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时间!
要是你们警队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让港督府亲自揷手警務处事宜!”
今时今日的方洁霞,早已不是昔日愣头青,沉稳答道:
“根据现有证据,以及团伙首领的口供,指使杀害长官你儿子的人,郭继刚有不可推卸嫌疑,接下来我们会......”
她手上还握着加百勒手下赵连英的自爆证据,供出加百勒涉及如意酒楼的変态玩法、搞死几名孕妇、多次受贿涉案金额超过八千万等...
但现在不是清算时机,她也没有足够信心能扳倒对方,便按住耐性,进行例行汇报。
加百勒放下电话,目光阴鸷得可怕,招来管家冷冷道:
“派人联系郭家,它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给它一个交代。”
他表情狰狞,眼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
虽然对方报复的是饶天颂,史密斯的死是意外,但任谁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怕要疯掉。
要不是他心智坚韧,手上历经血案,早就过了气血冲顶的阶段,估计此刻已经带着儿子尸体登门。
“我这就去安排。”
管家不敢耽搁,连忙躬身退去。
他服務加百勒已经超过二十年,很清楚这位主子的怒气已经积蓄到很高程度。
接下来要是郭家不给个满意答复,只怕十大家族的招牌都承受不住那股滔天怒火。
然而,有人比他行动更早。
九龙湾,一辆小货车徐徐驶至郭家别墅门前。
“靠近点!”
戴着面具的火牛打量一眼四周,吩咐小弟一声,打开中门,将装满一堆物什的小推车推至门边。
揭开白布一角,上面摆放着的赫然是纸钱、寿衣、骨灰盒等送葬物。
要是仔细观察,灵位牌、花圈上还写着郭继刚的名字,邪意森然。
小货车即将靠近别墅大门,火牛趁门前保镖没看来,脚上用力一踹,小推车腾空飞起砸向大门。
“干什么,站住!”
两名镇守保镖一惊,刚想警惕喝问,就看到花圈、灵位牌等物漫天落入别墅。
火牛嗤笑关上车门,叼起根烟瞥了一眼别墅,露出一抹冷冽。
保镖看到灵位牌上的名字,脸色都微微一变,不敢怠慢进去汇报。
“郭公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谁?”
郭继刚喝完花酒回来,闻言皱了皱眉:
“最近?没有。”
他脑海过了一遍,确定没有,心中也有些奇怪。
保镖迟疑一下,实话实说道:
“这种情况在江湖上比较常见,要么是威胁,譬如曾经双方发生冲突,对方气愤不过。
要么是复仇前奏,这意味着双方出现了生死之仇,摆明挑衅。”
郭继刚瞬间想到杜笙,但他现在首要目标是饶天颂,对杜笙还没有实际行动,何来的威胁与复仇?
至于饶天颂,一个东躲西臧的老鼠,躲着自己还来不及,怎么敢这样公然挑衅。
“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不过谨慎起见,这两天注意加强巡防。”
郭继刚想到雇佣的那支越萳杀手团伙,不管对方事成与否都有反馈,预防一下无大错。
保镖却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后续很可能要面临暴风雨,心怀揣揣出了门。
与此同时,刚下飞机的郭德存还来不及坐上车,就被一个电话整懵了。
“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郭德存神色阴沉,语气带着几分惊疑:
“行政局副局長的儿子,被继刚派去的人杀了?”
电话对面的人沉声道:
“不会有错,现在重案组已经上门拘人。
另外,你最好给加百勒一个交代,否则......”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郭德存简单听完后,已经清楚事情严重性。
他思索片刻,直接打电话给郭继刚,沉声问道:
“你是不是找了越萳雇佣兵对饶天颂和杜笙动手?”
“没有啊,之前你不是说等你回来处理吗?”
电话中传来郭继刚轻佻的声音。
杀手团伙被团灭,他显然还没收到风声。
“半个小时前,饶天颂、杜笙、史密斯在私人俱乐部遇袭。”
郭德存额上青筋暴起,语气充满无法遏止怒火:
“史密斯当场死亡,此外死掉的还有饶天颂与史密斯的十三名保镖,以及越萳偸渡来的十一名雇佣兵。
现在行政局副局長大发雷霆,重案组已经前往拘你的路上,你他吗跟我说没有?”
郭继刚一听,再联想到三分钟前的丧葬品,顿时有些慌了。
尤其听到死掉的还有行政局副局長儿子后,更是暗叫不妙:
“我,,我只是让他们抓拿饶天颂,没让他们干掉杜笙与史密斯啊,怎么回事。”
他心中暗骂不已,这群废物吹嘘得怎么厉害,结果屁用没有还成累赘!
还好他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去联络,量警方也咬不死自己。
麻烦的还是行政局那边,加百勒的能耐覆盖方方面面,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牵连甚广。
郭德存再也遏抑不住怒火,气得七窍内生烟:
“你这个王八蛋,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饶天颂这条恶犬暂且不提。
他们家族背靠英资,加百勒这位行政局二把手是怎么都绕不开的环节。
一旦对方愤羞成怒,不顾一切拉着港督府其他高层报复,他们郭家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外,洪兴杜笙也不容小觑。
在江湖上,论能力与声威,根本没人能出其左右。
要是彻底惹毛了杜笙,对方分分钟有上百种无下限方式搞砸自家产业。
郭继刚心慌意乱,却还是狡辩一句:
“他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最多就是怀疑与配合调查而已。”
他们郭家的人脉与底蕴摆在那,不是谁都能撼动。
警方那边也有关系,大不了就让律师出面,拖久了总能蒙混过去。
“你他吗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郭德存失望之极,恨铁不成钢:
“杜笙已经派人给你送花圈,摆明就是认定了你,他这种人需要讲证据?
还有加百勒那边,要是动用一切能量调查,一旦有些微蛛丝马迹指向你,那你就等死吧!”
郭继刚想到雇佣支付可能存在一些问题,终于坐不住:
“那我该怎么做?”
“重案组那边你是抹不掉的,让徐律师陪着去一趟。”
郭德存目光阴沉不定,冷冷吩咐:
“你那些手尾最好处理掉,否则神仙都保不住。”
郭继刚还想说什么,外面已经响起警笛声,脸色再次一变。
郭德存很清楚儿子想要迈过这一关难度很大,加百勒那边还能用人脉拖一拖的话,杜笙那边就迫在眉睫。
被枪手袭击差点出人命,对方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出奇。
如今连花圈、灵位牌都送了,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个疯子!
挂了电话,郭德存沉吟不决,拨通一个号码:
“找人安排一下,我想跟杜笙谈谈。”
之前双方只是商业上的小争执,还是外人做的,杜笙最多有点脾气,不至于贸贸然翻脸。
毕竟他们郭家可不是小角色。
不过发生了今晚的事,那一切都逆转了。
他可以瞧不上江湖中人,甚至将洪兴当成打手看待,却不得不考虑杜笙发疯的后果。
为今之计最好就是和杜笙谈一谈,即使付出些许代价,也得将这件事抹过去。
否则到时面临杜笙与加百勒两面夹击,那局面就严峻了。
而此刻,杜笙已经出现在方洁霞警署办公室里。
“上次托马斯、总警司波什姆相继出事后,加百勒最近低调了许多,我没把握扳倒他们,你怎么看?”
方洁霞晋升总警司后,已经不用事事出面,这次前往郭家拘人,就交给了陈晋负责。
两人谈完今晚的案件后,话题不知不觉转到加百勒身上。
毕竟如意酒楼的惨剧才过去几个月,幕后受益者就是这个鬼佬。
杜笙也清楚加百勒不简单,还是香江总督任命的议员,沉吟道:
“这种事急不来,稳着点来,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在茴归之前,就算方洁霞做不到,他也有其他办法让这个鬼佬死不瞑目。
“那行,我看看今晚这单案能不能追查出些线索。”
方洁霞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惊呼道:
“别,,这里可是警署,,我晚上还有公務——”
“做人要学会享受,怎么能一天到晚工作。”
杜笙可是一个保留了传统勤劳美德的人,始终坚持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