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仔,犯了江湖大忌的手下你都敢死撑,还想要交代?
我佐敦道两千人马,来湾仔给你个交代如何?”
“哟!两千人马,我好怕啊。吓得今晚睡不着怎么办?”
杜笙肆无忌惮大笑两声,忽然笑容一敛,扭头看向杨添:
“刀仔强入门时,封了多少红包给你?”
杨添斜瞥着丧波,沉声道:
“3600。”
小弟加入社団进门时一般都要给拜门利是,没钱的给36块,普通的给360,有钱的给3600甚至更多。
这除了寓意三六长长久久的含义外,给钱多少也意味着受庇护程度的高低。
“3600,你作为话事人,不会不知道这个数意味着什么吧?”
杜笙目光冷得可怕,道:
“你诬蔑我手下又拿不出证据,人我是撑定了。
你要是连个交代都不给,我怎么在江湖混?”
丧波冷冷盯着杜笙,眼中怒火明灭不定。
他当上话事人已经七年,见过不少桀骜自负的人,但论嚣张,全部比不上眼前这位。
“行!我倒看看你要什么交代?”
杜笙看向沉默不语的徐尧德,淡淡道:
“这里是德叔地盘,不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你自罚三杯出门。”
“我要是不喝呢?”
丧波瞥了一眼韦吉祥端上来的酒瓶,目光阴沉得可怕。
因为这可不单单是自罚这么简单,而是涉及到面子问题。
何况,这还是被人强压一头去喝?
矮骡子在江湖上混,不就是为了名声与薄面么。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皮可言?
“那就不用择日子了。”
杜笙语气平淡,但话里的杀意溢于言表:
“只要你踏出茶楼,我保证明年今日就是你死忌!”
丧波扫了一眼茶楼外面,自己人马愈来愈薄,连大门一角都占不住,
而对方的人马还在前赴后继冲来,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不用问都知道,自己后续人马出意外被挡住了。
他手上青筋暴起,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压住怒火,指着杜笙:
“很好,你有种!
够胆这样得罪我新记的,你是第一个!”
说罢,抓起一瓶酒灌了两口,直接摔在地上,带着人马出门前撂下一句狠话:
“买好棺材墓地,我怕你活不到周末。”
杜笙神色从容的斟了杯酒,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站起对着杨添道:
“今晚麻烦德叔了,一会去结完账再走。”
说完,对着徐尧德点点头,闲庭信步出了门。
徐尧德看着云淡风轻离去的杜笙,心中复杂之极。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这小子要是不死,以后绝对是头一飞冲天的猛龙。
见丧波等人怒气冲冲散去,杜笙这才坐上车,看着身边几人缓声道:
“这一战,打是肯定打的。
不是今晚凌晨就是明晚,你们做好准备。”
不提双方的冲突,如今他的地盘扩张不少,加上快递与海运蒸蒸日上,渐渐被越来越多的字头惦记。
即使这次丧波不搞事,也会有其他社団话事人跳出来摘果实。
既然迟早都要打一场壮声威,那干脆选个硬实力的祭旗好了。
第206章 点火引爆
正好新记的名头够响亮,仇口充分。
丧波又是老牌话事人,拿他开刀足够震住大部分牛鬼蛇神。
至于丧波搞事的籍口,如今已经不值一提。
杨添曾跟丧波对战过,在某些方面更熟悉丧波的行事,想了想道:
“丧波为人相当谨慎,没有足够底气即使吃亏都不会打。
今晚他既然放下狠话,想必早就对比过双方战力。
说不定,鬼东那些与丧波交好的新记话事人都会暗中支援他。”
韦吉祥明白杨添话中的意思,点头道:
“我们这边想要找内部支援比较困难,到时有可能要面对一打二,甚至一打三的局面。”
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想。
洪兴话事人二五仔和墙头草太多了,有利益可占还好说,让他们出钱出兵支援那是想都不用想。
到时一旦打出真火,龙堂不会二次介入的话,那己方的确有些劣势。
杜笙承认有这个可能,但他怎么可能打没把握的仗,意味深长道:
“丧波和鬼东最大的营收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韦吉祥有点不确定,道:
“走纷?”
的确是走纷,这几乎是新记的主要生意,丧波自然也不例外。
杨添毕竟是老江湖,隐约听明白了杜笙的意思,惊道:
“难道东莞哥准备从这方面入手?”
杜笙闭上双目假寐,道:
“虽然新记有专门的进货渠道,但最近水警打击走俬力度空前,导致货源紧缺。
尤其是丧波这些没有备足货的话事人,他们的场子没货了怎么办?”
韦吉祥微微一亮,也领悟了几分:
“项家无法供应的话,那只能向其他社団高价买,特别是找之前囤积了一大批货卖不掉的人。”
至于找谁,且与他们有些关联的人?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靓坤!
杜笙直接印证他们所想,缓声道:
“只要坤哥不向新记话事人供货,一天我就给他十万。
反正现在市场比较紧缺,他的货不愁卖,我给钱又不要货,白赚的钱相信坤哥知道怎么选。”
“一旦丧波、鬼东的场子货源没跟上,纷佬没生意做,你们猜结果会是什么?”
杨添不得不佩服杜笙的想法,感叹一声:
“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肯定会有其他社団的纷佬冒着风险踩过界,甚至连新记其他话事人都想进场散货。”
韦吉祥一拍手,兴奋赞道:
“而且丧波、鬼东并非没有死对头,长合社的韩堔、越萳幇的三兄弟都一直跟他们抢生意,这个时候会放过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能说,这一招实在妙啊!
不但轻轻松松就化解了对方的联手,还拖住他们一部分人马。
当然,要是正常情况,断货打压这种事想要做到挺难,毕竟走纷社団那么多,出高价就是。
然而偏偏碰上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虽然水警高压打击走俬不会是常态,但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就够了。
而靓坤是自家龙头,还给予一定甜头的情形下,怎么选不是一目了然?
只是杨添还是有些迟疑,道:
“我新收的手下有一半都没见过血,不知道实战如何,会不会拿命去拼。”
他这担心不是没道理,毕竟会死人的。
上次他和飞机带着五百老兵去支援林怀乐,中途退场的都有出现。
而且,这次是他新上位后的第一战,意义重大,有点患得患失。
杜笙睁开眼,说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那你觉得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靠什么得来的?”
“你坐到红棍这个位,该考虑的不是小弟拼不拼命,而是给不给小弟拼命的机会,明白吗。”
说到这,杜笙看向专心开车的韦吉祥,淡淡道:
“吉祥,要是我让你带头打佐敦道,事成后扎职红棍,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
韦吉祥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听到没有?至于原因,你自己问吉祥。”
杜笙一边打电话给靓坤,一边道:
“在江湖上混就是这样,你担心手下不敢拼命,他们却担心没机会上位。”
杨添有些惭愧,他虽然混了这么久,但一直没有转变想法。
片刻后,他见杜笙放下电话,忍不住问道:
“东莞哥,怎么样,坤哥答应没?”
杜笙随意将手机放到一旁,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