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天堂吗?真是寂寞啊……和我组队跳楼的女孩呢?”轩浩心中居然有些遗憾。
“这里不是天堂哦~那个女孩被你救了呢~看见你的惨状她就不敢跳了,那副表情真的挺有意思的哦。”戏谑的声音传来。
轩浩愣住了,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头!
不是秃头,是光头,发光的那种,完全看不清容貌,但从声音听来,是个男人。
男人很高大,不,不仅仅是高大,他悬浮在轩浩斜上方,双手抱着胸,俯视着轩浩。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轩浩能感觉到,他在笑,嘲笑。
“你是谁?”轩浩问。
“我是神。”
“神……经病?”轩浩一脸不解,“天堂原来是个疯人院吗?”
“少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啊,没人教过你低头和谦卑吗?”自称神的男人语气平淡,“亵渎神明可是重罪。诅咒你哦~”
“低头和谦卑?有用的话,我还会在这里吗?你自诩为神,难道看不到我的过去吗?劳资父母早凉了,谁特么来教我?”轩浩越说越激动。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一直看着的哦,你父母的死,你妹妹的死——以及你对神明的祈求……我啊,都听到了哦~”自称神的男人俯视着轩浩。
“你!”轩浩瞳孔猛缩,真想一拳打飞眼前的家伙。
准确的说,他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还在移动,向着前方,向着眼前的男人无限的接近,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但中间相隔的空隙仿佛隔着整个宇宙,永远也触碰不到。
“没用的,我们之间隔着的可是‘无限’啊!凡人,是无法触碰神明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又没有害死他们,我不过是个旁观者。”
“你,不是说,听见,我的祈求了吗!”轩浩收回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
“听见了,那又怎样?”男人掏了掏他那被光芒掩盖看不见的耳朵,“你有何资格,要求我必须回应你的期待?不过是个凡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
“……”
轩浩拳头紧握,直到用尽全力,然后他松开了。
眼前的男人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他做任何事情,父母的死是意外,妹妹的死是自己穷。这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他自己的问题。
神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握紧了又松开的拳头:“看样子你想通了啊?不过已经太迟了,一上来就被冤枉,就算是神也生气的,说过了,诅咒你哦~”
“??你特么不是神吗?诅咒这种事情是恶魔的专长吧?我都已经死了!你特么还能让我再死一次?”轩浩懵逼了。
“你想死啊?”神明笑着问。
“这不明摆着吗?我亲人都死光了!活着有何意义?要我再跳一次?”轩浩撇撇嘴。
“想死,那我偏不让你死,从现在开始,我以神的身份起誓,诅咒你‘永生’。你将不死不老,就算被轰成渣渣也别想死,你的精神除了正常的睡觉之外,都会一直保持清醒,无论受什么样的伤也别想失去意识,每一分的痛苦,我都要让你好好品味,别想着把自己变成痴呆、植物人或是疯子,我保证,即使世界毁灭你也能好好活着!好好体会吧——这永恒的孤独……当然,再跳一次也满足你哦。”
神明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轩浩脚下一空,一股失重感传来,周围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白,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下落。
“你好恶毒!”
“砰!”
“啊!!!!!!!!”
物体坠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是轩浩在叫,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不知道自己坠落的高度,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传达着剧痛,他居然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散架了,身体下方湿漉漉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的鲜血,除了意识清醒,以及持续不断的剧痛之外,他完全动不了。
在旁人的眼中看来,他现在应该就是一滩肉泥的状态。
“oh,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公元1900年,秋,深夜,细雨,汉堡港。
身材匀称的男人,掏出藏在风衣里的长刀,手握着嵌银的刀柄,捅了捅地上的一滩“肉泥”,男人手指上带着一枚古银戒指,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透过茶色眼睛的镜片看着地上的物体,镜片也无法掩盖他眼神里的好奇与警惕。
“梅涅克,小心一点,交易时间就快到了,现在出现的东西,也许很危险。不要节外生枝,赶紧处理掉吧。”
路山彦走到梅涅克身后,他是个地道的中国人,25岁,双眸棕黑,面颊的线条柔和而清晰,身材和梅涅克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一身漆黑的风衣遮挡了他里面穿的大清礼服,把粗大的辫子盘在礼帽里藏起来。他此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突然出现的东西或许会影响他们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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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反复去世
梅涅克又捅了捅地上的“肉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路山彦,一般人不会轻易看出这是个东方人,毕竟他此刻的装扮在这个年代说得上是很时髦了,东方人大多没这么开放。
路山彦可以说是洋务派的一位要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现为清朝五品武官。但他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深有造诣,就比如,现在他握在双手的两道金属闪光,这是在漆黑的夜幕里依旧如刀剑般反射光泽的狠货,两支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枪!
这是两只经过特殊改造的枪,路山彦可以用其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40发子弹,并且他的枪从来都是弹无虚发。
路山彦不是那些吸了鸦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和梅涅克一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屠龙者。他们随时身上都带着刀枪,这能帮他们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一样。
“砰!砰!”
两声枪响。路山彦朝着地上的“肉泥”补了两枪。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肉眼可见的,这家伙在蠕动,像是想要重新聚集起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能做到这样的恐怕至少也是个初代种或是二代种吧?
“真是有趣,说不定这次我们会得到两具标本,研究的资料是不是又多了?”梅涅克微微皱眉。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他烧掉吧,最好一个细胞都不要留。”
两枪下去,看见地上的“肉泥”仍然有在蠕动,路山彦额头冒出细汗,如果真的是一只未知的龙王,等他恢复过来,会是一场灾难。
“卧槽!卧槽!好痛!Md谁在补刀?Md还来?卧槽?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啊!痛痛痛!”
轩浩心中咆哮着,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被折磨,眼前的两个神经病一个正拿着刀子在他身上搅和,另一个疯子居然还有枪!关键是!你们两个能说说中文吗?我特么英语不是很好啊……
他很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看样子这两个家伙好像要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他现在很害怕,慌得一批,同时心里把那个诅咒他,还把他扔到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该死的神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虽然不知神有没有家人。
梅涅克看着地上的东西,思索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一个带着夹鼻双皮眼镜的金发年轻人无声地走过来,他看起来只不过是20岁左右,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还带有几分孩子气。但是梅涅克和路山彦都知道,这个叫昂热的年轻人握有剑桥博士学位,在神学和文学方面都是博士,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折刀可不是削水果用的。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推开刀刃,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煤油桶划开,手法干净利落,铁桶在他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他将油桶递给站在前面的路山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