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了帮手过来,到时你只需带着一批手下以——”
他今晚来,就没想过大批人马压场。
不提差佬巡场的问题,单单项文龙的谨慎性格,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防备?
而且这次是自己先动手,惹怒了对方直接动枪都有可能。
更别说项文龙身边的牛人众多,一吹哨分分钟就能聚集上千人马,到时说不定会引爆字头之战。
这样一来,他佐敦地盘肯定会沦为战场,打完基本废了。
“阿笙,这么晚让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见一面吧?”
这时,一道婀娜身姿款款推门而入,未语笑先闻。
“刚好,你来得正是时候。”
杜笙笑笑,将水灵迎了进来,然后吩咐吹水达几人:
“你们去做好准备吧,阿达再去打听一下,有新消息通知我。”
杨添与韦吉祥这才隐约猜到杜笙的做法,若有所思出门。
大门重新合上,水灵已经像蛇一样缠过来,搂着杜笙脖子笑吟吟:
“听说项文龙让癫辉回来了,今晚目标不会是他吧?”
杜笙今晚还得保持状态,将她挪到腿上坐好,以打趣口吻问道:
“倘若有个机会让你拿下葵涌相邻的沙田区地盘,但必须承担点压力,你会怎么做?”
水灵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认真起来:
“你说的是新记十杰之一謿州炳的那片地盘?”
最近她手下和謿州炳有些争议,这是人所共知。
杜笙微笑点头:
“不错,他今晚就在接风宴现场,要是计划得好,有把握将他一起干掉。”
水灵美眸一亮,虽然有些动心,但还是谨慎道:
“这会不会惹怒项文龙?”
謿州炳在沙田区有七八条街,每个月收保护费都有七八十万,别说其他灰色生意了。
真要有把握拿下,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至于杜笙叫自己来的目的,水灵早就猜到一二。
不外乎就是分担压力,形成二打一局面,让新记疲于奔命。
至于这么一搞,会不会引得龙堂介入?
水灵曾经当过东星龙头,还担任过龙堂理事一职,对这里的情况可谓门儿清。
只要冲突规模不闹得鸡飞狗跳,龙堂才懒得理会你们死活。
而且即使介入,也得有利益作为驱动。
譬如上次杜笙 VS王宝,单凭生死擂及周边营收就入账近三千万。
而前段时间杜笙与丧波闹得这么大,拳击协会都没动静,明显就是觉得没好处可为。
那些挂靠的商盟即使有想法,也不敢贸然出头,所以这次大概率也是当没看见。
杜笙也正是窥准这一点,只要项文龙不申请龙堂介入,他根本不怕跟对方玩下去。
“项文龙肯定会跳脚,但他绝不敢同时面对东星与洪兴的联手。”
杜笙为了让这条羙女蛇入局,干脆给她挑明:
“项文龙想要挽回新记脸面,有很大可能找其他字头联合。
但目前和联胜正在选举,尘埃落定之前绝不会招惹是非。
至于号码幇,你也知道那边有我的人,他能用利益联络,我也能给他搞祸,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水灵想了想,的确如此。
香江字头虽然多达数以百计,但真正有能耐扳手腕的就这些。
至于義帮、长合社这些二线字头,根本不用想,几乎都与新记有生意争执或恩怨。
联络一圈,还是得新记独自面对。
而项文龙即使不顾一切报仇,首要目标还是杜笙。
所以,要是今晚真的能干掉謿州炳,那片沙田区地盘的确要得。
但问题是,难度很大。
今晚项文龙既然亲自出面接风洗尘,防范措施肯定少不了。
而且听杜笙的意思,今晚行动不会大规模冲突,这就更加难办。
毕竟对方主要击杀对象是癫辉,这可是比他们率先迈入六星的高手,绝非一般人可比。
水灵沉吟一下,谨慎问道:
“你想怎么做?”
杜笙还指望对方出力,也不隐瞒,低声耳语几句。
“你确定要玩这么大!?”
水灵听完后,也被杜笙的话震得有点瞠目。
实在是对方这次动作,堪称石破天惊,引起江湖大震荡也是必然的事。
要是成功了,说不定新记都要重新洗牌。
至于这么做的道义问题,癫辉有名叫癫的,让其出手只怕更离谱,所以她并不感到过分。
水灵见杜笙笑而不语,平复心神问道:
“你有多大把握?”
杜笙一副气定神闲,泰然道:
“只要确保你那边没问题,几成把握还是有的。”
他见水灵还在沉思,悠悠一笑:
“如果你有想法,沙田那边现在就得准备人马,不然晚点癫辉就要进场了。”
水灵俏颜变化一下,最终半带轻笑看着杜笙:
“行,我就陪你疯一把,大不了做一对苦命鸳鸯而已。”
她并非拖泥带水之辈,当即打电话通知四海与长三集结人马。
至于插旗借口,根本不用找,前天謿州炳将她的沙田分店砸了。
而水灵之所以下如此大决心,杜笙的精确筹谋与利益收获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成功几率。
因为连她都没想到杜笙会这么大胆,选择这个时机发难。
项文龙等人更加不会想到。
而且杜笙还是反其道而行之,这般出其不意之下,即使没成功也不会牵连到她那边。
“东莞哥,癫辉到达万豪茶楼了。”
听到韦吉祥敲门提醒,杜笙与水灵对视一眼,都默契无声更换装扮,检查随身物品。
......
“阿辉,三年不见,看来你改变了很多啊。”
潘辉进入茶楼团圆桌后,罕见的对謿州炳等人点头示意,还亲自给项文龙斟茶。
坐在下首的鬼东、謿州炳、疯刀豪等人,也有点赫赫称奇。
潘辉这次回来,与三年前相比真的大变样,懂得待人接物不说,一身疯癫与狠戾消失无踪。
不知情的人,绝对看不出这位就是传闻中的癫佬辉,反而以为是江湖新晋豪强。
潘辉脸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笑容,在旁边落座懒洋洋道:
“大佬让我出国礼佛修心养性,这三年不用打打杀杀,只管鉴赏艺术品,能不变吗。”
疯刀豪几人很清楚对方的艺术品是什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不至于冷场。
看来癫辉还是癫辉,只是原本张扬的癫,变成了隐性的癫。
“这次唤你回来,想必大体情况你已经知道了。”
客套两句,项文龙直入正题:
“这次你接手丧波的恩怨,不管用什么方式方法,只要能打垮洪兴杜笙的堂口,以后佐敦与湾仔都由你掌管。”
“说起来,三年前你就有资格直升话事人,不过往事就不提了,
接下来只要你打出声威,坐上新记第一话事人位置,想必都没人会多说什么。”
謿州炳、鬼东战略性低头喝茶,没有揷嘴。
项文龙的话他们听得明白,那就是目前新记一众堂主,单挑的话都没把握能干掉杜笙。
换言之,不管他们是否认可,杜笙的存在已经是新记最大威胁之一。
事实也的确如此,之前丧波+鬼东合计一千多人马,都以惨败收场。
可以说新记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要是不找回脸面,以后新记都颜上无光,甚至逐惭失去上进的血性。
项文龙之所以压下一众反对意见让癫辉回来,除了复仇外,目的就是为了维持这份狼性。
“洪兴杜笙?最近新崛起的麽,王宝、丧波居然都栽了,有点意思啊。”
潘辉依旧是那副懒洋洋姿态,似乎除了艺术一切都不上心,随口道:
“不过是谁没所谓了,反正打完都不一定记得住,
就是我手下散得七七八八,哪来的人马?”
疯刀豪见项文龙拿起茶杯饮茶,便道:
“你手下三大将是不是要回来?这可是一大股助力。”
潘辉瞥了他一眼,脸上挂着笑容:
“我要是没记错,他们是被你们清退出新记的吧。”
他不理会这几位话事人的尴尬面色,语气懒散道:
“而且他们干了三年粗活,不说还剩多少手艺,能聚拢三两百人就是老天开眼。”
“丧波在新界那边还有一千人手,能打的起码过半。”
项文龙放下茶杯,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