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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添福骑着自行车,吭哧吭哧来丈母娘家掰玉米。
相对于纬度低的地域,纬度高的地方同一种类的农作物,成熟就比较晚一些。
都9月了,元孟县的玉米还是嫩的,刚刚好能煮着吃。
如果是长江沿岸的省份,六月底就能吃到玉米了。
再往南,更早一些。
司丽歌要吃的大枣,就在娘家的后园子里。
司辰在大槐树下乘凉,宝宝都睡着了。
宋添福蹑手蹑脚走过来,自行车停靠在树下,打招呼:
“都睡着了?”
“你咋来了?”司辰说着,瞅了瞅自行车的车篓子,明白了,问:
“她还想吃点啥?”
“枣子,苹果,红薯。”宋添福以前还不觉得,如今瞅见小娃娃可稀罕了!
说着,他弯下腰,想去摸小平安的脸蛋儿。
“啧!”司辰一巴掌给他推开,皱眉道:
“这是个睡渣娃,好容易才哄睡着,你别摸!”
宋添福:……(ˉ▽ ̄~) 切~~
搞得好像谁还没个娃娃似的,你给我等着!
宋添福起身,去了后园子,找丈母娘要枣子。
司老太跟万虹正在后园子里压白菜,让它卷芯而。
大白菜,萝卜,土豆,南瓜,红薯,芥菜,苤蓝,榨菜等等。
凡是耐储存的、可腌制的蔬菜,在北方都是很重要的。
南方人冬天很滋润,地不会上冻,后园子里种的新鲜蔬菜,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去采摘。
萝卜也都是红皮的,很脆,很水灵。
北方人称之为水萝卜,只有在春夏才会种了吃,冬天储存的都是白萝卜。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除了耐寒植物能越冬,其余一年生的植物,一律死光光,到处一片枯黄。
想瞅见绿植?你想多了!
下雪了,更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皑皑白雪。
那地面,全是冻土,邦邦硬!
一?头下去,地上都不带有划痕的,根本谈不上翻土种地。
“妈,嫂子。”宋添福跟丈母娘俩人打招呼。
“呦,是小福啊。”司老太直起腰,双手拄在铁锹把子上。
“小福来了,丽歌还在住院吗?好点没?”万虹也直起身来。
“还在医院了,吐得啥也吃不下,说是想吃蒸枣、蒸苹果,还有红薯。”
宋添福说着,自动走向枣子树下,动手摘。
“害,这都不是啥稀罕玩意,她想吃,你尽管给她拿!”
司老太说着,抡着铁锹走到枣树下,一挥。
哗啦啦,枣树上的枣子,青的红的青红交加的,落了一地。
眼瞅着彪悍的丈母娘又要抡圆了铁锹,宋添福慌忙阻止:
“妈、妈!丽歌说,想吃一半青一半红的,您不忙,我来摘。”
“摘?”司老太惊呆了!
“小福,你这城里人也太过细了吧?打枣子、打枣子,得用打的,一打一簸箕,你摘到猴年马月去呦!”
“妈,丽歌吃不了多少,打多了浪费。”宋添福蹲在地上,捡。
司老太瞅着宋添福专挑地上那半青半红的枣子,一下子没忍住,笑了:
“小福啊,丽歌说啥就是啥啊?给你下圣旨呢?这都是一棵树上结出来的枣子,味道还不都一样的?”
“害,没怀孕前她在家里就是下圣旨的,怀了孕,那不得更加顺着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司老太不乐意了,道:“小七也真是的,咋能在婆家横行霸道呢?等我找机会非教训教训她!”
“妈!妈!您可千万别!”宋添福急了,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您要是把她教训了,回头我老娘得扒掉我一层皮!”
“丽歌在我们家的地位,不是我捧起来的,是我老娘。”
~o(╥﹏╥)o~
但他乐得如此,只要丽歌是他的就行!
说完,三人一阵哈哈哈大笑。
当年,宋添福一心一意要娶司丽歌。
还央求爷爷带着自己几次三番上门,求亲。
司老太之所以会答应,并不是看好宋添福,而是他们家环境单纯。
那时,宋添福还是个小科员,待在一个冷门单位。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模样没模样。
村里人都议论纷纷,丽歌咋就嫁给了这样的人?
世事难料啊!
谁比谁过得好,还真不一定。
……
国煤百货楼都开业许多天了,水英花还没等来司辰调自己去黑金镇。
她是越等越焦躁!
每天守在县城百货楼的文具柜台,卖货也卖不了几个钱,拿死工资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而司辰,根本就不露面!
这天,水英花实在是忍不了了,便去找颜立夏。
“立夏,国煤那边不是已经开业了?哪天调我回去呀?”
颜立夏按照先前司辰叮嘱的,回复:
“回去?你回哪里?”
“黑金镇啊!不是说好了我要去那边守柜台的吗?”
“哦,那边柜员满额了,这边文具柜台缺人,我瞅着,你这些天干得也挺顺手的,你就在这边吧!”
水英花倏然脸色大变,恼怒:“不是说好的那边吗?”
但她是个精明的人,赶紧又撑起笑脸,放软了语气:
“立夏,你看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先前说好的话咋能说变就变呢?”
好一通哔哔哔,软磨硬泡,央求调她去黑金镇。
颜立夏表情始终淡淡的,不得罪,却也态度坚决,不松口。
最终,反倒是水英花沉不住气,试探性来了一句拉锯的话:
“如果真在这边的话,那我可就不干了。”
“看你意愿,如果不想在这边的话,我们也不勉强,毕竟,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办成商业局的正式工。”
水英花:……你狠!
不干就不干,谁稀罕在你这里捡这仨瓜俩枣的,黑金镇遍地煤老板,不信我找不到靠山!
第139章 媳妇儿,你有点护夫狂魔
司辰对于人心的拿捏,不可谓不精准。
水英花果然如他所料,当天中午就提了出来,不干了。
晚上回家,颜立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司辰时,眼中全是雀跃:
“你是不晓得,她那副又想离职、又不想得罪我们的表情,看得我直恶心!”
“这世上咋会有这种人?得不成便宜还要卖乖,咋地,还想着我们往后能惦记她的好?”
“还是说,她在顾及你跟赵议的兄弟情?”
司辰看着炕上踢蹬腿腿的小平安,笑得满眼柔软。
可那出口的话,不可谓不犀利:
“她顾及的可不是我跟赵议,而是以后有机会了,还能从我这里捞一笔,最好不要得罪我。”
“换句话说,她不会得罪任何她觉得有潜力的有钱人,因为那都是她的目标。”
颜立夏简直目瞪口呆!
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
“太恶心了!就该送去蹲班房!这都能判流氓罪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这是颜立夏长这么大说过最狠的话了。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凑过去凝视媳妇儿的琥珀色桃花眸,问:
“媳妇儿,害怕我被勾引了?”
“对!”颜立夏握着粉拳,义愤填膺,直言不讳:
“我跟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不容易,哪能让那种恶心的人钻了空子?坚决不行!”
这倒是大大出乎司辰的预料!
按理说,女人不都是会娇嗔一句:谁害怕你被勾引了?
可偏偏,他的小娇妻不一样,着急忙慌给她自己护食儿。
司辰看着自家小娇妻护食儿的小模样,禁不住心底愈发开心。
“媳妇儿,你现在这个样子,有那么点护夫狂魔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