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暴君 第128节

  由现任王储瓦利德亲王殿下领导,所有重大国策皆经由亲王会议多数表决通过,以确保政令之公正、决策之清明、权力之平衡。

  吾等愿承真主之谕,恪守职责,以透明、公正、忠诚之心,暂代国事,直至王权归来之日。”

  在声明公开之际,立刻有六个省做出了响应,撇去中立的麦地那省(圣地),相当于获得了双志半壁江山的支持。

  这简直与直接宣战分裂没什么两样。

  而苏德里派也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响应了这一决定。

  只不过穆罕穆德亲王的回应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利雅得认同并支持成立一个临时性的治理架构,以确保国政平稳运行、权力有序过渡,这符合王国与人民的最高利益。

  在当前的特殊时期,国家的稳定与延续性高于一切。”

  苏德里派……竟然服软了?

  其他派系的亲王们喜出望外,这无疑是一场意义非凡的胜利。

  随着苏德里派表态加入【临时最高议会】,这场几乎撕裂双志的王权之争,似乎终于落下帷幕。

  而这种温和的妥协,也意味着苏德里派几乎失去了强行夺权的可能——除非沙姆斯国王能奇迹般再次站起来。

  赛马场的贵宾室里,姆尔塞德亲王正与其他兄弟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没想到穆罕穆德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我还以为他会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反抗呢。”塔拉勒亲王有些遗憾。

  “你得先清楚你的对手是怎么样的人。”

  姆尔塞德亲王摇了摇头:“穆罕穆德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瞧瞧这些年苏德里派做出的成绩吧,军政改革、石油禁运、收购阿美石油公司股权、推行现代化几乎每一件大事都是他策划的。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对这个国家存有责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走向分裂,或是坠入深渊。”

  姆尔塞德自己也不确定能走到哪一步,但他确信穆罕默德做不到——对方在某种意义上,早已是这个国家无冕的国王。

  “敬决心!”塔拉勒亲王举起咖啡杯。

  “敬决心!”众人齐声应和。

  虽然伊斯兰教禁止饮酒但举咖啡杯仍是一种普遍的代替选择,不论是婚礼、国家节日、商务会议等等,都有着类似的象征意义。

  “诸位,还没到我们彻底可以庆祝的时候。”

  姆尔塞德亲王开口道:“我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扳倒苏德里派,而是为了阻止那些西方的思想腐化我们的国家,禁止那些自诩现代的物品流入国内,改变我们的生活!

  只要这一切还并未重回正轨,我们的战争就并未结束!”

  事实上,对在场多数亲王而言,他们的诉求,在苏德里派放弃独揽王权时便已基本达成。

  但姆尔塞德身为议会名义领袖,众人依旧出声附和。

  “接下来的征程,还需您引领我们前行。”姆尔塞德举杯朝向瓦利德亲王,笑容殷殷。

  瓦利德亲王脸上的皱纹笑得几乎能夹住苍蝇,连声应道:“是我们,我们!新议会既讲‘共同参与、平等协商’,凡事自当共议共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朗声大笑。

  ————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忧愁。

  远在马斯尔的杜勒瓦总统,此刻就是满面愁容。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这种崩溃,源于一场惊天豪赌的彻底失败。

  双志国王遇刺外加国内政权分裂,直接联军后勤和士气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

  而苏德里派的妥协,更是致命一击。

  这就意味着战争的最高指挥官,与他所效力的国家政权,在根本上已经出现了分歧。

  一个内部撕裂、后方失火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赢一场现代战争?

  更让杜勒瓦总统心如刀绞的是,他派出的那支装甲师,此刻正在努克希尔陷入苦战,每一份战报都意味着他宝贵的兵力正在毫无意义地消耗。这不仅是军事上的巨大损失,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灾难。

  他仿佛已经看到,锡安的坦克将再次轰鸣着驶过边境,整个国家的安危都被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立刻让第二集团军阵线前移至伊斯梅利亚,小心锡安人对我们发起突袭。”

  现在杜勒瓦只能希望那个阿米尔能撑的久一点.

  “不好了!总统阁下,紧急军情!双志的部队,开始从加利利平原大规模撤军了!”

  杜勒瓦的手猛地一抖,纸张散落一地。

  联军失败了。

  一阵剧烈的绞痛猛地攥紧他的心脏,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角滚落。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歪倒,重重摔在地毯上。

  当天下午,马斯尔总统杜勒瓦因急性心脏病发作,被紧急送往陆军总医院抢救,病情尚不明确。

第174章 什么他妈的叫惊喜啊

  特拉维夫,总指挥部。

  双志的装甲部队开始撤军的消息,也传到了锡安的高层军官的耳朵里。

  “这个阿米尔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撑这么久。”

  希尔伯特总理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胜利者才有的、对失败者的欣赏:“如果他背后的国家能像他指挥的军队一样铁板一块,那这场战争的结局,恐怕真要改写了。”

  摩达司令表示赞同:“是啊,纵观整个阿拉伯世界,恐怕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这样的军事天才,只可惜,运气这次站在了我们这边。”

  摩萨德局长伊扎克·霍菲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沉默。

  但这次没人忽视他的存在,谁都不知道在这次双志内乱的背后,摩萨德究竟做了哪些事。

  恐怕只有希尔伯特总理在内的少数高层,才知道他们计划的全貌。

  总参谋长拉扎斯也不禁感慨道:“其实这个阿米尔的运气也算不错,自从格尔少将的第38装甲师从迦太基投入加利利地区以后,阿拉伯人想要继续向前推进的可能性就已经为零了。

  这片战场太小了,根本塞不下双方如此庞大的兵力。再打下去,无非是变成一场残酷的消耗战和绞肉战。而我们拥有更短的补给线、更及时的空军支援和绝对的地利优势。僵持下去,先撑不住的一定是他们。”

  这时另一名在场的高级军官提醒道:“还是不要小瞧阿拉伯人,他们的宗教信仰所激发出的战斗意志,有时是非常恐怖的。”

  拉扎斯参谋长却显得不以为意,他摇了摇头:“时代已经变了,这已经不是一战或二战了。在现代化的重型武器、空中优势和体系作战面前,单纯的人数优势和牺牲精神,除了让战报上的数字显得更壮烈之外,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希尔伯特总理对现在的局面显得很高兴,但他随后又问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不过,我怎么听说前线部队仍在报告遭受双志军队猛烈的炮火攻击?”

  耶沙维申大将解释道:“这是因为双志的部队正在撤退,敌方正在通过远程炮火为深入的装甲部队做掩护,并留下的少量的步兵依托坚固的防御节点阻击我军的追击部队,我们预计他们的炮击会在几天之内彻底停止。”

  “很好。”希尔伯特最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么,我们有能力将战线推回到战争之前吗?我指的是,重新完全占领哈希姆河谷的西岸。”

  “这一点您可以完全放心。”

  耶沙维申大将显得自信满满:“事实上我们只需要再等待四到五个月,哈希姆河秋冬季的汛期就会到来,到时候河水会将两岸彻底分割开,如果阿拉伯人的部队还不撤走,留在西岸的孤军将失去大部分后勤支援,只能成为我们空中力量和炮兵轻而易举就能剿灭的目标。”

  闻听此言,希尔伯特总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彻底放松的笑容。

  “太好了。”他站起身,右手握拳锤在桌面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彻底腾出手,解决迦太基以及境内所有的阿拉法特解放组织了!”

  到了那时,锡安才能真正变成《希伯来圣经》中所记述的那片——流淌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

  ————

  深夜,库奈特拉。

  这座位于雅穆克河谷与戈兰高地之间的战略重镇,曾是加利利地区通往大马士革的门户。

  自从第三次中东战争被苏尔里亚丢掉了以后,锡安便在这里部署了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还派遣了中央军驻扎在这里,可见对库奈特拉的重视。

  但自从丢失前沿的雅穆克河谷后,中央军便只能被迫转入了被动防御。

  指挥部外,沙里尔中将正和他的副官摩西抽着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穿堂风”(季风气流)陪伴着他们,远处阵地的探照灯光柱偶尔划破夜空。

  “听说阿拉伯人开始从加利利撤军了,”沙里尔吐出一口烟雾:“看来这场闹剧快结束了,等这边完事儿了,或许我该去海法度个假,那里的海滩和姑娘,可比这该死的戈兰高地舒服多了。”

  摩西笑着附和:“确实,埃拉特的姑娘更热情,但海法的葡萄酒更值得怀念。”

  “得了吧,埃拉特的姑娘心思比呢子大衣上的毛都多.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只想找个没有炮声的地方,一觉睡到自然醒。”

  “那也得等双志人彻底撤军,估计我们是最后一批——至少等到他们从雅穆克河谷撤兵之后。”

  正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沙里尔中将的目光被夜空中一个盘旋的黑影吸引。

  那是好像一只鹰隼。

  他看着那道黑影,沙里尔突然有种错觉,那黑影也正盯着他。

  “见鬼了,我好像看到一只鹰。”他喃喃道。

  “鹰?这里除了我们的战鹰(指飞机),晚上哪还有什么别的鸟会飞?”摩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大概是只夜枭吧,将军,您太紧张了。”

  两人又闲聊着抽了两三支烟,直到戈兰高地深夜的寒意彻底浸透了外套。

  沙里尔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回去吧,这鬼地方晚上真能冻死人。”

  副官点了点头,正在两人往屋子里走的时候,沙里尔听到了空中传来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尖啸声。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以至于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恍惚感。

  那是榴弹炮落地前的声音。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夜空,203毫米重型榴弹炮的炮弹如同重锤,精准地砸中了指挥部所在的位置。

  顷刻间,火光冲天,土木结构的指挥所被炸得粉碎。

  沙里尔·莫塔海尔中将和他的整个指挥中枢,在第一波炮火的急袭中灰飞烟灭。

  ————

  伴随着隆隆的炮击声,整个库奈特拉仿佛都在地动山摇。

  前沿阵地的约西·戴维德旅长在剧烈的震动中试图联系指挥部,但始终未能得到任何反馈。

  “指挥部!收到请回话!任何人!回答!”

  一名满身尘土、脸上带着血痕的士兵踉跄着冲进临时指挥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旅长!所有指挥频道都瘫痪了!联系不上!敌人的坦克……好多坦克!已经从雅穆克河谷冲上来了!”

  戴维德旅长的心猛地一沉,他一把抓起望远镜冲到观察口。

  只见钢铁洪流正奔腾而来,为首的一辆M60A1坦克炮塔上,一面蓝色的旗帜在炮火与硝烟中猎猎作响,格外醒目。

  戴维德立刻做出判断,大吼着下达命令:“全体注意!依托反坦克壕和预设雷区!组织交叉火力!绝不能让他们突破阵地!”

  然而双志部队攻势之凶猛,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尽管现在中东各国的军队都不提倡装甲洪流冲锋,但在极近距离且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情况下,它依然是最具冲击力的战术。

  那些冲在最前的坦克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他们将油门踩到底,似乎完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即使领头的坦克被反坦克导弹或被地雷炸断了履带、甚至殉爆成一团火球,后面的坦克也会毫不犹豫地绕过那些残骸,然后继续冲锋!

  戴维德旅长已经被彻底惊呆了。

  这种完全不顾及伤亡、不计代价的打法,即便是让他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兵看到,也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和不可思议。

  这完全就是为了以最快速度撕裂他们的防线,用钢铁和血肉硬生生碾出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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