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花的闺女,他还主动争取抚养权呢,还不是把葛婷婷打得浑身青紫?”
“我闺女也说了,婷婷上课坐凳子都是歪斜着屁股,说是摔了,疼。”
“你想啊,摔一次有可能,总不能经常摔吧?”
“她还瞅见,婷婷的胳膊上也有许多淤青,如今天气冷,都遮住了,不抹开袖管子瞅不见而已。”
更多的知情者加入了围观吃瓜,爆料:
“我听财务科的亲戚说,赵花进去,其实就是赵茗的意思。”
“哎,我也听说了,赵茂也是被赵茗游说了,才坦白交代进去的。”
“那照你俩这么说,这三兄妹一直都狼狈为奸?”
“只是,头先事情败露后,那俩进去当了替罪羊?”
“那俩也不能完全算是替罪羊,自身也有问题。”
众人的议论声在赵茗的背后被拉远,戴着手铐的他,脚步虚浮地走在滑溜溜的地上,险些摔倒。
远巴巴跑来给赵茗一家、葛婷婷送饺子的赵老太,刚到食品厂巷子口,就瞅见这副场面。
“茗子!”赵老太一声尖利的叫喊,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俄滴老天爷啊!咋回事?这又是咋回事嘛!”
“茂子、花花都进去了,你又咋了?”
“你们前后脚都出事,可让老婆子我咋活啊!”
“老婶子,请您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办案人员赶时间,还算客气地撵人:
“如果想探视,请到我们局里走流程,申请一下。”
说完,办案人员一左一右拉着赵茗,强硬地往出走。
赵茗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对老娘喊道:
“是赵诚,一定是赵诚那小子陷害我!”
“我前两天就听说了,赵诚不知道从哪里偷搞来一批干脆面,却对村里人说是我给他的。”
“妈,您一定要去一趟赵诚家,把事情闹大,让全村人都去评评理!”
……
当天下午,赵老太就被赵荣带着,去了赵诚家,讨公道。
一进门,赵老太往赵诚老爹赵大的炕上,盘腿一坐,呼天抢地。
嘴里反复念叨赵茗叮嘱她的那些话,怒骂赵诚不是东西,污蔑陷害赵茗。
她“啪啪”拍着赵大炕上的油布,恨不能拍个坑出来。
动静太大,引来乡亲们围观瞧热闹,嘴里全是责备赵诚不仁义。
谁让这段时间赵诚的小卖部“以物易物”搞狠了呢?
村民们被家里的娃娃“偷”了不少粮食去换干脆面,早就怨念颇深了。
赵大也是慌得六神无主!
赵大中风后腿脚不利索,加上性格是个绵善的人,因此,并不会处理这样的事。
身为家里主事儿的长子,赵诚却不是吃素的。
他早有应对,从偏窑库房搬出来几箱干脆面,往炕上一放,高声喊着:
“荣叔,您瞅一眼,我这些干脆面究竟是从谁那里进的货!”
赵荣早就觉得丢脸无比了!
听到这一声,仿佛友军召唤一般,极其麻溜地表示:
“是吗?让我瞅瞅!”
“你这纸箱外包装是密封的,我瞧不出来个啥,得拆开。”
赵诚麻溜递上剪刀,让他开箱。
撕拉一声,干脆面箱子打开。
围观村民纷纷伸长脖子,瞧热闹。
赵荣从箱子里取出一袋干脆面,装模作样仔细瞧了瞧,道:
“咦,这不是国煤百货楼的货吗?”
赵荣话音落地,赵老太气汹汹怒骂:
“茗子可是你弟弟,你胳膊肘往哪里拐?”
“姨,这不是胳膊肘的问题,人家这袋子右下角清楚印着图呢,国煤的商标,你看!”
赵老太已经老花眼了,袋子上那玉米粒大小的logo,她根本看不清!
“你净胡说八道,欺负我老太婆看不清啊,你个天杀的不孝子!”
赵荣这会子硬气得很,软钉子抛过来:
“姨,如今赵茗也进去了,往后给您养老送终,还不得我吗?咋能是我不孝呢!”
“我这秉公办事呢,大家都能瞧见这个标了,国煤的嘛!”
“您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可不敢乱说啥子‘赵诚污蔑茗子’、‘赵诚从茗子手上倒腾货’。”
“那公家把茗子抓走的,具体啥情况得公家审一审,现在谁说了都不算。”
赵诚也赶紧跳出来,掏出司辰给自己开的收据,配合道:
“这是我从国煤进货人家给的收据,跟我小卖部的进销存都是能对上的!”
“我一直卖的都是司辰家的货,从未倒腾过别人手里的!”
“大家伙儿家里那没丢的干脆面袋子,尽管拿出来瞅一瞅,看是不是有国煤标志!”
瓜众纷纷回神,是哦,的确是国煤的标志!
家里娃娃这些天吃了还不知道多少袋,他们都留着袋子准备腌菜封瓶口呢,咋会不熟那个标?
赵老太顿时傻眼,这究竟……咋回事?
第174章 成功入股食品厂
每年秋冬交际开始,各种咸菜酸菜等腌菜,都陆续开始腌制了。
腌菜的容器也是各式各样,罐头瓶子、酒瓶子、黑釉坛子、瓦罐瓦缸等等。
这些腌菜容器需要密封口子的,劳动人民就用自己的智慧花招百出。
方便面袋子,那是万万不能丢的,要拾掇起来,妥善保存,腌菜时候用来密封口子,加一层在盖子里。
村里人最近都在腌菜,方便面袋子还不知道见过多少遍了,哪能不清楚上面有没国煤的标志?
事情闹腾到如今这地步,人家赵诚手上的干脆面的确是司辰那里拿货,咋地就跟你赵茗扯上关系了?
村民们指指点点,赵老太来人赵诚家胡搅蛮缠,这根本就没道理嘛!
“姨,咱走吧,今儿个立冬,得回家吃饺子。”
既然是赵荣带继母来的,那就得负责带回去,劝道:
“我爸一个人还在家呢,人赵诚家也该准备晚饭了。”
“我不回去!你爹饿个一两顿的,死不了!”
赵老太裹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心觉得赵茗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讨不到便宜,她就当场犯浑:
“你弟都被公家抓走了,你还有心思吃饺子?”
“我就赖在他赵诚家不走了,茗子都那样说了,指定是他赵诚有问题!”
“我儿子如今出了事,赵诚家必须给个说法!”
赵老太这股子撒泼打滚的架势,引得赵荣一阵阵的头疼。
村民也议论纷纷,老婶子这可就是拎不清了。
你俩儿子一个闺女都进去了,还都是因为偷拿人公家的东西,丢死个人!
如今,人赵荣赵蔓兄妹俩还在,你不得跟人搞好关系?
要不是人老爹瘫痪在炕上需要你照顾,这么多年犯得着惯着你?
再说了,那村里不如赵荣的儿子多了去了,老爹瘫痪在炕上的,那老伴儿还不得照顾好了?
你说你,老婶子呐,人家对你这个继母好了这么多年,能凭啥?
你咋就拎不清呢?
赵诚冷笑一声,驳斥:
“茗叔被公家逮走了,关我家啥事儿?”
“我可是听那该上回来的人说了,茗叔在食品厂搞倒买倒卖才被带走调查的。”
“赵奶奶,他做这种事,我一个村里人,咋就跟他牵扯上关系了?”
“您要是想救茗叔出来,还不如自己去抓紧找人托关系呢!”
“您坐在我家炕上,就是哭出个花儿来,茗叔也出不来。”
“我家粮食够吃,您想坐就坐着呗,不缺您一口粮。”
赵诚的话,句句带刀,扎得赵老太心底一突一突的。
赵荣看火候差不多了,赶紧给继母借坡下驴的机会:
“姨,是这个道理儿没错,赶紧回吧!”
“公家都还没审出个所以然呢,您说您大张旗鼓地闹腾,算是咋回事?”
赵老太逐渐回过味了,对啊,这不还没审出个结果?
万一我家茗子没罪呢?
老太太老脸一热,尴尬得不说话了,蹭下炕,拉着脸穿鞋。
围观的人好一通指指点点,个个的表情都微妙极了!
……
赵荣这些年之所以受制于继母,说来说去,只是因为自己老爹瘫痪了,需要人家照顾。
他自己的老婆也在厂里上班,并且还是娇气的当官人子女,那是绝对不可能伺候他瘫痪老爹的。
同父同母的大妹赵蔓,远嫁,那也更加不可能了。
赵茗出了这样的事,赵老太唯一能想到的关系户,就是赵荣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