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援朝刚从厂里走出来,几个女徒弟就跑到了佟援朝的身边。
“师父,收拾得这么帅气啊,这是要给我们找师娘啊……”
这些女徒弟都是十七八岁,刚刚高中毕业,分配到轧钢厂不到两个月,一直跟着佟援朝。
在她们的心里,佟援朝既是师父,又是兄长,还是梦中情人……
“师父,晚上的联欢,你可跑不掉了,我们接到了上级指示,对你寸步不离……”
两个青春灿烂的女徒弟,挽住佟援朝的手臂,生拖硬拽……
“别拖,别拖,让别人看见像话吗?你们还把我当师父吗?”
这些女徒弟年轻不在乎,但是佟援朝在乎!
在厂里,佟援朝最在乎名声的,让其他厂里职工看到几个新进厂的女徒弟对他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师父啊,我们才不撒手呢,我们这是战斗到底,你不知道,我们要是把你拖去,好处多多!”
“你们放手,我和你们去,放手,快放手……”
佟援朝把手抽出来之后,手上有着雪花膏的味道,这些女孩都是首都大院的孩子,属于高干子弟,要不然的话,她们也进不了轧钢厂……
换下了职工服的女孩们,多姿多彩,她们已经换上了最流行的布拉吉和小洋裙……
黑皮鞋,白袜子,香喷喷的雪花膏味道。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雪花膏绝对是奢侈品,小小的一盒就要三块五,圆圆的,同一元硬币差不多大小,但是比较厚,相当于四五个一块钱钢镚摞起来,揣在口袋里,洗脸之后,就抹在脸上……
这些雪花膏的铁盒子也是稀罕物,很多女孩都会收藏这种雪花膏的铁盒子,各种图案的都有……
……
佟援朝被几个女徒弟拉着去看联欢,傻柱出厂之后,回到大杂院,秦淮茹家的三个孩子正在大口的吃叫花鸡,吃得满嘴流油……
傻柱心中暗道:“怎么秦淮茹家也吃得起叫花鸡了?前几天还说揭不开锅了……”
他也没多想,捧着从厂里倒腾出来的半锅油汤子,开始炖鸡,鸡是他买的,但是油汤子是从厂里顺的,这种事情,解释不清……
半个小时不到,鸡汤的香味已经飘满了四合院。
“倍地道,这味儿,绝了!”
二大爷下班回到大杂院,闻到了傻柱炖鸡的味道,开口赞了一句。
“二大爷,您这算是说着了,晚上带着二两酒,分个鸡屁股吃……”傻柱一如既往的耍贫嘴……
……
厂里的联欢都是职工操办的,晚上的娱乐节目就这么多,据说第一批电视机已经到了首都,但是什么时候分到轧钢厂,还没信。
所以,工人们下班之后,载歌载舞办联欢,男女老少欢聚在一起……
佟援朝参加联欢的消息,吸引了很多未婚女职工的到来,未婚女职工一来,厂里的小伙子们,也都来了……
一时间,厂基连里,热闹十足,熟悉的工友们凑在一起,畅谈革命友谊。
那些没结婚的小伙子,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处处表现着自己…….
第4章
厂里的联欢上,女职工们精心的排了一场名为《佟工忙碌的一天》节目。
佟援朝看得尴尬无比,扮演佟援朝的还是厂里的一个女职工,模仿着佟援朝维修机床,表情严肃的训斥徒弟……
一举一动模仿的惟妙惟肖,厂里的工人们哈哈大笑……
佟援朝的身边聚集了很多厂里的未婚女职工,有不少女职工带来了瓜子,给佟援朝赛上一把。
有女职工把革命友谊更进一步的书信塞进佟援朝的口袋里,书信里还有她的照片。
这场联欢一直举行了两个小时,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一场精彩的篮球对抗……
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有工人起哄。
“佟工唱一个!”
“佟工唱一个!”
“佟工来一个!”
“佟工来一个!”
原本佟援朝在观众席上坐的十分踏实,工人们一起哄,佟援朝被身边的女徒弟们卖了,推到了外面,原本的座位,也被旁边的女徒弟占了!
佟援朝回头看着自己的徒弟,显得十分无奈……
这些徒弟卖起师父来,可真是从来不手软啊!
没办法,佟援朝捧着一把吉他来到了联欢的舞台上,当佟援朝坐下后,联欢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佟援朝弹着吉他,唱了一首这个世界没有过的歌曲……
《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
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
还是那里的杏花
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
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
联欢的会场,只能听到佟援朝的吉他声,以及悠扬的歌声……
一个牧羊人对女孩的思念与守望……
他期待着爱情,坚守着爱情。
厂里的女职工哪里听过这样的歌曲?
他们经常听到的歌曲是红色歌曲,以及刘三姐等戏曲。
再有就是喀秋莎和一些国际歌……
佟援朝的歌曲,彻底颠覆了她们的想象……
她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牧羊人在等待自己的心上人。
忽然间,她们仿佛感受到了佟工的孤独。
佟工现在还没有结婚,他一定在等待着他的心上人。
一曲结束的时候,热烈的掌声爆发了出来,久久不息。
很多女孩都是带雨梨花,一首歌,听得她们哭得稀里哗啦……
一部分是因为被歌词触动,另外一部分是感受到了佟工的孤寂,她们很想陪在佟工的身边。
佟援朝心中的孤独是无法向其他人诉说的……
这种孤独,只有佟援朝自己能够懂……
……
联欢结束之后,佟援朝离开了厂子,那些女职工也是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
回家的女职工根本不用担心安全,厂里单身的小伙子太多了,他们自愿担当护送任务,骑着车跟随在女职工的身边,一路走,一路笑,安全送到家后,这些小伙子才卖力的蹬起车子回家。
劲头比工厂干活的时候,还足!
都是追求爱情的年纪,厂里的女职工就如同鲜花一般,而这些未婚的小年轻就是勤劳的蜜蜂……
佟援朝刚刚回到大杂院,就听到许大茂在院子里扯着嗓子不依不饶。
“傻柱,你要是偷了我家的鸡,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你说你的鸡不是偷来的,拿出证据让我看看!”
“许大茂,你说我偷的就是我偷的?我是从市场买的……”
佟援朝进了大杂院,把车支好,大杂院里颇是惹恼,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场,许大茂家的鸡丢了,偏偏傻柱炖了一只鸡。
这让许大茂怀疑,傻柱炖的鸡,就是他家鸡!
佟援朝进入院子后,一大爷和二大爷看到了他:“佟子来了,你们也别吵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跟佟工说!”
许大茂和傻柱看到佟援朝后,都仿佛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
佟援朝是轧钢厂的总工程师,分量足,许大茂是厂里的放映员,傻柱是厨师,两人都不是正儿八经懂技术的工人。
在厂里,佟援朝只要在组织面前说一句话,拍个板,就能让他们俩人下岗……
下岗可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下岗意味着没有收入,既没有地,又没有其他的本事,一旦下岗,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佟工,你给评评理,我老婆养一只鸡不容易,每天都能下蛋,结果让傻柱给炖了……”
“你才是傻柱,你全家都是傻柱,你再叫我傻柱,我抽你丫的,你信不信!”
傻柱见到佟援朝,混不吝的劲头又来了。
佟援朝今天遇到过傻柱,知道傻柱从厂里顺东西了,这种事情,傻柱解释不清楚,他即便没拿许大茂的东西,但是他拿了厂里的东西。
他若是承认了偷许大茂的东西,最多赔几块钱。
但是,他要是承认了拿厂里的东西,那搞不好,就要被厂里下岗,厂里三令五申,不准薅羊毛……
傻柱算得上是顶风作案了。
娄晓娥和秦淮茹在一旁看着,娄晓娥也怀疑傻柱偷了自己家的鸡,要不然的话,自家的鸡怎么会丢?
秦淮茹的心里七上八下,下班的时候,发现儿子给自己留了一个叫花鸡的鸡腿,秦淮茹心里犯嘀咕,一只鸡要五六块钱,鸡是怎么来的?
秦淮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许大茂便在院子里找鸡,结果鸡没找到,一口咬定傻柱炖的鸡,就是他家鸡!
她顿时明白了!
许大茂家的鸡是自己家的三个孩子偷的……
……
傻柱看向佟援朝,连连作揖……
这在大杂院其他人看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举动,傻柱是人来疯的性格,谁也不知道他那张嘴会说出什么。
可是佟援朝却看懂了傻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