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头一扭也不解释，反正就一只猫而已，我拍它怎么了？有本事告我侵犯它的肖像权呐？再说了这是我的店，我要在店里装摄像头还需要征询谁的意见？
黄老板已经暗暗打算好了，今天这吃亏的事儿也要剪辑一下发出去。要让粉丝们知道自己给猫洗澡到底有多辛苦，这些猫又到底有多可恨，多该死。
“偷拍啊！而且还是盈利性偷拍？”
江钟笑了起来。
黄老板脸色一变，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只猫名叫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具备执法资格以及确切的警务编制。虽然根据法律规定，以监督执法名义对警察进行拍摄，不涉及到侵害肖像权犯罪。但是任何以盈利为目的的偷拍，特别还是针对警务人员的偷拍，都属于违法行为。黄老板，你的身份以及你上传的那些视频，都能够证明你的主观性目的，属于是违法甚至犯罪行为。接下来如果我在这两部摄像设备中发现了你对警猫咪咪的偷拍行为，很不好意思我需要你跟我去派出所解释一下。”
江钟突然改变态度，一番话让黄老板目瞪口呆。
特别第一句眼前这只猫竟然是一只警猫，更是让黄老板以及外面所有旁观者大吃一惊。黄老板……这是拍段子拍到警察身上了？甚至还被警察揍了一顿？
身体猛然哆嗦一下，黄老板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倔强的道：“警察又怎么样？别管是警察还是警猫，你们就可以无故殴打老百姓了吗？是警察也好，我要投诉你们！投诉知道吗？”
“您有投诉的资格和权利，我们也有依法办案的权利。小波，等救护车到了，你就陪着这位黄老板去接受检查和治疗。弄好之后，直接带他回派出所！”
江钟一点也不客气的笑起来。
好家伙！胆敢欺负咱们的警猫，还要把欺负的画面放到网上给别人看？这是完全不把咱们警察当一回事儿啊！这要是咪咪真让几百万人看着被欺负，岂不是打了漳市警察的脸？
咪咪可是咱们漳市警察的心头肉，大家连对它稍微粗鲁一点都舍不得，你居然还敢对它动手？
就算咪咪已经还手了，就算这家伙已经被揍成猪头，江钟也依然还要让他尝到更多教训！
袭警！
没错！就按照袭警处理这家伙吧！
江钟在心里暗暗做出决定。
第521章 继续袒护
来到龙泉派出所，不出意料林戈受到各种围观。
他一边虎着脸让郑蕾给他用吹风机吹毛，一边怒视周围这些闲得无聊的混蛋们，恨不得将耳朵折起来好挡住他们嘻嘻哈哈的嘲笑声。
龙泉派出所的警察，林戈认识不少。但是派出所的屋子，林戈还是第一次过来。
不得不说，比漳河派出所强多了，也漂亮多了。难怪刘胜友总是诅咒说龙泉派出所的王八蛋有钱不干事儿，他们这边是真的有钱，派出所也修的是真漂亮。
然后派出所里的警察也比漳河派出所，百庙派出所都要多，男男女女的这么一会儿就都凑了过来，看他一只猫的热闹。
“笑屁啊！”
林戈感觉毛差不多吹干，就从凳子上跳下来，对笑的最大声也最恶心的朱秀博抬手就是一爪。
结果朱秀博早有防备，他手上还套着机车手套呢！林戈的一爪子抓在手套上，虽然让朱秀博感到疼痛咧一下嘴，却终究还是没能让他受伤。
看到这一幕，几个混蛋笑的更加起劲儿了。
“好了好了！别逗咪咪，它今天已经够倒霉了！难得到咱们的地盘儿找个地方洗澡，还差一点被拍成段子素材。这亏得咪咪厉害，那姓黄的不是咪咪的对手。否则换作其他的猫过来，还不是像段子里一样被姓黄的欺负了？呵呵……虽然说这年头为了当网红，干什么事儿的人都有都不奇怪。但是咪咪好歹是在咱们辖区吃的亏，你们还好意思笑话它？”
江钟摆摆手阻止同事们笑话林戈，但这话说的却让旁边几人更加忍俊不禁。
难得咪咪吃亏啊！瞧瞧这身上乱糟糟的，也太可怜了吧？
“我吃个屁的亏！除了刚开始被他掐一下吓了一跳，后来全部都是我绕着他暴揍好不好？”
林戈气呼呼的盯着江钟，这王八蛋居然敢诽谤自己没本事？
“好了好了，都别在这里聊天，干自己的活儿去！”
杨帆站出来阻止一群人在这里闹腾，特别是活跃的有些过分的朱秀博，直接被他打发出去巡逻。
看到咪咪也安分下来不再胡闹，杨帆这才转头看江钟道：“这个事儿，不好解决吧？不管怎么说那位黄老板被咪咪抓伤了，尽管事出有因，但你能找到证明咪咪正当防卫的证据？至于他偷拍视频的事儿，说法肯定是没错，但司法或者说社会风气总归是站在弱者这一边。咱们也都知晓平时也都有过学习，但凡警察和群众产生矛盾，咱们必须主动先退一步，这是职业态度问题。黄老板做的这事儿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两句，难道还能把他给抓进去？”
见江钟露出不爽的神色，杨帆轻声道：“所以江钟你看是不是跟黄老板好好谈谈，让他息事宁人算了。至于他的医药费什么的，我和老聂商量一下，帮他交了算了。这件事闹大，对我们对咪咪都不好，还容易被外界传成警察仗势欺人。特别那黄老板还是个网红，更加容易引发舆论方面乱七八糟的问题。”
“……”
江钟沉默了。
林戈歪歪头，也露出不爽的神色。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杨帆的话其实没有错误。外人看着警察威风凛凛，但事实上除非面对犯罪份子，否则束手束脚才是警察的常态。
别说面对老人的时候警察会头疼了，就是普通老百姓朝警察嚷嚷甚至辱骂，你看哪个警察敢反骂回去的？
就连他们对警察动手，除非性质恶劣否则也难以判定袭警，这才是警察们所面对的真正的现实。
再如果网络舆论加入进来，各种阴谋论质疑论出现，警方就更加灰头土脸。因为挑刺这玩意儿，它是不讲有理没理的。莫须有或者假如这种词汇，其实是对警察工作最大的质疑以及讽刺。
所以哪怕龙泉派出所打算站在咪咪这一边，也要考虑会不会引发乱子。到时候万一影响到整个派出所的声誉，那就是将对咪咪的保护变成一件坏事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咪咪不可能随便对人动手！除非有人欺负它，否则你什么时候看它主动伤害过别人？”
江钟倔强的质疑。
作为曾经和咪咪共事过的搭档，他是万分不愿意看到咪咪受委屈。明明是咪咪被姓黄的欺负了，怎么到头来反倒要自己这边主动退缩息事宁人了？
“证据呢？”
杨帆一句话，让江钟哑然。
带回来的那些个视频都已经看过了，确实没有找到黄老板攻击咪咪的迹象。就连咪咪第一次起反应并且反击的那几秒钟，摄像头也没有拍到黄老板做出任何攻击性举动。
这家伙在这方面意外的是个高手，以至于谁也找不到他半点破绽。哪怕大家都知道，那时候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但是既然视频的角度没有拍下来，那就实在无法将它当成证据。黄老板只要矢口否认，难道还能让咪咪开口说人话进行辩驳？或者就算咪咪能够辩驳，可在社会意义上又回到和谐稳定这个话题。
“派出所的名声很重要，它影响的不仅是这个案子，也是咱们辖区几十万人对派出所的态度，对警方的信任。所以这事儿差不多这样就得了，让咪咪受点儿委屈，让那姓黄的赶紧闭嘴。”
杨帆摆手做出决定，想一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姓黄的不给这个面子，或者说拒绝我们的善意，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咱们的前提肯定是他伤害咪咪或者说咪咪殴打他的视频不能传播，对吧？这种情况下不考虑派出所的名声，也要考虑咪咪的面子啊！咪咪伤人的事儿万一传开，对咪咪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去跟姓黄的说清楚，让他把所有录像都删掉，事情咱们就不再追究。医药费呢你让医院划个单子，咱们派出所替咪咪出了！这事儿就这么结束，成不成？”
杨帆说到最后看向林戈，似乎是在征求林戈的意见。
林戈眯着眼睛没有搭腔，旁边郑蕾想要说话，也被林戈搭一下裤腿转移注意力。
他不得不承认，杨帆的决定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也是在保护自己，在为一只猫着想的角度在决定这件事的进展。至于要不要息事宁人，说实话林戈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的措不及防以外，之后都是他在揍那个姓黄的，揍的也挺爽。再继续追究也得不到什么，放他一马没啥问题。
“这是程所长的意见？”
江钟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只能叹口气。派出所考虑的东西多了，往往都会变成这个结果，其实江钟也已经习惯。
说实话，江钟偶尔也会羡慕漳河派出所还有百庙派出所的同事。在那两个派出所上班，就很少需要考虑这方面的东西！辖区越复杂，警察就越不容易，只能说这也是社会发展的一部分吧。现在社会当警察，终究不可能像十几二十几年前那样单纯或者说肆意妄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比以前变得更加复杂。
“龙泉派出所的行事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以稳为主啊！这要换作是聂国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林戈感慨的想着。
然后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聂国强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理疗刚结束的艾灸气味儿。他一进门就把林戈揪起来，另一只手在林戈浑身绒毛里到处翻看，检查是否有受伤什么的。
等到林戈不爽的挣脱，他这才对旁边杨帆道：“路上我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情况，这件事要感谢杨队，你的决定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咪咪都不应该打人，更何况是把人打到医院去的程度。所以接下来这个案子麻烦移交给漳河派出所，由我来负责跟这个黄老板沟通。道歉赔偿什么的，都由我们来做吧。”
闻言林戈一怔。
杨帆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摇着头道：“老聂，你这是不打算赶紧把事情了结啊！要我说真没必要，咪咪这不是没受伤么？真正吃亏的是那个姓黄的，算了吧？”
“视频我看了！我们确实需要对他客气一点，但为什么那时候他对咪咪一点也不客气？怎么着，咱们先不谈咪咪的警猫身份，只说他这样虐待猫，真的没问题吗？姑且将他算作一名网络公众人物，他在诸多视频里的虐猫行为，很明显是在寻衅滋事、传播血腥暴力内容以及扰乱公共秩序。哪怕施加一个给性格暴躁的猫做护理的外壳，但咪咪的遭遇已经证明那些猫并非当真性格恶劣，实属他主观制造出这样的环境以掩盖他对猫进行暴力约束的事实，并且达到其博取眼球获取利益的本质。”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说着，一番话说的林戈、杨帆，还有旁边江钟和郑蕾目瞪口呆。
“这是在上纲上线？肯定是在上纲上线吧？”
郑蕾愕然看着聂国强，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这么狡猾。他将那位黄老板的罪名定义为虐猫，甚至寻衅滋事什么的，这不是摆明要把他往号子里送么？
杨帆更是苦笑。
因为聂国强的话，某种程度上确实没有毛病。黄老板在网络平台上留下的数百条视频，每一条视频里的猫都是一般暴躁且每一条都需要他强制性动手才能洗护完成。如果以咪咪为证明将这种受害猫咪的暴躁定义为是由虐猫引发，那就代表黄老板虐猫的事实已经超过数百个视频作证。而虐猫本身虽然不构成犯罪，但如果情节严重数量很多，确实能够构成寻衅滋事罪名。国家不可能当真对虐猫这种血腥行为视若无睹的，挑衅过分毫无疑问必须付出代价。
姓聂的真狠呐！那姓黄的不过是欺负了咪咪一下子，就不仅被咪咪暴揍一顿，还要被姓聂的抓起来坐牢？
杨帆叹一口气。
见聂国强表情严肃，他只能插嘴道：“行啦！老聂，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的行为虽然涉嫌伤害动物哗众取宠，但够不到虐待的程度。你直接说要他怎么做吧？我估计等我把你这这番话告诉他，他非得吓尿不可。呵呵……被你家猫揍一顿不说，还要被你这么威胁。偏偏还特么是在我的辖区范围，得让我给你擦屁股。”
杨帆说的恶心，郑蕾撇嘴转过身去。见林戈身上的毛被这位了不起的聂警官弄的乱糟糟的，她就蹲下来专心给林戈梳理，不再关心那位黄老板要受到什么惩罚。
林戈这会儿也不担心了，聂国强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家伙别看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对所里手下从来都没话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谁能欺负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像龙泉派出所这样选择和谐稳定息事宁人的情况，少之又少。
当然也并非说龙泉派出所的这种选择不对。
为了社会和谐稳定而委屈自己人，原本就是公职部门的常态，这种事儿基本不存在硬要跟老百姓杠着讲清楚道理的。
“我尾巴上的毛，是不是长出来不少了？虽然看起来细节上还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但终究不再是个光溜溜的老鼠尾巴啦！”
林戈忽然发现一件事，不知不觉的他尾巴上的毛已经长出来很长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比尾巴根细一些，但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差异来。
而且不知不觉的，尾巴这会儿也不疼了。明明前两天的时候，偶尔甩动尾巴还感觉到刺痛，可现在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是因为我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
林戈歪着头想一想，猜测到一种可能。
而且这时候再恍然后知后觉的想一想，这几个月来确实很辛苦，但好像也只是熬夜以及费神的问题，运动量上面比平时里少了非常多。
在楚市天池国际机场呆了那么多天，也就是一直在那里蹲着趴着躺着，几乎没敢放松片刻，更不提去其他任何地方溜达。
而去往昌市之后，虽然走路的步数多了很多，但也只是寻常的走路而已，谈不上全身运动。再加上那时候精神不振，一有空就赶紧睡觉休息，确实没有过什么能算激烈的健身行为。
更不提之后回到家，整天就是呼呼大睡专心养膘，连门都没出过何谈运动呢？
“所以……我之所以好的这么慢还有精神不好，其实是因为趴的时间太久了？猫虽然每天要睡一二十个小时，但之后也需要各种跑酷折腾发泄精力。我这段时间只想着休息养神，这才越睡越没精打采？然后这一次对着那个姓黄的一顿胖揍，上下扑腾把身体运动开了，活血化瘀身体和精神也就都好了起来？”
林戈低头看自己的爪子，隐约感觉胳膊好像确实粗了一点点。再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似乎也确实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赘肉。
妈的，长胖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林戈有些哭笑不得。
胖揍姓黄的一顿让自己精神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是之后发现自己变胖了动作变慢了，这就是一个伤心又不甘心的事实。
“难道要故意找人麻烦，让自己重新锻炼起来？”
林戈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向那边依然还在讨论的聂国强和杨帆，但是对他们讨论的内容却不怎么在乎。毕竟那个姓黄的家伙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也相信聂国强一定会给他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惩罚。而且某种程度上，林戈觉得聂国强比他自己更狠！黄老板这次敢欺负他聂国强的猫，这次至少也得塌一层皮！
为什么，忽然很爽呢？
咧嘴一笑，林戈感觉浑身都有些哆嗦，像是那种窃喜的要忍不住的感觉。
“咪咪，你笑的好邪恶！”
郑蕾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只忽然感觉这只猫的笑容特别古怪，还让她感觉有些毛毛的。
而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也算是让郑蕾开了眼界。无论是为了出名想方设法的臭网红，还是两家不同派出所对待这种案情的态度，亦或者所有警察对这只猫的宠爱，都让郑蕾感慨。同时她也看到了警察的各种不容易以及各种受委屈，咪咪被坏人欺负了居然还要选择妥协，这种事让她十分的不甘心。
“果然还是聂警官这样的警察更厉害！坏人碰到这样的警察，肯定会被吓到屁滚尿流吧？”
郑蕾又想到自己出事儿那天，也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远远的赶过来，是那个叫张勇的警察保护了自己甚至还保护自己的隐私，不仅解决了案件还隐藏让她丢脸的事情，没有使得被其他人发现。
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果然能够给人安全感呢！
郑蕾甚至遗憾漳市大学没有坐落在漳河派出所的辖区里面，那样一来是否就不会出现自己那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了呢？
虽然理解龙泉派出所的难处，但是郑蕾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对漳河派出所更有好感一些。
大概……因为自己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益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