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旁的路灯下，掏出烟盒，在手上习惯性地拍了拍，抖出一根香烟。
“咔嚓。”
火苗窜起，和路灯相互呼应。
光亮跃动，黑白的光影在伊森的脸上游动起来。
“哒。”
打火机盖狠狠地关上，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等待着自己说话的奥林斯基：“你有没有渠道，在关押奥斯卡的监狱里面放出话？”
亮银色的芝宝打火机，在伊森的手指间来回翻动。
“你的意思是？”奥林斯基收回看向打火机的目光，皱着眉毛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有钱。”
伊森嘴角上翘，亮出洁白的牙齿：“我也不在乎钱，而且我这个人还特别喜欢礼尚往来。”
“帮我放话出去。”
“二十万美元，要奥斯卡的命！”
话音落下，打火机被他用力地攥到手心里面。
“啧！”
奥林斯基吧唧了一下嘴巴，一口咬断扭扭糖。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身边没有人后，耸肩说道：“这确实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没问题，还有，不用二十万。”
奥林斯基点了点头：“只要十万块，这种事情大把人抢着做。”
“那就安排吧。”伊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钱不是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
第二天，伊森照常开车前往警局。
临近警局的时候，他摸了摸肚子，方向盘一转，凯迪拉克靠近路边停下，道路对面的热狗摊味道不错。
平时不做早餐的时候，他就喜欢在这里来上一份。
既方便，又快捷。
不仅是他，同样也有警局的其他同事经常在这里光顾生意。
“卟卟。”
两声喇叭响起，一辆公交车从他身边开过。
“噗。”
司机打开窗户，往外面用力吐掉口香糖。
“嘿，法克尤。”
伊森往后一躲，狠狠地竖起中指。
带着墨镜的司机正想回骂，却被伊森腰间的警徽闪了一下眼睛，吓得连忙把头收回。
放下手，正想向街道对面走去。
“改变行为模式，让习惯做出改变。”
奥林斯基昨天晚上说的话悄然在脑海中浮现，伊森甩了甩手，停下脚步，还是不要那么头铁，在奥斯卡被干掉之前，要听一听老人言。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异变突生，冲击波带着无数碎玻璃撞过来，将他狠狠掀翻。
“嗡。”
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事物变得重影。
“碰。”
一条冒着热气的大腿，从天上掉落，砸到伊森的面前。
血液飞起，溅了一脸。
“法克！”伊森咆哮一声，用力地捶打着脑袋，试图将眩晕感减轻。
猛地翻身，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十几米开外，冒着火光、浓烟滚滚的公交车一头撞到绿化树上。
车厢上，惨嚎声响起。
一两个有幸逃过一劫的人，靠着求生本能窜出空洞的车窗，他们身上血肉模糊，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动着，嘴里发出无意识嚎叫声。
数不清的残肢碎片，跟着腥风血雨掉落。
洁净的公路，瞬间变成屠宰场。
“叮铃铃，伊森接电话！”
“叮铃铃，伊森接电话！”
“叮铃铃，伊森接电话！”
眼珠子骨碌一转，伊森冷冷地看向路边，那怪异的电话铃声，在一堆树叶底下响起。
第753章 铁石心肠
“救命！”
“快叫消防车。”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市民，惊恐地叫喊起来。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炸弹威胁了，就是恐怖袭击，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刚才公交车从身边一闪而过的时候，车上至少坐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被活活炸碎，地上的残肢，就是明证。
有人手指颤抖拿出电话，拨打求救。
也有人想要冲上前寻找幸存者，却被烈焰和浓烟逼退。
伊森的注意力，却在那堆树叶底下。
他爬起身抖了抖衣服上面的碎玻璃，再把插进肩膀和手臂的一些碎屑给拔掉，确认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后，越过残肢，走了过去。
“叮铃铃，伊森听电话！”
那个声音，还在不依不饶的响起。
不管身边的哭喊声和求救声，他捡起一根树枝，将那一小堆树叶给轻轻拨开。
脚上轻轻用力，做好随时跑开的准备。
几秒钟过去，树叶被挑到一边，没有任何炸弹，只有一台屏幕正在闪动中的手机，它正在不停地重复那句话。
“我会找到你的。”
伊森捡起电话，随手接通：“我一定会将你的脑袋给活生生拧下来。”
“拜托，早上好都没有一句吗？”佩恩乐和和的声音从对面响起：“你这太让我伤心了，本以为经历过这些，我们会是朋友。”
听着他的话，伊森飞快地四处查看。
能将起爆的时机掌握得那么好，他一定就在附近，也肯定在盯在自己。
“你这是在找我吗？”
果然手机里面传来佩恩的声音，他不屑地说道：“你别转了，我拿着望远镜，你别想着能找到我。”
“你想怎么样？”
伊森握紧这部手机，厉声喝道。
“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佩恩的声音也变得愤怒起来：“我筹备了两个月，足足两个月的心血，就这么被你给毁掉了。”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
“我说过了，我会记得你的，你既然喜欢搅和我的事情，那么我就让你彻底参与进来。”
他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
“现在，还有一辆公交车上面，也安装了炸弹，只要车辆速度超过五十迈，炸弹就会正式启动。”
“启动后，如果车速降低到五十迈以下。”
“那么就会和刚才一样，嘭！”
听到这里，伊森的眼睛抽搐了一下，握住电话的手用力。
这个家伙，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听着，我现在给你参与进来的机会。”佩恩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公交车标号是2525，正在从市中心开往机场方向，去吧，去追那辆公交车吧。”
“等一下。”伊森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毛问道：
“你傻，还是我傻？”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跑去寻找一辆装上了炸弹的公交车，就为了接受你的威胁？”
“拜托。”佩恩惊讶地回道：
“英勇的伊森警官，你都不在乎车上那些人的性命吗？”
“呵呵。”伊森看着杂乱无比，一地残肢的爆炸现场，面无表情地问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需要在乎呢？”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佩恩给找出来。
而不是，让自己身处险境。
“哈哈哈。”
听到伊森的话，电话另外一头，癫狂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够铁石心肠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如果我当年有你这个心性，也不至于现在这个下场。”
“还好，我有第二手准备。”
佩恩亢奋地说道：“让我们开始第二次赌局吧，就赌你会上那辆公交车，而且我一定会赢。”
“咚。”
手机震动了一下，从对面发过来一张照片。
伊森切换屏幕，点开照片，在里面普拉特正靠在一辆公交车的车窗处，双眼紧闭。
“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