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黑色的影子在变红。
她的影子，犹如血泉般在地上流淌开来。
而她整个人则是陡然下陷，仿佛下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血池。
就像一个急旋而下的漩涡，吸引着她的身体不断往下。
“你的镜界，已经可以侵蚀现实了吗？”
莉莉若有所思。
下一刻，湿黏的雾气笼罩了她。
雾中又飘来醉人的香气，如血液中的蜂蜜，带着一股冷冰冰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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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总算愿意来这里见我了……”
娇媚的声音传入莉莉的耳朵。
在属于镜子的世界里面，莉莉平静的看向血腥玛丽，看向这个邪灵的真身。
那是一个典型的东欧美人。
身材玲珑曼妙，气质高贵，充满了神秘，还带着法兰西的浪荡。
“是你以前不敢让我进来的，胆小的玛丽二世。”
血腥玛丽是一个很恶心的邪灵。
自从人类发明了镜子开始，人们面对镜子，就难免会产生镜子之后有另一个世界的想象。
这种幻想汇聚在一起。
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怪异。
这个怪异是个【世界】。
虚幻的世界——镜界。
初代血腥玛丽，也就是玛俪一世，利用这个原理在欧洲掀起了风浪，她不敢直面强者，但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防不胜防。
只要有镜子的地方。
她就可以用分身降临。
窥视、偷窃、暗算……
不论是玛俪一世，还是玛丽二世，她们基本不会离开镜界，因为她们的真身就在其中。
..... . .......
而且，这对母女生性多疑，异常谨慎。
绝不会让比她们强大的人，进入镜界找到她们的真身。
现在的莉莉受伤太重。
就算进入了镜界，玛丽二世也不担心她能把自己怎么样。
事实上，莉莉也没有怎么样。
只是在适应了环境后，就准备发动潜梦术。
“殿下您记住，不管有没有成功，日出之前您必须回来。”
“我知道了。”
莉莉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蛋。
她现在非常害羞，非常不好意思：“玛丽二世，请不要偷窥我……”
血腥玛丽撇撇嘴。
到底还是个雏……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冒昧的问一下，你准备去找哪个男人？是随便在周围挑一个吗？”
“不，我前不久见过一个不错的男人。”
“哦嚯，想不到圣女殿下也到了这个年纪……那就祝您拥有一个美梦。”
血腥玛丽决定，好歹给这位殿下留点面子。
所以，她准备去做其他的事情——反正任务快完成了，现在潜入特殊课问题不大。
哪怕被发现，她也可以随时撤离江海。
……
莉莉闭上了眼睛。
她引爆了身上的精神烙印，精神意识循着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找到了她想找的目标。
深夜。
正在家里入定的林缺忽然睁开眼睛。
“来了吗……”
他的精神意识陡然跃出了祖窍！
阳神出窍！
刹那间，他就以绝对的上帝视角，俯瞰方圆一公里的一切。
视角不同了。
和肉眼观察的完全不同。
阳神角度，这个世界变得无比灵动，充满了种种无法形容的玄秘。
但那股受到恶意针对的感觉也非常明显。
他清晰无比的感知到，自己就如同生活在一颗巨大的恶心肿瘤当中。
“任重道远啊……”
低声一叹。
林缺的阳神演化出了一片温暖的草地。
以此，迎接某个在他意料中的小客人。
“贵安，林先生。”
“贵安，圣女殿下……你的情绪在害羞？”
莉莉精神投影出的身影，红着脸大吼：“和你没关系！”
这次，是真的在害羞。
——————十.
第162章
阳神构造的世界当中。
五种颜色不同的气流滚滚落下，如太极轮转，又蓦然化为穿着正装的林缺。
这是在虚幻的精神层面。
不论是温暖的太阳，还是芬芳的草地，全都是他用阳神演化出的虚假幻象。
“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精神交流之中，一切都骗不了人。
莉莉-阿波卡利斯沉吟片刻：“太过久远的话题没有必要现在说，我来这里的本意，其实是为了林先生你而来。”
林缺无语至极。
当初和爱丽丝也就开开玩笑。
怎么着，你还真的来找老子？
“不用想，肯定是血腥玛丽跟你说来我的坏话，要不然我们从未见面，你找我做什么？”
“与她关系不大，我来这里是想问林先生一个问题。”
圣女垂下眼眸：“神明高于我们的维度，生命本质是人类无法想象的高度，而在基督教义中，人类甚至是神的造物。”
林缺点点头：“我听说过上帝造人的说法，然后呢？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听说林先生曾与邪神正面对峙过？”
“也不算是吧，最多是一个丘丘人占据了邪神的降临体，要不然我真打不过。”
林缺越发好奇她到 底想问什么。
“不论是邪神还是神明，都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存在……我想问的是，林先生是如何看待那些伟大的神明。”
“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直面了你的造物主，你会怎么做？”
林缺惊讶：“你……见到了上帝？”
莉莉摇摇头。
然后流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在看到林先生第一眼之后，我的天启就告诉我，你是一个从不将自身命运寄托在神明的人。”
“你没有信仰，或者说，你只信仰你自己。”
“所以，我也没必要再问。”
林缺听得一头雾水。
但这不妨碍他理解少女口中的【天启】是什么意思——那是和【至诚之道】类似的精神境界，但泛用性更强。
【至诚之道】只能感应自身祸福，有无危机降临。
而【天启】则是感知命运的流向，凭借直觉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至诚之道】境界在华夏民国年间，还能冒出来四个，而【天启】……则是自圣女贞德死后，就再也没人修成。
因为那不但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
还需要坚定不移的信仰，甚至要做到知行合一，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成功。
到现在，林缺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少女的不凡。
在主世界里面，莉莉是他见过的精神最强大的人类。
即便是龙台那个玩神打的，都比不过她。
而这样的人物，也绝不可能被邪灵诱导恶堕！
她选择用圣枪刺穿十字架，选择变成吸血鬼，逃离数学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