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弟来洗浴城庆祝准备高升话事人的癫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走出大门,就被人给盯上了。
“打听清楚没有?”
肥姑指了指洗浴城外的那群人,道:
“搞清楚了,为首那个嚣张十足的就是癫牛。”
八中看了眼癫牛身后的小弟,忍不住道:
“这里是他们地盘,人手好多啊。”
生鸡不以为然,道:
“人多有屁用,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切得靠家伙说话。”
乌蝇头点头:
“总比差佬好对付,那群死差佬人多势众还搞包围,想突围都难。”
何耀东想起前不久与杜笙的一番洽谈,沉吟道:
“对方人多没关系,一会得手往天岗街那边突围,有人接应。”
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乌蝇,你负责开车接应。”
“八中你来引开人。”
“生鸡,肥姑你俩殿后。”
“好。”
暗中作出手势散开后,何耀东将手揷在兜里,悠然往洗浴城走去。
其他几个方向,也有人做出同样的举措。
不过晚上正是娱乐游玩的高峰,倒也不算扎眼。
乌蝇头发动汽车,缓缓跟在众人身后。
这时,走在最前的八中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踉踉跄跄跌向正要上车离开的癫牛旁边。
“死扑街,眼瞎啊?”
“要是撞坏我们老大的车,扒了你的皮都不够赔。”
“死穷鬼,滚远点!”
癫牛眉头一皱,正要吩咐小弟将八中赶走,接下来他还得去跟细虎、鬼马、瘦猴聊聊,沒空暇浪费在这。
却在这时,他忽然察觉旁边又有俩人慢悠悠靠了过来。
虽然还隔着两三米距离,但他好歹拥有五星战力,虽然还没有领悟明劲,但看人动作与神态也能辨别一二。
危险!
癫牛心中一惊,在电光火石之间,猛地侧身躲闪。
砰!砰!
就见靠近的生鸡与肥姑当即伸手入怀,抬起家伙就射。
癫牛身边还在骂骂咧咧的俩人,当场胸口飙血,惨叫着摔倒在地。
“扑街,反应这么快!”
生鸡暗骂一句,已经来不及再补枪,因为人群在惊恐躲避导致场面混乱,而癫牛一群手下早已大怒扑来。
他们只得分头而逃。
站起来的癫牛见三人即将逃离,眉毛都竖起来,大骂道:
“冚家铲,连老子都敢搞!吃了熊心豹子胆?全干掉一个不留——”
然而他没注意到,背后慌乱逃跑的人群中有一人冷峻站起。
砰砰砰!
一梭子弹射完,何耀东也不管难以置信倒地的癫牛死没死,转身快速走向开车接应的乌蝇。
癫牛一众小弟看着眼前一幕,顿时心胆俱裂。
“王八蛋,有人杀了老大!”
“追上去,杀了这群畜牲给大佬报仇!”
“将周边人手全叫来,他们逃不掉的。”
“这群扑街正往天岗街方向逃去,千万别让——”
现场瞬间紊乱无比。
既有游人惊慌尖叫,还有暴怒小弟厉喝,更有不断涌向癫牛身边安排抢救的缭乱喊声。
他们大佬后天就可以扎职话事人,谁能想到今晚大好的庆祝场面,竟然变成灾难?
最让绿毛、双番青等人惊怒交加的是,他们眼看也有资格扎职大底,现在全都付之流水了。
幸好他们还有几分理智,在细虎、鬼马等人打电话来询问时,只推说自己大佬只是受了点轻伤,问题不大。
否则,一旦让这两位竞争者得知癫牛生死不明,说不定当场带人来维护(接管)场地了。
一番鸡飞狗跳的追逐,何耀东等人凭借一股疯劲,竟然硬生生闯过了包围封锁,进入了天岗街范围。
“干什么干什么,都站住!”
似乎刚得到通知的韦吉祥,带着一批人马拦在街口,面无表情挡着绿毛、双番青等汹汹上百人:
“带着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想要踩场?”
双番青有点谨慎,这边毕竟割让给了对方,指着那辆破破烂烂快要消失的面包车,沉声道:
“那群人在我们场子开槍杀人,我们在追捕凶手。”
韦吉祥扭头没看到,低声询问小弟几句,指着双番青身边越聚越多的人马,疑狐道:
“带着两百人马追凶,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你们几个大底正在打生打死争话事人位置,谁知道是不是在自导自演?”
他说是这样说,心中却也震惊不已。
竟然又被自己大佬算中了。
他对杜笙的手段愈发佩服。
癫牛小弟果然群情汹涌想要冲击自家地盘,眼看就有借口发难了。
此言一出,双番青一滞。
因为他的确怀疑过这次暗杀,就是细虎、鬼马安排的。
否则怎么会在他们大佬刚得知晋升之际就被暗杀,而且对他们路线知道得如此清楚?
“跟他废话个屁啊,冲过去!”
绿毛眼见面包车消失,既焦急又烦躁,大怒:
“再这样吱吱歪歪,那群冚家产就要逃走了。”
之前他的毛发差点被烧光,此刻又被对方罗里吧嗦拦截,可谓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这会儿大佬生死不明,承诺的大底职位即将鸡飞蛋打,他哪里还管什么狗屁规矩,当即带着人马冲过去。
“阿聪,别乱来——”
双番青大惊,可惜已经慢了。
结果,战火就这样‘糊里糊涂’爆发。
韦吉祥带的人马不多,顿时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勃然大怒:
“去通知东莞哥,新记不讲规矩踩场!”
暂时到湾仔坐镇的杜笙,来得相当准时,或者说准时得有点离谱。
十分钟不到,竟然就聚齐两百人马来到现场,冷冷道:
“新记很嚣张啊,今晚你们不用走了。”
被拦停的绿毛大怒,他也不管手下追砍打砸,指着杜笙:
“你说走不出就走不出,你他吗算老几——”
然而他话音未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
杜笙左脚用力,整个人身如崩弓窜箭,一步窜至绿毛面前,一记扫堂腿踹出。
啪啦!
绿毛夹紧双腿脸上扭曲变形,整个人捂着裆弓身跪倒在地上。
得到生力军支援,现场战况逆转。
双番青满脸是血,被韦吉祥一刀砍翻在地,忍着痛道: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的确是为了追杀凶手。
东莞哥你要是不想闹大变成字头冲突,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他知道这次冲突已经不可避免,但还想降低影响,免得地盘被杜笙、细虎、鬼马三方抢掠,最后一点不剩。
“误会?”
杜笙呵呵一笑,忽然一巴掌甩过去:
“你看看劳资死伤了多少人,你他吗说停就停?”
他也不管哀嚎的绿毛与双番青,大手一挥下令;
“既然新记不讲规矩,那就打过去。
先去天庆街插旗,然后扩散周边,我要附近七条街清一色!”
新记在湾仔这边剩下五条街,其中三条是癫牛的,绿毛与双番青负责协管。
瘦猴本来有两条街,但割让一条,如今算是捉襟见肘。
而细虎与鬼马作为王宝的大底,虽然人数不少,但在湾仔各自只有几家场子。
何况他们本身与癫牛属于竞争关系,今晚后者被暗杀,前两人大概率还得背锅,说不定干脆打着支援的名义来瓜分。
杜笙现在让人趁势打过去,可以说正中蛇七寸。
“出发!”
将闯进来‘踩场’的绿毛与双番青的人马打散后,所有人鱼贯而至,杀气腾腾。
“上车!”
韦吉祥看着面前气势如虹的三百人马,内心突然就有点儿膨胀了。
因为这一次,他负责执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