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和怜星被移花宫曦池宫主掳走,的确是朱昊意外的事情。
他内心本无过多的紧张情绪。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看中了两个丫头的天赋和根骨。
毕竟原来的世界里,她们二人就是下一代的宫主。
不论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她们和移花宫之间,总是存在着一份因果需要了结。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山坡上的那缕血腥气出现在朱昊感知之中的时候,他的心情难免得坏了起来。
很多事情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正如朱昊来到这个世界,入这江湖直到今天,早已改变了太多原本写好了结局的事情。
一切到底会怎样发展,谁也说不准。
朱昊掀开手边的窗帘,询问道:“到哪了々ˇ?”
阿飞策马跟在一旁,道:“约莫一刻钟,到达峨眉下!”
朱昊闻言颔首,随即看向一旁的西门吹雪,问道:“峨眉的独孤一鹤,你认识吗?”
西门吹雪点头道:“认识!”
朱昊道:“能打过么?”
西门吹雪道:“能杀!”
朱昊闻言,淡淡点头,道:“此人妄自尊大,心有反骨,与那霍休是一路货色。多半不会主动臣服!”
“你上峨眉去,只给他一次机会,若他不从,便直接杀了!”
西门吹雪平淡点头:“好!”
朱昊又道:“我们会在昆仑山等你!”
话落,白衣猎动,整个人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黄雪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道:“独孤一鹤成名多年,不是一般的大宗师!实力极其恐怖!”
“你让西门吹雪一个人去,是不是有些……”
“不是所有的道玄境,都是大宗师!”朱昊看着她,忽然道。
黄雪梅怔然,眼中不解更甚。
朱昊又道:“若是以往的西门吹雪,自然是做不到的。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飞似乎深有同感,道:“毕竟他得道了!”
道玄境,看似有九重天。
实则在最初划分境界的那些人眼里,只有两个境界。
得道,未得道!
世人皆以为修为突破道玄境便算是大宗师。
其实不然。
所谓道玄,终究是以道为主。
修为积累再深厚,一日不得道,一日也只是凡人。
唯有得道,才算是有了指叩天门的资格!
道这种东西,玄奇的很。
有人枯坐百年,不过腐骨一堆。
有人只是走路说话,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眼中世界便自然不同。
这个道理以往朱昊不懂。
江湖上更是十个里面就有十个不知道。
以至于许多达到道玄境的人都不这么以为。
直到那一日,石之轩在朱昊面前完成了一次属于自己的蜕变。
朱昊才明白过来!
道玄是道玄,宗师是宗师。
道玄只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宗师则是得道!
这也是为什么,同为道玄,有的甚至境界差距很大,却能越级而战的原因。
只提升修为,不提升对道的感悟,终归只是下乘。
林远图凭借朱昊赐予的天外飞仙剑意,刚入道玄便可越级而战。
那股剑意之中,自然蕴含道韵。
而且是剑仙叶孤城,临死前最后一剑所蕴含的道韵。
那一剑,叶孤城已经站在了陆地神仙的门槛上。
只可惜那股剑意终归是属于叶孤城,任何人都无法将别人的道据为己有。
所以林远图可以凭借那股剑意入道玄,却无法凭此得道。
他需要从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道。
同理,李寻欢,阿飞等人也是如此。
他们的修为并未至巅峰。
但道玄七重天的他们,认真起来足以让道玄巅峰的上官金虹畏手畏脚。
因为他们的道已经趋于圆满。
李寻欢的飞刀,阿飞的剑!
他们若至道玄巅峰时,踏入陆地神仙会比旁人要更简单。
西门吹雪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道。
所以朱昊相信他。
朱昊又看向黄雪梅,道:“¨ˇ你的琴道另辟蹊径,但却略显粗糙!而且目前还停留于依赖(得诺赵)琴具的地步。”
琴与剑一般,都是人手中的工具。
剑道,大致分为,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的凡剑境。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心剑境。
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的无剑境!
琴道也该有这样的划分丙。
只是黄雪梅自幼心中都是以复仇为主,苦练武学不假,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安心领悟。
这也导致她修为不低,但若没了琴,实力便大幅度缩水的情况。
“我将大道遗音传授给你,你好生领悟其中纯正的音律之道,对你领悟自己的道会有很大的帮助!”
朱昊侧靠在窗边,窗外佳人的侧脸近在咫尺。
她可以感受到他说话吐气时的鼻息。
他也能闻到对方发梢上萦绕着的独特幽香。
这条寂静幽深的林间道,这个清晨显得格外安逸恬静。.
第79章
白雾渺渺,晨钟皇皇。
清晨时分的峨眉山显得额外壮丽绝美。
初升的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好不容易穿过了云霭。
整片山脉顿时活了过来。
虫鸣声,鸟叫声,猿啼声,此起彼伏。
高大威严的玄真观显得格外肃穆。
许是前两日秋雨绵绵的缘故,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潮湿。
两旁高大的树木落下许多断落的树枝枯叶,门前正有年轻弟子在小心翼翼地打扫。
忽而风急,有白衣自山外来。
他的靴子轻轻地踏在青石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他的衣袍是如此的雪白,比冬日里阳光下的雪还要耀眼。
一头长发随着微风轻轻舞动,披在肩膀上,好看的眸子微微开合,展露着人间罕见的风姿。
这些年轻弟子们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身边没有兵刃,便握着手中的各种工具将西门吹雪围了起来。
远处守卫的弟子也发现了这里的异状。
纷纷拔剑,“沧啷沧啷”的声音响成一片。
口中叫嚣道:“你是谁?居然敢擅闯玄真观?”
西门吹雪没有搭理他们,他的眼里 从来没有弱者。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玄真观紧闭的大门,一步步朝前迈去。
啪嗒,啪嗒!
脚步声很轻,哪怕踩碎了木枝,也不觉得突兀。
却偏偏像是踩踏在周围人的心里一样。
他们脸上,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口舌也干燥了起来。
分明是他们包围着西门吹雪。
却分明给人一种西门吹雪一人围堵他们全部的错觉。
西门吹雪一步步前进,他们一步步后退。
直至玄真观的阶梯前,有人被台阶绊倒,紧绷的气氛终于撑不住了。
有人红着眼眶,高举手中的兵刃对着西门吹雪当头砍去。
他们迫不及待要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