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江阳笑道。
他明白章若喃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想听章若喃说出来。
有些话,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很多。
刚刚那一会儿,看上去像是若喃在鼓励白露,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她自己。
章若喃睫毛低垂:“我就是觉得,我擅自用你的身份和白露说那些话,还擅自替她做决定,可其实,我自己都还在学怎么当个像样的艺人,我也才只是接了一个群演的通告而已。”
说着说着。
章若喃眼角泛起湿意:“你会怪我吗?”
“不要想那么多。”
江阳掌心覆上她发烫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湿意:“你觉得你自以为是的话,我当初签你的时候,可能看中的,就是你这股自以为是的劲。”
章若喃眸光闪了闪。
看见江阳俯身,向她靠近。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指节划过凹陷的腰窝,像在丈量一件易碎的瓷器。
若喃的背脊在他掌心下微微绷紧,蝴蝶骨随着呼吸起伏。
她闭上眼,微微扬起下巴。
发现江阳不是要和她接吻,而是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看见江阳躺在她身侧。
耳边是江阳的声音:“那时候,你明明紧张得要死,明明连妆都没化,却还是敢来面试,是吧?现在你自己都没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就已经想去扶着白露了。”
江阳掌心托住她的后腰,指尖陷入柔软的弧度。
她下意识蜷起膝盖,却被他按回原处。
被子在动作间摩挲出细碎的声响。
他笑道:“或许你真的帮不上白露什么,但那又怎样,至少,你给了白露充足的安全感。”
他多说一句:“还有我,这一切,我都看着呢,白露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不是吗?”
若喃笨拙的帮白露,江阳都看着。
也默许。
因为这个圈子里,指不定谁会忽然崛起,谁会一蹶不振。
每个人都是一颗种子,开花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谁会一直笑,也没有谁永远会哭。
至少,在他未来哪天跌倒的时,若喃的怀抱,会等着他。
这就够了。
允许若喃扶着白露,也是期望着,以后万一他落魄了,若喃也会扶他一把。
“可是江阳,我怕啊。”章若喃忽然揪住江阳的衣领,指节用力。
江阳的唇落在她心口上方,呼吸灼热,像在亲吻一朵将开未开的花,问了句:“怕什么?”
“我就是怕,我以后会有那么一天,被骂到不敢看评论,被人讨厌到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就像白露之前那样委靡,被现实磨得连疼都喊不出来,最后面对越来越远的梦想,只能说一声,算了。”
“那就记住今天,记住你怎么逼白露面对自己,记住你嗓子疼还非要说完的话,还有……”
江阳单手扣住她后脑勺按进怀里:“记住,你的身后,有我。”
话音落下。
江阳忽然嘶了一声。
脖颈一道红印,被偷袭了。
若喃种了个草莓。
“又种草莓,哪天会有血栓的。”江阳嘀咕一句,低头吻了下去。
第402章 今晚等你,要我怎样就怎样
把章若喃哄得睡着,江阳便离开去录歌。
江阳房间。
白露小心翼翼的把江阳写的那张歌词纸收好。
把手机揣兜里,平板带上。
来到房门门口,按着门把手,正要出去。
忍不住的回头望一眼江阳房间的大床。
看见上面的被褥皱巴巴的,有好几处凹陷。
明显是不止一人躺过的痕迹。
她把房门反锁,以防江阳会忽然刷卡进来,迈步过去,掀开被子。
微微张嘴,发出一声:“卧槽!”
床单上有东西。
白露视线定格在床上的那几处红点:“怎么弄的?”
之前若喃不是说,她和江阳,是在房间里看极挑吗。
床单是怎么回事?
若喃是不会骗她的,真相只有一个。
白露拿手机录了视频,不过瘾,又用平板备份。
然后给江阳发消息:[“老板。”]
收到江阳的回复:[“?”]
江阳坐在刚叫到的车上,前往上城区钱江新城的金桂录音棚。
同时也是泽江卫视经常合作的录音棚。
时常有歌手去里面录歌。
车子开上解放东路,又收到白露的消息:[“你现在是若喃,还是江阳?”]
[“有事就说,以后在我房间外头偷拍,我削你啊我跟你说。”]江阳发了条消息过去。
收到白露的回复:[“对对对,就是这个态度,你肯定是江阳,若喃她没那么凶。”]
[“我为啥对你这么凶,你心里没点数吗?”]江阳编辑文字。
[“我有逼数的。”]
白露的消息又发来:[“我会努力把你给我的歌唱火的,老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是白露的第三条消息:[“孤勇者的歌词写得太棒了,写出了我们这些在社会上吃过苦受过伤的人的痛,我觉得吧,等我把这首歌练好,发出去,年纪大一些,有阅历的人,肯定会听得很有共鸣,正在读书的学生,未必能听懂。”]
[“那小学生呢,能听懂吗?”]
收到白露的回复:[“小学生能听懂个锤子,又不是儿歌,小学生现在喜欢听的是张截的逆战,这首歌的歌词特别有深度,应该会很受长辈们的喜欢,成为一首很有逼格的歌曲。”]
江阳嘴角抽搐一下。
孤勇者这首歌,小学生听不懂?
白露还得是吃了不知道未来发展的亏。
这首歌,就是专门写给小学生听的。
往窗外看。
快到四月初了。
平海路街边的梧桐枯枝刚冒嫩芽。
解百天桥下有卖糖炒栗子的三轮车,到了砂之船奥莱路口,看见房产中介,正用扩音器喊:“钱江新城现房首付50万起!”
没一会儿就到金桂录音棚。
能看见顶上有个某选秀音综泽江赛区指定录音棚的广告牌。
收到白露发来的消息:[“老板,啥时候拉我进公司内部群啊?”]
江阳编辑文字:[“再考察考察你,什么时候你狗仔的毛病改了,什么时候进。”]
消息没发出去。
又收到白露的消息:[“老板,你要注意身体啊,都流血了,小小年纪的,肾功能就这么差了。”]
江阳把刚刚编辑好的消息删除。
重新编辑:[“啥意思,你说清楚。“]
白露回复:[“我都看见了,在你房间。”]
江阳发消息过去:[“看见啥了?我明明肾好得很。”]
到底啥意思。
知道白露眼神好,有一双鹰眼。
眼神再好还能看见他肾的情况不成
白露发了张视频过来。
拍的是他酒店房间的床铺。
被子掀开,露出床单上的红点。
江阳蹙眉看完这段视频,打出三个字:[“白狗仔。”]
江阳编辑文字:[“死性不改白狗仔。”]
白露消息发来:[“给你写了个药方,放你床头,我有个亲戚是学中医的,记得吃,慢慢调理身体,你要是那天猝死了,谁给我发工资。”]
江阳懒得回复。
若喃和白露这俩姐妹。
一个护犊子,一个热衷挖料。
一个喜欢咬,一个眼神好。
想骂白露一顿,又怕若喃心疼。
真是麻烦死了。
之前就不该一时心软,在若喃的软磨硬泡下,把白露签进来。
算是男人的通病。
有时候硬了,心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