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走红 第904节

  ……

  网络上,关于这个表演的讨论一瞬间就铺天盖地地出现了。

  三个人火速登上热搜,一起登上热搜的还有中国话三个字。

  等他们三个人表演完这首歌,按照台本,完成三个国际友人的采访,回到后台的时候,李庆炳非常激动地过来跟他们说。

  “你们的表演被大领导夸奖了!”

第563章 我是对的

  在中国,比起明星艺人,其实从事文娱工作的人,还有另一个称呼,叫文艺工作者。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称呼,现在还这么用的人几乎都不见了。它几乎成为了一些特定场合里,一种尊称。

  那对艺人来说,其实到了某个阶段,如果你积累了一定的成绩和行业口碑,你就会成为“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很多老一辈的艺人,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着。

  陆严河其实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地跟“文艺工作者”这個称呼挂到一起,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些媒体称为“德艺双馨的年轻艺术家”。

  看到媒体对他的这个评价,陆严河感到很汗颜。

  可是,春晚过后,《中国话》这首歌在全国大街小巷响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实火。

  直播间里,也同样很多人在翻唱这首歌。

  这首歌朗朗上口,旋律简单,很好学。

  陈思琦的小侄子江华栋都戴着耳机在学着哼哼,说是他们班的同学都在学这首歌。

  果然,时至今日,哪怕春晚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春晚,该有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只要你作品够硬,仍然可以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陆严河和陈思琦在她外公外婆家住了三天,然后一起去了一趟冰岛。

  他们在那儿待了一个星期,享受没有工作和其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这个时候,本届西图尔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也出来了。

  华语电影再次零入围主竞赛单元。

  零入围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

  西图尔电影节比较喜欢作者电影,但华语电影里,现在作者电影确实比较少,量上不去,自然也就无法稳定输出佳作。

  但是,因为前两年华语电影的战绩太好了,颇有要起飞之势,结果这两年又在国际电影节上纷纷折戟沉沙,让大家大失所望,难免吐槽。

  甚至有一些人都给陆严河发消息,问他对这样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陆严河心想,这能有什么看法。

  电影产业和环境不同,只能说明这两年的华语电影不太对西图耳电影节的路子。

  今年的春节档,全被商业大片给占据。

  现在国内电影还处在票房猛增的一个不稳定阶段。

  市场到底有多大的潜力,现在没有挖掘到底。

  观众进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也还在建立的过程中。

  在这样一个阶段,本身就不能指望大环境里出现多少作者电影,导演都被商业片、类型片给吸走了。

  唯一还在固定推出作者导演的,也就是国内的青年电影创投基金了。

  陆严河现在越来越认为,所有抛开产业和环境谈电影的行为,都是夸夸其谈。

  “华语电影能够在国际电影节上大放光彩是一件好事,但不是说它没有出现在国际电影节上,就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好像电影不行了。”陆严河在接受一家媒体的电话采访时,直接这么说了,“现在华语电影所处的阶段,与我们的市场密不可分,等到市场渐渐稳定下来,无论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都有了自己稳定的制作销售产业链,自然而然会出现更多的、可以出现在电影节上的作者导演。”

  “前两年华语电影一下子迎来了一个大爆发,是正好赶上了那个时机,大家都在那个时候拿出了适合电影节的作品。”陆严河说,“以我自己为例,我前几年拍了不少适合电影节的电影,所以入围的也多,这两年拍得少了点,那是因为我也有我自己事业上的规划。我觉得,不用因为一届两届电影节没有华语电影的身影,就觉得是华语电影出问题了,这两年我看了会很多好剧本,好电影会越来越多的。”

  陆严河的这番发言被媒体发表出来以后,倒是引发了一些人的抨击。

  抨击的地方主要集中在:你自己也知道你这两年没有怎么拍真正的电影,都在拍《焚火》《迷雾》这种俗烂的商业片,还好意思说?

  这番对于陆严河的抨击,陆严河看到,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把他该表达的态度给表达了就行了。

  -

  在冰岛的这一周时间里,陆严河和陈思琦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

  他们在这里住的是一个小木屋。

  条件很好。

  风雪不那么大的时候,会一起出去走一走——全副武装地出门,臃肿得像企鹅。

  在冰岛,几乎大部分时间,他们目及之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仿佛天地之间,旷然如茕。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互相依偎,牵着手,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心也靠得更近。

  “你让我在这里住半年一年的,我肯定不适应,但像这样待一个星期,真的挺好。”

  陈思琦靠在陆严河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炉子旁烤火,她的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

  陆严河说:“以后每年争取多几个这样的假期。”

  “嗯。”陈思琦点头,“回去以后,又是无穷无尽的工作。”

  “你不是很爱工作吗?”

  “爱是爱,但不爱无穷无尽。”陈思琦说,“每天睁开眼睛就要开始处理事情的那种感受,你应该是不能理解的。虽然伱那边事情也很多,但性质不太一样。”

  “嗯。”陆严河点头,“不说别的,光是参与灵河那边的一些会,就让我挺头大,我不想参加都不行,梓妍姐非让我参加,还说可以丰富我的人生体验。”

  “梓妍姐这么说是蛇打七寸了。”陈思琦笑。

  陆严河:“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不是我听不懂,我也是后来慢慢意识到,我似乎是在潜意识里就抗拒了解这些东西。”

  “嗯?”

  “我这么说你别笑啊,我总觉得,社会化的程度越高,感受性的东西就越少。所以某种程度上,我比较抗拒这种社会化的东西。”

  陈思琦点了点头。

  “我明白。”

  “其实我这么想也未必是对的。”

  “管他对的错的,现在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了。”陈思琦忽然坐直了起来,近距离地与陆严河目光对视,“就像我现在想这样——”

  她双手像压汉堡一样,从两边夹住了陆严河的脸。

  陆严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肉被挤成一团。

  陆严河其实不太清楚陈思琦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

  但——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笑了起来。

  -

  回国以后,陆严河就安静地在孜园桥待了两个星期,把之前陆陆续续写就的《沉默之河》第二季的剧本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于是,许久没有见陆严河直播的粉丝,罕见地看到陆严河连续直播了两个星期,每天从早到晚,至少十几个小时伏案工作。

  知道他是在写《沉默之河》第二季的剧本以后,很多粉丝都挺吃惊的。

  但是,当陆严河连续两个星期这么直播下来,大家可以全程看到他在写剧本的时候,专注力和定力有多强,忽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创作速度会这么快。

  陆严河认识的一些作家朋友都开玩笑似的说:被卷到了。

  陆严河连续两个星期每天伏案写作上十个小时的直播视频,也被人做成一张图,被很多作家的读者在评论区催更、催书。

  刘家镇发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说:幸好陆严河是个演员,其次才是个编剧,尤其没有当作家,不然要被他卷死。

  明音转发了刘家镇的这条微博,说:再也不敢说我自己勤奋了。

  但其实明音属于非常勤奋的作家了。

  她基本上每年都能写一到两本书,多的时候,甚至能出三本。

  剧本写多了以后,陆严河确实也感受到,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写剧本其实是行活。

  它不太需要那么多文学性的东西。

  它是靠白描来传达感受的一种形式。

  一旦整个故事想清楚是什么样的话,对编剧来说,就只需要认真地、按部就班地把故事和对白写出来就好了。

  写得越多,越得心应手。

  至于对白的文或白,风格,节奏,那都是靠功底而非靠勤奋的事。

  陆严河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大量的阅读。一开始的目的,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肚子里没货,在演戏的时候,无法精准地传达出一些微妙的情绪——在他人生阅历不够丰富的时候,只能靠阅读来增加自己的情感体验,哪怕那只是虚构出来的情感体验。

  但是,慢慢的,陆严河也意识到,大量的阅读对他写剧本的语言节奏有着极为明显的帮助。

  从最开始写一个剧本,每一句话都需要思考之后才能在键盘上敲出来,到现在,几乎都不用思考,想清楚了每个人物的主要性格和故事发展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成了一个载体,一个“无情的码字机器”,当下一个字敲出来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敲出来什么字。

  写作成为了一种直觉的惯性。

  所以,他写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

  这两个星期的集中创作,让他把《沉默的河》从头到尾重写了两遍。

  一共将近三十万字的剧本,拍摄成剧集,也就十五集。

  等剪辑过后,可能更少。

  他把剧本发给了陈玲玲。

  发送之后,他感觉自己被抽走了半条命一样,突然就颓了,精神怏怏。

  偏偏李治百和颜良都进组了,没法儿陪他。

  陆严河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彭之行出来吃饭喝酒。

  -

  二月的玉明,仍然大雪封城。

  鹅毛大雪簌簌下个没完。

  这种天气外出吃饭,选择很多,可最容易想到的选择,仍然是火锅。

  彭之行说他吃过一家很不错的老鸭火锅汤底,要带他去。

  彭之行开车来接的陆严河。

  一见面,彭之行笑他现在看上去就跟被妖精吸干了一样。

  陆严河瘪着嘴给他竖中指。

  两个人都穿得非常朴素——不约而同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让料峭寒风有可乘之机。

  彭之行问:“你的剧本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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