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也不管是不是在上班,提着一根铁棍就要去找刘海中麻烦。
“刘海中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李三手里的铁棍,在车间的水泥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间的工人鄙夷地看了眼李三。
这人前两天跟在刘海中屁股后面,刘主任长刘主任短地叫着,叫得比亲爹还亲。
现在好了,刘海中主任没当成,就要翻脸做仇人了?
太过势利的人,走哪儿都不会太受人欢迎。
李三没看到刘海中的人影,又问道:“一大爷,你知道刘海中哪儿去了吗?”
易中海拿着钻头站在砂轮机前,钻头和高速旋转的砂轮机摩擦出飞溅的火花。
他听到了李三的声音,依旧沉稳地打磨钻头,事毕,方才把钻头放在一旁半腰高的工作台上,脱下手套。
看了看李三因常年酗酒变得通红的脸,又注意到手中拎着的手指粗的铁棍。
“李三,别怪一大爷我没提醒你,这么粗的棍儿……容易出事!”
易中海和颜悦色地劝解了一番,李三放下铁棍。
他之所以肯轻声细语地跟李三废话,无非是李三还有点利用的价值。
“刘海中去医务室了,对了,你走仓库那边栽满竹子的小路,那边近点。”
李三点点头,感动地看着易中海:“多谢一大爷指点。”
从厂房出来,李三来到竹林边,折了一根细长的竹条,使劲扯掉竹叶,抓在手里往医务室去。
刘海中刚送到医务室就醒了,人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盯着纯白的天花板。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是许大茂呢?
怎么能是许大茂呢?
难怪那天捐款的时候,许大茂那么爽快,原来……原来他是想坑我啊!
刘海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十分不服气,这个车间主任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的,许大茂肯定走了后门。
“有黑幕,肯定有黑幕!”
刘海中心有不甘地喃喃自语。
李三终于医务室找到了刘海中,咬紧了牙齿走进去,听到刘海中说有黑幕,忍不住骂道:“你个狗娘养的蠢货要是上去了,那才叫黑幕。”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刘海中愤世嫉俗的思绪。
李三站在他的床边,拿着根将近一米长的竹条,在手心拍打,阴测测的盯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
从刘海中这个角度,李三的身影逆着光,像只高大的巨人,随时有把他拍死的可能。
“这里是医务室,你不能乱来!”
李三满不在乎,这事说破天了也是他有道理。
把他裤子扒了不说,还让他在厕所呆了一晚上,这叫啥,这叫恶霸行为。
“今天不打得你叫爹,我明天跟你姓!”
“啊!”
“哦!”
惨叫声在安静的医务室内响起,闻声而来医护,怎么也拦不住李三。
……
四合院。
雨水顺着瓦片,滴落在门前的一排排石头上。
棒梗和小当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哗哗下落的雨水。
“棒梗,你给我进来!”
屋内,贾东旭大声叫道。
自从伤口好了后,贾东旭身上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地变化。
比如声音变得尖细;比如因日夜操劳而稀疏的头发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比如会时不时地学着戏里那些娘们翘着兰花指。
棒梗很不耐烦,贾东旭不能照顾他不说,他还得每天中午喂贾东旭吃饭,出去玩的时间都少了。
爸爸既然那么没用?
干嘛不像奶奶一样死了呢?
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用力将手上的水珠甩掉,棒梗走进屋,站在竹帘边上,扶着柱子:“爸,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叫我?”
贾东旭脸上怒意一闪而过。
这个小白眼狼,才照顾我几天就开始有怨言了?
贾东旭阴毒的目光盯着棒梗。
棒梗一头卷发,尖鼻子,小嘴巴,跟他有七八分相像。
以前,贾东旭从未怀疑过棒梗是不是亲生的。
两人长得这么像,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谁信啊?
可自秦淮茹说棒梗可能是他爹的种后,心中的那种怀疑便生根发芽,不断成长。
他见识过秦淮茹的手段,贾东旭觉得那个小贱人并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脑海里浮现过多次他爹和秦淮茹相处的场景。
难怪走哪儿都说秦淮茹是个好儿媳。
儿媳是个好儿媳,就是儿子是个大冤种儿子。
贾东旭招了招手,收敛住脸上的阴翳,柔声道:“棒梗,过来,爸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你不能大声说吗?”棒梗不愿过去,他爸身上好重的尿骚味。
“好事,你要是不愿意听,我就叫小当过来了。”
棒梗朝站在门外的妹妹看了眼,还是走到床边。
“棒梗,你想不想吃肉?”
第129章 成为盗贼王的男人
说到吃肉和吃糖,棒梗稚嫩的脸拧巴起来,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想!”
贾东旭神情一滞,你为什么不想,你必须想。
“为什么不想吃肉,难道肉不好吃吗?”贾东旭试探着问。
物质匮乏的年代,没有人会不喜欢吃肉。
大多数时候,人喜欢某一类食物,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身体在缺乏此类食物中的营养时,发出的信号。
棒梗咽了咽口水,有点馋,却还是摇头。
上一次,奶奶也是这么问他的。
贾东旭有些恼了:“你平时不是老念叨没肉吃吗?”
棒梗撇了撇嘴,很聪明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又要骗我去偷东西。傻叔说了,咱家不缺这点吃的,不准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
傻叔!傻叔!
你小子怎么叫傻柱比叫我这个当爹的还亲。
秦淮茹和傻柱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视他若无物,卿卿我我。
我还没死呢!
贾东旭气得双手紧捏,指甲嵌入肉里。
你问他恨秦淮茹吗?
当然恨,一个害死自己老妈,又给自己戴帽子给他人养儿子的女人,能不恨吗?
你问他想报复秦淮茹吗,当然想,做梦都想。
可作为一个有脑子的人,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打蛇打七寸,秦淮茹最关心,莫过于几个孩子。
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他干起坏事来毫无心理负担。
贾东旭把气捋顺了,再次柔和地问:“傻叔能天天给你带肉吃吗?”
棒梗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不能!”
“他能天天给你买糖吃吗?”
“不能!”
“那不就对了,你听爸爸的,保准你天天吃肉,天天吃糖。”
棒梗不信地道:“你骗我,谁家能天天吃肉吃糖?”
贾东旭轻哼一声:“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上回说绝对不让你妈跟傻柱跑,他们是不是没跑?”
棒梗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犹豫道:“可是偷人家东西会被打的?”
“你过来点!”
棒梗又靠近了一些。
贾东旭慈父般揉着棒梗的头,道:“傻孩子,咱们不自己动手偷不就行了?”
“爸经常看到一群小孩跟在你后面,你可以叫他们去偷啊,然后让他们把偷过来的东西上交给你。”
棒梗心里头还是有疑问:“万一他们偷了不给我怎么办?”
“那不更好办,你揍他们一顿,揍到他们给为止,揍完之后,你还得给他们一点好处,这样他们还不死心塌地跟着你干?”
贾东旭笑了笑,继续道:“你看,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算偷东西了?”
棒梗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