棺背后的人盯的太紧了,哪怕荒刹那的分神也被他们察觉,推演原因,然后杀过来!
“荒,你在做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
诸世颤栗,像是无法想象的诡异与恐怖之终极在降临,滔滔时光长河都幻灭了,万界似乎是要成空。
无上强者的呓语,是不详的邪异。随着它们在世外的觊觎,升腾起了莫测的物质,形成雾霾,在棺的印记外显化。
有的是黑色的灰烬,有的是灰色物质……这些都很可怕,变幻不停,化作黑血,化作灰雾,化作红毛,似乎是一些生物身上的诡异。
这让人恐惧,稍微想想,便是不寒而栗——那得是多么邪异可怕的生灵啊!
“滚回去!”
荒的身形不变,但他的气势这一刻像是比上苍更高,比诸天更广,世间一切的道都无法描述与承载。
他封堵在诸世的门户上,强硬的隔绝敌人的窥探,划下雷池,不容逾越一步。
一道剑光亮起来了!
这一剑下,能斩断一切的念与想,时光与空间都在更迭,横断了万古岁月,是至高无上的伟力!
在这样的剑光下,三口棺的印记都虚淡了,像是被划下了无法跨越的天堑,阻隔在中央,如同两条平行的线,永远也不能相交。
不过,荒的敌人很不凡。
“荒,伱的潜力像是没有尽头……我们三人与你对峙多年,追剿、厮杀,原以为足够斩尽你的痕迹,可是漫长时代过去,你虽然满身是血,大道伤痕累累,曾重伤于宇宙边荒,更是曾倒在我族高原尽头,可你终究还是艰难的站了起来,杀了出去,一直与我们对抗到今天,越战越强。”
有一口棺在震动,发出道音。
“这是你的强大,也是你的不幸……我们将真正认真起来,对你进行最彻底的裁决。”
另一口棺轻鸣,棺中人在轻语。
“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为你洗礼,成为最强大的始祖;否则,你当永寂,如当年的那个女人,喋血、陨落!”
第三口棺下了最后的通牒。
“妄言!”
荒轻喝,是最坚定的回绝,帝剑锋芒无上,彰显其心意。
“冥顽不灵。”
“自寻死路。”
“我似乎推演出来了,那背后是他的家乡……找到它,毁灭它,给荒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是拒绝我们的代价。”
三口棺巨震,里面有生物在走出,有人被灰雾所包裹,有人身上流淌黑血,有人则长满了浓密的红毛,都是怪物,为诸世带去不详!
“你们做不到的。”
荒的语气决绝,他的身形逐渐虚淡了。
垂落的目光在收回去,他要斩断一切的痕迹,去与三位始祖全心全意的死战。
临走前,他回首,看了一眼姜逸飞。
“快点成长起来,我在期待,一道希望的光在未来绽放……”
他这是在对姜逸飞说的,又像是在给自己说的,怀抱希望,等待奇迹。
或许,正是这样一份永不凋零的希望存在,他才在与诡异的作战中一次又一次的从绝境中杀出来,孤身作战也不曾倒下。
但希望归希望,信念归信念,在现实中还能再撑多久呢?
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因为多年与诡异的征战,他渐渐猜测到有一种极度可怕的可能。
毕竟,他的眼睛不瞎。
与诡异厮杀多年,他也大致了解了诡异的种类之分,虽然样子千奇百怪,但是追根溯源,还是能划分出几个大类的。
像是灰雾、黑血、红毛、白煞……等等等等,共计是十大种类,万变不离其宗。
而微妙的是,与他对决的三位始祖,正好各自对应了其中的一种,作为主体。
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最绝望的猜想,十种诡异征兆,可能就代表会有十位始祖!
这也恰好跟诡异一族的仙帝数量对应!
尽管荒告诉过自己,不能自我恐吓,但是现实的绝望已经若隐若现。
‘但那又如何?’
‘唯战而已!’
天帝的一生,就是征战的一生,多少苦难都品尝过了。
不战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他决不会放弃!
这是天帝之心。
姜逸飞从荒的目光中看到了这样的意志,大受触动。
最终,他认真的点头。
“好!”
荒似乎放下了心,回首,仗剑,杀向了未知处。
但这个时候,三口棺椁的印记剧烈燃烧,像是要刻印下什么来。
这回,不止是荒在找诡异的茬,诡异的始祖也主动了,在进击!
“荒,你似乎很念着你的家乡?这不好。”
有浑身长满红毛的恐怖生灵轻语,“既为强者,何必眷念?让我们来帮你抹去这些心中残痕,斩断、焚尽一切的因果,或许能变得更强。”
它很玩味,话音中充满了戏谑。
诡异一族大祭世间,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不知见到了多少绚烂。
这其中最有意思的,可谓是那些人杰飞蛾扑火一样的举动了。
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乡,不惜以弱击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然后,诡异一族让他们死的绝望,死的痛苦。
哪怕是那些最惊艳的强者,一时间拿不下,可对他们的家乡故土动手,再强大的人杰也会失措,陷入混乱。
守护的心,让他们变得强大,但似乎也留下了致命的弱点。
此刻,这位始祖对上了荒,便在故技重施,借此攻心。
作为诡异,作为人不人、鬼不鬼的邪异怪物,他很有身为反派的自觉,有对应的心得。
他很期待,荒的绝望和无助。
滔天的灰雾涌动,与黑血、红毛一起乱舞,要击穿荒的阻隔,杀奔其起源地。
荒只身独战三人,沉默,坚毅,他不惜代价,在将敌人带走。
姜逸飞看着,默默握拳,他很想纵天一战——这太欺负人了!
人多欺负人少,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可惜,他的实力太弱,唯一上得台面的,更是只有一条初生的进化路,还只是个宝宝呢!
不过,似乎是他的心,他的意,触动了什么,是身为“祖宗”的不甘,回荡在了时光岁月中。
毕竟,祖宗和孙子,这是相对的。
对前人来说,他是孙子。
可对后人来说,他又是祖宗了!
祖先活在他的体内,他又会活在哪些乖孙子的身体中呢?
随着始祖的魔爪伸出,当九天十地面临威胁,顺带着威胁到他这个祖宗,影响到无限深远的后果时,长存于他心中的外挂像是被刺激,与“族谱路”共鸣,发光!
“桀桀桀……”
忽然间,有无比诡异的笑声响起,邪异森冷,回响诸世。
那笑声太渗人,带着难以言喻的黏腻感觉,像是阴冷的毒蛇……不,是触手,钻入人的耳朵,又渗入人的心中。
透心凉,心飞扬!
姜逸飞毛骨悚然,他搓了搓皮肤,搓下一堆红毛来。
他被影响到了!
这回可不是他自生的了,而是外力的影响,是一种可怕的秘力。
好在,笑声的主人对他没有恶意,甚至在他身上还收敛了许多。
而其真实的威力,让对峙的四大强者都动容。
他们望向虚无中,看到了一条历史长河奔腾而过。
下一刻,虚空在破灭,时光在消散,成片的光雨出现,无尽的混沌崩开,那是一个烙印,显化出一副画面。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葬坑,如同一个无限深邃的深渊,埋葬了诸世的帝。
而在这其中,一尊庞大无比的怪物仰天狂笑,笑声击穿了万古,回荡到了此地!
这怪物之邪异、恐怖,荒看了皱眉,始祖看了都感到恶心——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亵渎生命之物?!
触手!
数不清的触手!
头颅!
数不尽的头颅!
羽翼!
无边遮天的羽翼!
这就完了吗?
不止!
在这个怪物的身上,还有无数奇异的肢体生长着,难以描述,但都极尽疯狂!
“天帝葬坑,空了?”
三大始祖动容。
他们看着那个怪物的诸多头颅,嘴里还叼着一具具尸体,都是古往今来在诸天中称“天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