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望向男人,道:“那方便问一下,你在哪儿捡到的?”
沈新目光平静,但男人表情却已经极度不自然,咬咬牙道:“我忘了。”
沈新笑道:“那什么时候捡到的,捡了多久,总还记得吧。”
沈新笑,男人可笑不出来,支吾着道:“我也记不太清了,都好久了。”
沈新暗自摇头,道:“那这样吧,咱们去派出所把情况说一下,你看人家手机摔了,屏幕碎了,还被你甩倒在地,这是不是也得处理一下。”
发生争执,现在已经不光是狗的事情了。
手机也摔碎了,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一提去派出所,男人登时慌了,急忙道:“我这狗都还给她了,还有手机,她要多少钱,我赔给她不就完了。”
女孩儿摇头道:“我不要,你告诉警察,你在哪儿捡到年糕的,我都找好久好久了,一直没找到,你给我说清楚。”
男人急的不行,瞪她,道:“我还你不就完了,你怎么没完没了了。”
“谁没完没了了。”
俩人又要吵。
沈新拦下,道:“这样,咱们还是回所里,好好说清楚。”
说着,招呼男人走。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胳膊一甩,甩开沈新伸过来的手,然后扭头就跑。
沈新心里防备着呢,瞬间启动,一个箭步就追上男人,拽住了他肩膀,然后顺势往回拉,脚下一绊,一个标准的擒拿,就把他放倒在地。
“你跑什么?”
沈新死死压住他,沉声问道。
他还要挣扎,可哪里挣扎的开,急声喊道:“跟我没关系,我真没有偷狗。”
沈新压着他,开始掏手铐。
给你机会好好说,你非不说,要跑。
还有他这话,真有那么一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手铐一上,男人更慌了,腿发软,沈新提都提不起来。
周围的围观者有些被惊到,但看的更起劲了,不少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
这边李嘉慧开始打110报警。
很快,兰口镇派出所的同事赶到。
姓周。
沈新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在等他们来的时候,自己也问了问。
男人依旧说不清楚这条金毛是怎么来的。
他只咬死了是捡的。
但哪里捡的,捡多久了,就说不知道。
再加上他有逃跑的行为,那这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估计就是顺手牵羊偷走的。
而偷狗呢,属于盗窃。
现如今这品种犬不便宜,轻易就能挂个数额较大。
那是真的要三年以下,坐他一年半载牢的。
沈新建议道:“去看看他车上吧,可能有发现。”
刚才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有车钥匙。
估计车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老周没意见,带着男人去停车场。
没多远。
到了地方,老周拿钥匙摁了摁,右前方深处,一台白色的依维柯闪了灯。
男人倒也没抗拒。
估摸着是觉得车上不会有问题。
不过等走过去,沈新下意识的瞥了眼车牌,猛地愣住。
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昨天于大林给自己看的偷拍视频里,那台装狗的依维柯吧。
车牌是一样的。
掏出手机看了下保存的视频,没错,就是这个车牌。
延陵的牌照,车型也一样,后车窗喷白,还贴了货拉拉的车贴,也和视频里一样。
沈新意外的看了眼男人。
这还真巧了。
第240章 抓贼抓赃
兰口镇派出所并不大。
讯问室也不大。
沈新靠着墙角,默默观察这个叫张帆的男人。
“警察同志,那狗我真不是偷的。”
“那天晚上,具体哪一天我给忘了,我记得我收车回家,买了半只烤鸭,走没多远,这条金毛就跟上来了。”
“它冲我叫,围着我转,我一猜它就是饿了,所以我就把鸭头给它吃了。”
“它吃完之后,就赖上我了,一直跟着我。”
“我还想呢,这谁家狗啊,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它一金毛,还戴着项圈,很明显是有人养的,我还带着它在那附近问了呢。”
“都说没见过,那我能怎么办,它一直跟着我,我也就是心善,就把它领回家养着了。”
“至于为什么卖掉它,主要是太能吃了,对了,它还拆家,那我就想着索性卖掉呗,还能换点儿钱。”
“警察同志,我承认我错了,没有拾金不昧,然后遇到那姑娘的时候,还心存侥幸心理,没有第一时间把狗还给她。”
“这样,我给她道歉,还有我赔她手机行不行。”
张帆振振有词。
人在慌张的时候,就像之前,沈新一连三问,张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极度慌张的时候,脑子根本不清楚,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而人一旦冷静下来,就能立马编出瞎话,掩饰自己的紧张。
所以在刑侦大队,有的时候抓人,也会现场突击审,就怕你把人弄上警车,带回分局慢慢审,这一路上,他人就冷静了,就能想到怎么应付警察。
很显然,张帆已经想好了说辞。
而且乍一听,真的无懈可击。
女孩儿那金毛丢了快一个月,这么长时间,张帆怎么编都可以。
就说捡的,你也没法儿验证。
不过嘛,接警的同事周文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他轻哼一声,反问道:“那你跑什么呀。”
张帆瞥了眼沈新,显然来的路上也想好了说辞,道:“我是被吓到了,主要是你看他多吓人啊,兜里一掏,还把手铐掏出来了,我好像听人说,偷狗会坐牢。”
“我怕他抓我,真就是太害怕了,脑子一糊涂就跑了,但这不是没跑成嘛。”
他指了指沈新。
沈新暗道谁吓人了。
不过这个解释还勉强说的过去。
周文洋道:“你不是延陵人嘛,平常住哪儿,这怎么捡狗还捡到南江来了。”
张帆目光微变。
显然在盘算如何应付警察的时候,他忘记考虑到最基础的问题。
比如女孩儿是哪里人,住哪儿,这狗肯定在家附近丢的,但他不知道在哪儿。
而且他还是延陵人。
这狗总不能跑大几十公里,在延陵跑丢吧。
张帆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虚汗,然后摇头道:“那我不知道,反正是在我家附近捡的,那有可能是别人把他带过去的呢。”
周文洋一拍桌子,喝道:“张帆,你觉得你说这话,我们会相信吗?”
“反正我说实话了。”
张帆嘟囔了一句,又道:“这狗也还给她了,你们非要说我偷狗,那你们总得拿出证据吧,可不能诬陷好人。”
周文洋还要再说,沈新轻咳一声拦下他,使了个眼色,俩人来到外面。
沈新道:“周哥,先走调解程序吧。”
周文洋意外的看着沈新。
如果走调解程序,那偷狗这事儿就算完了。
略一迟疑,周文洋道:“也行。”
他想着沈新是不想管了。
一来这事儿不算大,二来很难找证据去确定这狗就是偷的。
沈新知道周文洋在想什么,道:“周哥,我只是说先走调解程序,可没说不管,这家伙身上还有别的事儿。”
所谓抓贼抓赃。
以前反扒大队抓小偷,都得等小偷下手的时候再动手,就是得有证据。
像眼前这情况,女孩儿的狗丢了快一个月,时间太久。
假如说有监控拍到张帆把狗偷上车,那好办,可以清楚的认定他偷狗。
可没有这种证据。
所以张帆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开始胡说八道的编瞎话。
就咬死了是捡的,想反驳他,得有证据。
这家伙之前吵架的时候很嚣张,显然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你吓唬他一下,他立马什么都撂了的人。
沈新手里是有于大林拍的视频。
拍到了他的车,也拍到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