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文了吗？”
他轻声问。
苏瞳皱起眉来：
“你的状态不对劲，苏同，这样的话我不可能把全部真相告诉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把真相告诉你。”
“当然，”苏同点头，“您是希望我积蓄力量亲手报仇对吧？又害怕我在准备好之前就愣头青地冲上去报仇，结果不仅没报仇成功反而还把自己搭上……对吧？”
他又笑起来：
“我明白的，我都清楚的，所以我很平静，很淡定。”
“真的很淡定。”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状态，他低下头来直视苏瞳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苏瞳也看过去。
没错，他的眼神确实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大小姐凝望着苏同的眼睛，许久才叹息一声：
“希望你真的像你所说的平静吧……但切勿操之过急，苏同，那个富二代家里的势力尚且不是你现在能够对付的，但只要两年，两年时间——公司两轮融资过去，击败竞争对手，你就可以崛起，而那时候就是你报仇最好的机会。”
“嗯，我明白。”
苏同笑着点了点头：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剩下这一两年时间又有什么忍不了的？”
他的表情仿佛理所应当。
苏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只好点了点头：
“嗯。”
再无他话。
◆
从霓虹飞回小城已是晚上，苏同与大小姐各自回家。
苏同一路走过老旧楼道。
楼道里已经装上了声控灯，所以再也没有之前的黑暗。
所以一路到家，抬起手敲了敲门：
“妈，我回来了。”
门后便传来回应：
“来了。”
而后是匆匆脚步声，防盗门的“咔哒”打开声。
母亲的熟悉脸庞出现在门后，微笑：
“小同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有，要我给你热热饭吃么？”
苏同怔了怔，摇头：
“吃了，不用了，你歇着就行了妈。”
“嗯。”
苏同便拉着旅行箱进了家门，一路回到房间，把行李安置好，这才走出来。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与苏叔叔认识之后母亲似乎年轻了不少，脸上也时常有笑容出现。
大概是以前没有几个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吧？
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虽然有当初车祸的赔偿金……可被当做是替死羔羊的司机并未给出多少，因此辛勤工作之下就再也没有社交的功夫和精力。
人总是需要社交的。
所以母亲与苏叔叔相遇既是巧合，大抵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单亲爸爸。
就像他与大小姐的相遇——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相遇，父辈才得以相识，注定如此，所以一饮一啄之间自有定数。
苏同无声地笑了笑，在另外一边沙发上坐下。
母亲当即反应过来，转头看他，好奇问：
“霓虹那边好玩么？”
苏同想起秋叶原，六本木之丘，伏见稻荷大社，江户川区的烟火大会……还有大小姐身着浴衣的娇俏身影，便点了点头：
“嗯，挺好玩的，也就是去散散心吧，苏瞳大小姐说我前段时间太累了。”
虽然他倒并未感觉多累。
可母亲却轻笑起来：
“一口一个苏瞳大小姐……小同，我看你跟老苏家里那闺女关系可不浅呐！”
她的语气颇为微妙，表情也促狭。
都是过来人了，自然清楚自家这头猪与老苏家里那朵小白菜……哦不，应该是那朵小白花的关系。
而她自然乐见其成。
老苏作为父亲虽然稍显傲娇，可绝对算尽职尽责，而苏瞳那丫头又几乎挑不出不满意的地方。
作为女人懂分寸知进退，作为富家小姐没有公主富贵病，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事。
这样的儿媳，她很满意。
更何况听老苏说那丫头还是主动帮着自家这头猪好好学习的……虽然她也没太搞懂这套拉猪入田的操作，但不也挺好么？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她很满意。
而苏同未免有些窘迫，又挠了挠头：
“我们俩的关系……确实还算可以吧，大小姐她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很感谢她……”
“只是感谢么？”
同妈的语气愈发意味深长：
“小同啊，今时不同往日，高中不让你谈恋爱是因为害怕耽误你的学业，你应该能理解，可现在你都高中毕业了，也算是准大学生了，谈个女朋友什么的我是没有半点意见的，我可是挺想抱孙子的啊……”
“……”
苏同满脸通红。
让他跟大小姐对线都没有跟老娘对线来得痛苦——大小姐那边可以装傻，可老娘这边不行。
老娘是凭着过来人的经验专挑他软肋下手的，出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对付他就像如来佛祖对付孙猴子，易如反掌。
孙猴子苦不堪言：
“谈恋爱什么的再说吧，我现在没想过跟其他人谈什么恋爱……我正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呢。”
可同妈立刻敏锐捕捉到了其中关键词：
“‘其他’？哦……意思是已经心有所属啦？”
她又眯起眼来，颇有小女儿味地凑近，一件促狭道：
“是老苏家那丫头吧？”
正中靶心。
一记暴击。
苏同瞠目结舌：
“您怎么……”
同妈便笑吟吟道：
“姜还是老的辣，我是你妈我能不清楚你的情况？再说你的小心思都已经恨不得写在脸上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有吗？”
“当然。”
苏同急忙抬手按了按脸。
可面前老娘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傻子，就诈一诈你都没发现——所以是真的喽？”
眼看着自家老娘的表情越来越促狭起来，苏同也愈发窘迫。
能把话题转移走么？
他想着。
可就算逃的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所以事已至此，只好自爆了。
苏同干脆牙一咬，承认：
“没错，您说对了，我就是喜欢苏瞳！”
于是，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大概。
[未完待续]
——
1
第39章 39-布局
“还是承认了啊。”
“事已至此我还能不承认么？”
“也是，”同妈笑，“恐怕老苏也早就看出来这点了吧，只不过大家都在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装着？”
“当然。”
同妈没好气地叹息一声：
“作为男女主角的你和瞳瞳都不愿意承认，那我们这些观众当然也没什么好插手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你们只是看着的原因么。”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