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柳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尝试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没多少，就千把块。”
谁知张婉婷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想知道她的绩效，只是想借此攻击柳茹罢了：
“就千把块，那你哪来的钱买阿玛尼？而且我们不是男装吗，你这是给谁买的？是你的金主吗？”
第22章 生活不易，妹子哭泣
从刚入行的第一天起，柳茹就清楚地认识到：
只要有绩效奖金的存在，同一家店的销售之间，从来都不是同事，而是竞争对手。
无论是最初在恒通地产，还是现在在阿玛尼。
谁卖的多，谁提成高，就有钱。
但是店里的顾客就那么多，人家凭什么听你推销？凭什么在你这开单？
所以就得从服务下手，让顾客心满意足。
张婉婷年纪大，相貌只能算中上，靠着经验丰富，做到了领班。
在面对客人的时候，永远热情洋溢。但面对同事始终一副冷脸，动不动就开口辱骂，好像所有人都得罪了她一样。
可她毕竟资历老，据说疑似是店长的情人，因此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柳茹刚干不久，虽然有恒通地产的经验，但肯定比不上张婉婷。
为了吸引顾客，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也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地方——外貌。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自从换上这身打扮后，找她经办的顾客多了不少。
甚至连店长对她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还经常找她聊天。
但这样无疑引起了张婉婷的记恨。
所以随之而来的，还有张婉婷无休止的侮辱：
“你看你天天穿的跟个婊子一样，还有必要当销售吗？靠身体赚钱不就行了，多此一举。”
“不过你也的确是个赔钱货，送自己就算了，还要给人送衣服，真贱。”
这种场景每天都在更衣室内上演，柳茹也试过向店长哭诉。
可店长说更衣室内没有监控，根本无从取证，明摆着就是要保张婉婷。
更加做实了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传言。
无奈之下，柳茹只能忍气吞声，还得陪着笑脸解释说：
“张领班您误会了，我这里面不是我买的衣服，是之前一位客人留下的衣服。”
“客人留下的衣服就能用店里的袋子？你这是偷东西，手脚不干净，谁知道你有没有偷过别的。”
张婉婷板着脸，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柳茹，仿佛正在审判后者身上的罪行。
柳茹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的，那个客人买了新衣服然后就穿上了，旧衣服留在店里没拿，这个是买衣服送的袋子。”
“我怎么会偷东西……我……”
“得了吧，没人关心你的破事，下班了就赶紧滚，更衣室不是你家，想待多久待多久。”
说完，张婉婷重重的将柜门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让原本精神就濒临崩溃的柳茹吓了一跳。
接连数天，张婉婷只要一见到柳茹，便是尖酸刻薄的嘲讽谩骂。
即便她拿着录音证据，店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一声闷响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
“社会可不是让你哭哭啼啼的幼儿园，受不了就离职，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你们几个也是，要是同情她，就一起滚。”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张婉婷推开更衣室门，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影响到顾客选购，走出更衣室的瞬间，她那张臭脸换上了每天都完全一样的甜美笑容。
只是顾客们不知为何，今天嘴角的弧度比以往都要高一些，连眼角的皱纹也更明显了点。
店门口不远处的长椅上，店长早就等候许久。
他拉着张婉婷的手：
“你真美，今天想去哪？”
张婉婷娇嗔着说了句讨厌，然后想了想说：
“这间商场都逛腻了，咱们换一家吧？”
“好，就去千象城吧，那里高端一点。”
更衣室中，原本强装镇定的柳茹，在张婉婷走后，情绪彻底爆发，开始声泪俱下的哭泣。
其他同事就看着她哭，冷眼旁观，完全没有安慰的打算，即便她们也曾受到张婉婷的针对。
完美印证了那句话，销售之间，是竞争对手，而不是同事。
就在她泪眼婆娑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忽然响起。
她拿起手机，抹干净眼泪，在看到消息发送人的瞬间，哭泣瞬间止住。
正是来自卓桐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我到了。
柳茹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卓桐。
原本打扮的漂漂亮亮，打算给这次见面增添几分惊喜。
但却被张婉婷破坏了心情，脸上的妆也被眼泪弄花了。
“怎么办！又不能重新卸妆再化妆，这样一直拖着师傅的时间，只会让他感到厌烦吧？”
在她印象里，卓桐虽然生活态度上轻松自由，可一旦工作起来，就是雷厉风行的人。
就在这么充斥着焦虑的情况下，柳茹只能快速卸妆，然后简单涂抹素颜霜，遮掩哭红的眼睛。
正要发消息表示抱歉让卓桐久等了，她就立即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卓桐：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师傅还是这么体贴，还是这么温柔……”
柳茹心中动容，脸上也总算恢复了笑意。
她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的走出店门。
卓桐靠在门口墙边，思绪发散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肩膀传来轻轻的触感。
他扭头看去，就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柳茹此刻虽然还穿着比较性感的衣服，但脸上画着曾经实习期间一直保持的素颜妆。
精致的五官不再被浮夸的妆造抢了风头，让卓桐一眼就能认出，这个自己曾经的徒弟。
柳茹看着卓桐，怔怔出神。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相认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紧张冲昏了头脑。
她早就排练过无数次的问候，在此刻不知为何都说不出口，最终化作一句简短的：
“师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她提着袋子的手一僵，本来还想给卓桐一个拥抱，但发现自己怎么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反倒是卓桐落落大方的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松开后，柳茹瞬间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和耳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好在卓桐给了她一个转换话题的台阶：
“这个袋子里装着的，是我的旧衣服吗？”
柳茹回过神，赶紧打开袋子，将袋口对准卓桐，让他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嗯嗯，是师傅你那天换了之后，留在店里忘记拿了的。”
卓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就说那天晚上回到家后，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原来是在阿玛尼买了新衣服，旧的呢？
旧的忘记带走了，不然还能放在哪？
主要还是买车的事情太匆忙，一下子把原本的安排都忘了个精光。
柳茹抬起头，却和卓桐对上了眼，后者其实根本不关心旧衣服的事情。
他这次见柳茹，其实还是想问问，她当初为何明明实习期满可以转正，却选择了离职。
卓桐的目光自然没有放在袋子里的衣服上，而是看着柳茹的脸：
“是谁惹你哭了吗？”
第23章 去散心
在见到柳茹的时候，卓桐就已经隐约看到，对方的眼眶和鼻尖都有些发红的痕迹。
声线里也带着一点哭腔和鼻音，听上去就像是刚刚哭过一阵。
特别是刚才，柳茹提起袋子让他检查的时候，明显能注意到：
眼部周围的妆造比其他地方要淡很多，像是仅仅简单涂了点素颜霜，眼影啥的都没有画。
可除了眼睛一圈外，她穿的这么精致，妆容看着都比较用心，怎么唯独眼部是素颜妆呢？
而且透过素颜霜，还能看到红肿的眼眶。
这些证据无一不能说明，柳茹刚刚在店里曾经大哭一场。
但具体原因是什么，她好像没有明说的意思。
柳茹见被卓桐识破，还是强装镇定的笑着：
“没、没哭呀，师傅是你看花眼了。”
她赶紧揉揉眼睛，摆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卓桐。
“师傅你把衣服拿走吧，我要下班回家了。”
卓桐没有说什么，接过袋子，也懒得查看，他现在关心的是柳茹的情况。
“你着急回家，是有什么急事要做吗？”
“这倒是没有……”
柳茹有些疑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卓桐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