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直扑腾得像触电的带鱼”
说实话,姜在勋这会是真委屈。
黄政民在这部戏里要演绎出数十年的年龄变化,自然是需要大量的临场发挥(即兴表演)。
而刚才他那几次落水即兴挣扎的模样,真就与触电的带鱼一模一样,毫不夸张。
“阿西.”
气急败坏的黄政民猛的朝姜在勋泼了一把水。
要不是怕耽误拍摄时间,他真想给这小子按水里。
一直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后。
首次实拍开始。
“第27场7镜1次!”
“啪!”
场记板清脆的响声被黄政民坠水的声音吞没。
“救咕噜”
姜在勋死死盯着在水面浮沉的黄政民,猛的伸出手臂。
这次手指精准卡住道具组临时为他腋下缠的战术绑带。
姜在勋小臂爆出青筋的瞬间,鼻腔却突然涌进腥咸的河水——黄政民挣扎时甩起的水花糊了他满脸。
“镜头推进!”
尹济均导演拿着对讲机喊道:“二号机给南镇侧脸大特写!”
监视器屏幕突然溅上几滴水珠。
姜在勋左手攥着的救生绳绷成直线,右手正卡着黄政民咯吱窝把人往上拎。
炸开的水花像玻璃渣似的镶在他发梢。
睫毛挂着的水珠随着喘气往下砸,偏偏嘴角还扯着半个痞笑。
最绝的是——他小臂暴起的青筋正好嵌在爆破水柱褪去的透明轮廓里。
说实话。
这个镜头中的姜在勋很帅,性张力直接拉满。
这导致导演尹济均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一定要学黄政民把脸缩成菊花的演技。
走宋仲基那种花美男路线吃时代红利不香吗?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想这些。
因为镜头中的南镇在这时候不应该笑。
不过,还没等尹济均导演喊咔,黄政民的即兴表演却完美了圆上了这个看似穿帮的镜头。
他原本该瘫软的手突然抓住姜在勋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这是人类直面死亡恐惧的本能反应,当然也包含着不甘与遗憾。
“别别松手.”
黄政民沙哑的哀求混着气泡浮出水面。
这么一来,姜在勋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切都合理了。
“只有被粉丝抛弃的偶像,没有抛弃粉丝的偶像。”
“……”
“Cut!”
“你小子笑场?想淹死我回去继承SEM?”
一听导演喊停,黄政民当即就朝着姜在勋的后颈抽了一下。
“不是!是水花进鼻孔酸的,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姜在勋捂着后颈逃跑的时候,突然瞥见黄政民腰间一角露出了蓝黑色的条纹内裤
另一边。
一群人围在监视器前看回放。
“青筋位置完美!”
灯光指导突然拍大腿。
姜在勋脖颈侧面鼓起来的血管,被侧面打来的强光照得像凸起的钢筋,连带着锁骨的阴影都成了刚硬线条。
“南镇最后那句即兴台词不错。”
尽管之前有些看不上姜在勋。
但他这场戏的表演确实让副导演改善了对他的观念。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过后,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这条过,再保一条。”
场务赶紧往河里补了两包人造血浆。
化妆师也在同一时间给演员们补妆。
“第27场7镜2次!”
“Action!”
“……”
第5章 归家日常
“南镇杀青!”
历经泰国天气摧残二十天的姜在勋终于迎来了杀青日。
副导演捧着蔫巴的塑料花递给他。
还没等在勋道谢,便被黄政民拎着后颈把人提溜到尹济均面前。
“导演,我家崽还不错吧?”
说完,姜在勋就被黄政民踢了一脚。
反应过来的姜在勋立马朝着尹济均导演九十度鞠躬:
“这段时间多谢导演指导。”
尹济均瞧见他战术服领口露出晒成黑红的V字痕,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叫姜在勋是吧?”
“是的!”
“不错。”
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能让尹济均记住姜在勋就够了。
“我去送送他。”
“好。”
黄政民帮姜在勋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发现隔层里躺着一瓶防晒喷雾。
“呀,你不是没带吗?”
姜在勋:“……”
“没收了。”
黄政民将防晒喷雾揣进自己兜里:
“美惠那边下周六要公演《麦克白》,你去反串麦克徳夫夫人。”
“好的.诶?”
“除了麦克白夫人是女性,其余角色都是男性出演。”
“哦”
机场廊桥空调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黄政民把登机牌甩给他:
“护照夹第三页,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去话剧社排练。”
“明白。”
首尔正在倒春寒。
仁川机场四月的冷风扑灭了姜在勋于泰国残留的热气。
出租车碾过汉江大桥时。
姜在勋手机上搜到了麦克徳夫夫人需掌握苏格兰脏话及宫廷贵妇步态.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他抬头望向望向李圣经的房间——那里还亮着灯。
“圣经啊——”
“叫魂呢?”
尽管李圣经脸上的面膜完美掩饰了她的表情,但眼中的光却掩盖不了。
“走廊的感应灯居然修好了。”
“那是我换的灯泡。”
“哦——”
姜在勋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将大象纹沙滩裤拽了出来:
“给圣经的泰国特产!”
“丢掉。”
“这是泰国传统手工艺!”
李圣经揪着沙滩裤的商标眯起了眼:
“这写着Made in China。”
“.华夏服装透气性超好!”
“你留着自己当抹布。”
“当睡衣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