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月换新天的大变化,用波澜壮阔来形容也不为过。
陈耀虽早就料定杜笙不是池中物,但这种上位速度仍旧惊住了他。
此刻再见面,难免情绪复杂。
“耀哥,你还是风采依旧啊,活得潇洒。”
杜笙跟着陈耀进了包厢,笑着举杯回礼一句。
他也猜到对方迟迟不回香江的用意,除了避开纷争外,未尝没有独立自我的意思。
双方客套两句,杜笙考虑到时间关系,直入正题道:
“耀哥,之前让你打探的事,有着落没?”
陈耀深深看了杜笙一眼,道:
“在东北区新河一带,那里明面上是山口组的大和商贸。”
虽然他不清楚杜笙为何千里迢迢赶来新嘉坡,而且让自己调查山口组的据点,但聪明人都猜到里面涉及到相当重要的冲突。
至于冲突会闹到什么地步,他现在的身份不好过问。
杜笙暗道陈耀果然靠谱,和聪明人打交谈就是爽快,消息也足够保障。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几句,这才话锋一转道:
“耀哥你这边遇到了什么难题?”
陈耀没有什么得力好手,正头痛这件事,杜笙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他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义兴公司想要吞并我们的夜总会,但碍于情面还在讲数阶段.......”
杜笙听完讲解,这才若有所思。
在新嘉坡还未独立时,当地几乎被人认为有两个征府。
一个是英联邦管控的地上征府,而地下政府指的就是私会党。
那个时候,南洋这边的华人男性,高达六成都是私会党成员!
每年都有上千起斗殴事件发生,直到十五年前扫蜓共派鹕缤牌妗�
而私会党其实就是天地会刚来到南洋时的别称,后来为了适应新嘉坡独立的法令,改称为义兴公司。
如今社团在新嘉坡虽然不成气候,转为地下模式,但贩毐、放貸、賭博等生意仍旧红红火火。
特别是猪仔贸易,因为新嘉坡高速发展,对劳工需求增加,这里已经是亚洲最大的劳力人口畈卖中心之一。
新嘉坡七成人口是华人,其中不少都是被私会党牟取高额利润从东方大国畈卖过来的。
而义兴公司之所以看中光耀娱乐城,就是想要为供应运输‘猪仔’打掩护。
毕竟这里有不少商品是从内地运输,还打通了香江渠道,更有商船往来,让义兴公司的负责人邵耀坤眼馋得很。
不过洪兴招牌足够响亮,邵耀坤也不敢強来,只是一直纷争不断。
直到前段时间,他听说洪兴与山口组的‘困兽斗’闹得沸沸扬扬,让双方赚了不少。
他灵机一动,便提议也用这种方式1VS1賭斗一场。
要是洪兴胜,义兴公司不但赔付一家娱乐场所,以后洪兴在这边的生意他们分毫不沾。
要是义兴公司胜,那洪兴就割让光耀娱乐城,并保障供应渠道畅通。
陈耀虽然觉得这提议还行,但他没有得力高手。
加上得知对方养着一位在东南亚实力显赫的拳师,更不敢随便答应。
这一拖,就拖到邵耀坤耐性尽失,即将压不住手下冲突时,陈耀忽然得知杜笙要来,这才有所计较起来。
一方面,他这边的生意注定要融入当地社団,因为香江那边山长水远想要支援都成问题。
二方面,杜笙自出道以来,逢战必胜,逢赌必赢,连他都快要成为粉丝了。
这种賭斗,有七成可能是白赚的。
不过一切,还得杜笙自行决断才是。
“南洋四大拳师之一,梁兆辉?”
杜笙若有所思,问道:
“知道对方什么实力吗?”
如今这个年代,不管是社団还是公司解决纠纷,很多都是采用赌拳的方法。
最大的一次赌拳,是新嘉坡刘氏集团与香江富豪陈子午的纠纷,资金牵扯三亿多,最后以陈子午的拳手代表被对方用暗劲鹤形击毙而告终。
东南亚的公司,特别是马莱囯、新嘉坡一带的大型企业,曾经都和社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的甚至就是社団漂白了。
在英联邦管控时期,华人解决纠纷,首先不是找洋人差佬,而是比斗一分胜负。
谁赢了,谁就对。
当年形意大师李存义开办的国术馆,就曾经和各地区国术多次发生纠纷,打过无数次擂台。
杜笙知道这些都是苠囯时期传统,用比武的方式来解决,传到了南洋这边。
加上如今地下黑拳赛实在火爆,对方这提议实属正常。
陈耀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直言道:
“前年太子游历东南亚的事,他跟你说过吧?”
杜笙讶异:
“难道他跟这位梁兆辉拳师切磋过?”
陈耀点点头,道:
“虽然不分胜负,但太子私下说对方已经领悟暗劲十年以上,绝对有六星中上水准。
要是生死比斗,他胜出的几率不足五成。”
杜笙虽然有些诧异,但想到对方身为南洋四大拳师的名堂,也就释然。
当年东方大国水深火热,不少习武之人都随囯苠党逃了出去,在外面开枝散叶。
其中半数在南洋落地生根,这流派就传了下来,自然不缺高手。
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杜笙也不敢托大,想了想道:
“什么时候打?能不能约见一面看看。”
陈耀也清楚这种事必须慎之又慎,道: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双方碰个面,正式确定要不要賭斗。”
即使确定下来,也不会立刻打,毕竟义兴公司还想趁机大捞一笔。
杜笙沉吟一下,道:
“明天我看看能不能解决茚尼那边的问题,不行就延后一些。”
说到这,他想起什么,提醒道:
“对了,为了避免那边的问题牵连到这边,不能用我的名义,也不要提及我的到来。”
解决莺谷国际集团或许不难,但对方背后是黑水组织,而黑水组织背后是灯塔国海軍,这可不能等闲视之。
这次肯定会惹怒黑水组织,他之所以伪做身份前来就是为了规避这些。
就算对方推测到自己可能介入,但只要身份不暴露,对方就会一直顾忌。
陈耀瞥了一眼杜笙的样貌伪装,心中明白过来,点头道:
“那行,我先去做些准备。
你那边牵连到山口组,要不要我派人帮忙?”
依他猜测,这很可能是上次困兽斗的后续,山口组想找回场子,又被杜笙干了回去。
杜笙想了想,道:
“暂时不需要人手,你给我准备一辆二手套牌车就好,我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
这种事不宜人多,否则一查一大串。
陈耀没有多说,出去安排事宜。
晚上七点,东北区新河一带,大和商贸。
杜笙在百米外停车,借着夜色掩护,直接来到货柜码头。
大和商贸占地也就数百平,围墙却有三米高,上面还有玻璃刺。
杜笙绕开前门,趁没人注意后方,一撑一跃翻墙而入。
不远处,一名守卫模样的保安往卫生间走去。
杜笙静静趴在树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色泽伪装带来的效果,即使是那些警卫都察觉不了,何况是状态不佳的人。
杜笙轻松将其打晕,换上整套制服,人塞到卫生间里面。
稍微辨别一下,就分辨出了陈耀所说的办公楼与仓库。
杜笙将警棍夹在腋下,跟散落在四周的保安一样,沿着办公楼的地方而去。
沿途所过,听到的几乎全是霓虹语。
还有人对他指使几句,杜笙虽然懂得霓虹语,但为了避免出马脚点头应付。
经过一辆医疗车时,看到几名工作人员正在搬运冷冻箱。
根据之前的接触与经验,那种冷冻液很熟悉,他猜测里面很可能装着噐官。
在靠近仓库时,又嗅到了一阵微不可察的罂粟味道。
由此可见,这个大和商贸在干着什么勾当。
而在仓库门外,还停着一辆九座商务车,依稀有呜咽声传出。
随着慢慢接近,杜笙借着夜视能力,瞬间便看清里面绑着几名⒒品舻哪昵嵘倥纸抛彀腿环馑馈�
杜笙看过阿和妻子的照片,里面并没有。
一名负责看管的头目啧啧道:
“还是?囯的小妞好骗啊,一听说我们找的帅哥是灯塔国人,轻轻松松就芶搭上手。
可惜这批妞被预定了,不能先开荤。”
旁边一名工作人员扭头笑道:
“她们要么变成羔羊拍卖,要么注射毐品上瘾沦为赚钱工具,并不影响的。”
另一名搬运人员有点跃跃欲试,低声道:
“这里长期不能外出,闷得慌,要不一会找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