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抱抱。
念祖的声音传来，方思维从绿植缝隙看见，连浩祖蹲下身张开双臂，两个孩子扑进他怀里，念祖的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双胞胎弟弟则在扯他的领带夹。
这画面如此温馨，却让她浑身发冷——因为她看见连浩祖藏在孩子们身后的右手，正握着支消音手枪，枪口对准了苏媛的心脏.
抱歉，苏媛。连浩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姐姐临死前说，你们苏家的女人都擅长背叛。
枪声闷响。
苏媛的保温箱摔在地上，液氮罐滚出老远，胚胎样本在汽化的白02雾中若隐若现。
念祖被枪声吓到，哇地大哭起来，连浩祖立刻收起枪，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是气球爆了。爸爸在呢。
方思维捂住嘴，指甲几乎咬进虎口。她终于明白，连浩祖从来没有改变——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是筹码，包括刚为他完成胚胎转移的苏媛。
而那两个孩子，此刻正趴在他肩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见证了一场谋杀。
方小姐，我们在停车场发现连浩祖的车。天养思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要不要...
中不用。她盯着连浩祖怀里的孩子，念祖的哭声渐渐变成抽噎，双胞胎弟弟正用小手给他擦眼泪，通知国际刑警，就说东南亚器官贩卖集团的关键证人在迪拜王室医院，携带......她顿了顿，看着连浩祖捡起液氮罐，携带非法冷冻胚胎。
转连浩祖突然抬头，望向她藏身的绿植。方思维知道，他听见了——不，他早就知道她在这儿。
群他刚才枪杀苏媛，就是故意演给她看的，为的是让她相信，他依然是那个冷酷的操控者。
思维，出来吧。他抱着孩子走向育婴室，声音里带着某种释然，我知道你在看，就像我知道，你不会让念祖失去父亲。
方思维站起身，翡翠匕首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念祖看见她，立刻伸手要抱，连浩祖却没有松手，而是用下巴蹭了蹭孩子的头顶：看看这两个孩子，思维。他们的胎记合起来是亚视台徽，分开是维多利亚港和迪拜帆船酒店。你说，他们将来会成为对手，还是......
他们会成为自己。方思维走近，匕首抵住他的胸口，却避开了怀里的孩子，而你，连浩祖，再也不能用血脉当筹码。
连浩祖低头看着抵在胸前的匕首，613忽然笑了。
这笑容让方思维想起港岛的雨夜，他第一次带她去半山别墅时，也是这样的笑，带着算计与欣赏：好，那我们重新定个规则——从今天起，念祖和他弟弟，由我们共同监护。
共同？她挑眉，匕首又近了几分，却感觉到念祖的小手在摸她的脸，你觉得我会相信？
不信的话......连浩祖忽然低头，在念祖耳边说了句什么。孩子眼睛一亮，转头对着方思维张开双臂：妈妈抱，爸爸抱，一起.
第189章博弈
方思维愣住了。这是念祖第一次同时喊爸爸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像颗炸弹，炸开了她心里筑起的高墙。
连浩祖趁机将她拉近，两个孩子在中间咯咯笑，念祖的手抓住她的耳钉，双胞胎弟弟的手攥住连浩祖的领带，竟将他们连成了一个环。
远处传来警笛声。连浩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思维，这场博弈该换种玩法了。我们都清楚，单凭任何一方，都保护不了他们。
她看着怀里的孩子，念祖正把脸贴在连浩祖的伤口上，像在检查他有没有好起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却在此刻显得遥远.
方思维忽然想起瑞士基因库的雪地，连浩祖用身体替他们挡子弹时，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血腥味，竟让她有刹那的安心。
好。她收起匕首，握住念祖的小手，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天起，你睡婴儿房沙发。
连浩祖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念祖被他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双胞胎弟弟则在扯方思维的项链。
警笛声中，他们像普通的父母那样，抱着孩子走向医院大门，身后是破碎的液氮罐与苏媛的尸体，而前方，是迪拜沙漠即将升起的朝阳。
方思维知道，这不是博弈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但至少此刻，在孩子的笑声里，她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像港岛的月光，也像迪拜的阳光，虽隔千里，却同样明亮。
三个月后，摩纳哥黑玫瑰号游艇。
方思维倚在甲板栏杆上，看着连浩祖在泳池边教两个孩子玩水。
念祖套着粉色游泳圈，双胞胎弟弟（连浩祖坚持叫他承祖）则挂在他脖子上，像只小猴子。
妈妈看！爸爸教我们潜水！念祖兴奋地拍水，溅起的水花落在方思维的翡翠耳钉上，折射出七彩光斑。
她翻开手中的文件，《跨国双重监护协议》的最后一页已经签好连浩祖的名字，墨迹未干。
协议规定，两个孩子每年在港岛和迪拜各住六个月，重大医疗决策需双方共同签字，禁止将孩子用于任何商业或政治博弈。
想得美。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禁止利用血脉筹码的条款，想起昨夜连浩祖在书房的话：思维，你我都清楚，真正的筹码从来不是孩子，而是我们对彼此的顾忌。
泳池里传来承祖的尖叫，原来是连浩祖潜到水下，突然冒出来抱他们的小腿。
两个孩子笑作一团，阳光洒在连浩祖的背上，他左肩胛骨新添了块纹身——是两个交叠的胎记形状，中间嵌着FJ的缩写。
方小姐，这是迪拜王室送来的胚胎培育报告。天养思递(王得好)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003号胚胎的最新数据，线粒体缺陷已修复，细胞核活性...
销毁吧。方思维合上文件，望向远处的海平面，从今天起，没有001、002、003，只有念祖和承祖。
天养思一愣，随即点头离开。泳池边，连浩祖已经给孩子们裹上浴巾，念祖摇摇晃晃跑向她，手里攥着枚贝壳：妈妈，给你！.
第190章认错
谢谢宝贝。她接过贝壳，看见连浩祖正用毛巾给承祖擦头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腹部——那里有道淡淡的妊娠纹，是假孕时为了逼真注射激素留下的。
晚上去玫瑰园茶楼吃饭？连浩祖走近，身上带着海盐与雪松的气息，念祖说想吃那里的奶黄包。
先说好，不准带保镖。方思维挑眉，上次去中环，你的人把整条街都清场了。
知道了，方女士。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逗得
玫瑰园茶楼的雕花窗棂漏进港岛的暮色.
方思维抱着613念祖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连浩祖用公筷给承祖夹虾饺，忽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细小的NJ——念祖英文名的缩写。
爸爸喂！承祖推开勺子，伸手去抓连浩祖的戒指。念祖有样学样，拽着方思维的翡翠项链晃来晃去，吊坠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随着晃动闪了闪。
两位还要添茶吗？服务生提着紫砂壶走近，方思维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东南亚反政府武装的标记。
连浩祖(acda)的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有危险。
麻烦换壶普洱。方思维笑着将念祖放进儿童椅，同时按住他乱挥的小手，念祖乖，看妈妈变魔术。她从包里摸出块翡翠平安扣，系在孩子手腕上，扣子里藏着GPS定位器。
服务生转身时，方思维瞥见他后腰鼓起的轮廓。
连浩祖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个孩子身前，西装内袋的格洛克19滑进掌心，却在这时，茶楼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方小姐，许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让方思维浑身血液凝固。
楼梯拐角处，站着本该死在菲律宾矿洞的苏玲——她戴着假发，左脸缠着纱布，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正是苏媛临死前戴的那对。
姐姐？承祖奶声奶气地喊，连浩祖猛地捂住他的嘴。方思维这才惊觉，苏玲的眉眼与苏媛太过相似，难怪承祖会认错。
惊喜吗？苏玲揭开纱布，露出右脸狰狞的烧伤疤，连先生的私人医生医术真好，居然能把子弹贯穿的伤口缝成意外烧伤。她抬手抚过伤疤，眼神怨毒，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有更有趣的事做。
连浩祖的枪已经抵住桌面下的苏玲小腹，声音却异常平静：你应该知道，这里离廉政公署只有三条街。
所以我才选了这里。苏玲打了个响指，茶楼后厨涌出四个蒙面人，手里端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保温箱。方思维瞳孔骤缩，那些箱子的型号，与瑞士基因库用来装胚胎的一模一样。
猜猜里面是什么？苏玲走近，念祖害怕地往方思维怀里缩，是连先生的备用筹码——哦不，现在该叫废弃胚胎了，毕竟方小姐让天养思销毁了003号，可真够狠的。
方思维攥紧翡翠平安扣，掌心全是冷汗。
她确实让天养思销毁了胚胎数据，但苏玲怎么会知道？除非......她看向连浩祖，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苏玲的珍珠耳钉上，眼神复杂.
第191章逼入绝境的困兽
你以为杀了我妹妹，就能高枕无忧？苏玲扯下耳钉扔在桌上，露出后颈的微型芯片接口，我们苏家的女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蒙面人突然掀开保温箱，里面不是胚胎，而是定时炸弹。红色数字显示：00:05:00。
连浩祖瞬间抱起两个孩子冲向安全通道，方思维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向苏玲，却被她躲过。
子弹擦着苏玲的耳际飞过——连浩祖在开枪的同时，已经用身体护住了孩子们。
想杀我们？苏玲笑着退向楼梯，晚了。
五分钟后，这里会变成港岛最热闹的新闻现场，而你们......她指向方思维手腕上的翡翠平安扣，念祖的定位器信号，已经传到了器官贩卖集团手里.
方思维感觉如坠冰窟。她亲手给念祖戴上的保护符，竟成了死亡信号。
连浩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冲进后厨，身后传来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
为什么？她在轰鸣中大喊，苏玲怎么会~有胚胎样本？
因为她从来不是棋子。连浩祖踢开后门，港岛的夜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三年前在缅甸，是她主动找到我，说要帮姐姐报仇..-.
话未说完，身后的茶楼爆炸了。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巷子里，连浩祖用身体护住两个孩子，背部被玻璃碎片-划伤。
念祖吓得昏过去，承祖在他怀里发抖，却突然指着远处喊：妈妈！车！
方思维抬头，看见自己的黑色保姆车正冲破路障驶来，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鸭舌帽——是天养思。
上车！连浩祖将孩子们塞进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去半山别墅，走地道！
别说了！方思维按住剧痛的太阳穴，看着怀里昏迷的念祖，忽然想起苏玲的话：在港岛，最锋利的刀刃永远藏在最漂亮的刀鞘里。原来最危险的陷阱，从来不是敌人设下的，而是自己亲手埋下的信任。
··求鲜花···0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新闻播报：突发爆炸！中环玫瑰园茶楼发生剧烈爆炸，疑似与器官贩卖集团有关......警方在现场发现胚胎样本残留......
连浩祖猛地关掉电台，转头看向方思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的眼神，像是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困兽。
..........
承祖忽然抓住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耳边：爸爸听，心跳。
那是方思维教给孩子的安抚方法。连浩祖一愣，竟真的将耳朵贴在承祖胸口，听着那稚嫩而有力的心跳声。
巷子里的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方思维看见他眼角的皱纹，突然意识到，他们都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不顾一切的年轻人了。
思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我死了，念祖和承祖......
别说这种话。她打断他，握住念祖戴着平安扣的小手，我们会一起活下去，就像你说的，用父亲的武装和母亲的智慧才.
第192章陪葬
天养思突然踩下刹车。前方路口，数十辆黑色SUV堵住去路，车灯亮起的瞬间，方思维看见为首车辆的挡风玻璃上，贴着东南亚器官贩卖集团的标志——一只衔着胚胎的乌鸦。
连浩祖摸出格洛克，却发现弹匣已经空了。
他看向方思维，她正用翡翠匕首割开念祖的平安扣，取出里面的定位器，刀尖在“六一三”路灯下泛着冷光。
把孩子们交给我。她将匕首塞进他掌心，你开车冲出去，我引开他们。
不可能。他攥紧她的手腕，我不会再让你替我挡枪。
那你想让孩子们死吗？她直视他的眼睛，连浩祖，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承祖忽然哭起来，伸手要抱方思维.
念祖在昏迷中呓语：妈妈......爸爸......连浩祖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在迪拜医院，念祖第一次喊他爸爸时，自己竟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十分钟——那是他人生中最狼狈，却也最真实的时刻。
好。他松开手，将承祖递给她，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保护好他们。
方思维点头，将两个孩子藏进后备箱的暗格——那是连浩祖特意为紧急情况改装的防弹空间。她关上暗格前，念祖忽然抓住她的手指，往她手心里塞了颗水果糖。
妈妈甜。孩子用最后的清醒，给了她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