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之摄影系大导 第66节

  思绪在脑海中飞旋,吴宸感到一股久违的燥热。

  他轻轻推开窗户,夜色沉静,月光皎洁。

  他仿佛看到——

  月光下,杜丽娘轻踏花影,衣袂翩跹,一步一转,皆是千年传承的韵律。

  镜头缓缓推进,她的眼神变了,现实与梦境交错,身体与精神的极限推演,在光影之间模糊,似真似幻。

  这一刻,他知道了。

  他手上的剧本,不再是单一的《黑天鹅》。

  它裂变出了两个方向。

  一个是仍然基于芭蕾舞的惊悚片,《黑天鹅》。

  另一个,则是以昆曲为核心的《黑牡丹》。

  这个念头一旦成型,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

  吴宸按捺不住,打开文档,在《黑天鹅》的剧本下方,新建了一行标题——《黑牡丹》。

  故事的框架依旧,讲述的是一名昆曲演员,在追求极致表演的过程中,逐渐陷入梦境与现实交错的幻觉之中,最终迷失自我。

  昆曲里,杜丽娘为情而死,又为情而生。

  这极致的情感冲突,这沉醉与癫狂,这现实与幻境的交错——

  它天生就是一部电影。

  吴宸屏住呼吸,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这一写,便写到了晨光熹微。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长舒一口气。

  这些灵感,终于落在了纸上。

  天蒙蒙亮,雪停了,宿舍里暖气片还嗡嗡响着。

  吴宸揉了揉熬红的眼,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壶里还有点温水,他倒在手里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冰得他一激灵。

  他抓起外套和《黑天鹅》剧本,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像卸了什么包袱,门吱呀一关,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脆。

  片刻后,朴松日几人陆续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爬下床。

  向灼瞅了眼吴宸的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压根没动过,他愣了愣:“宸哥昨晚睡了没?”

  褚天舒打着哈欠,走过来一看:“这被子跟昨晚一样,怕是没上床吧?”

  朴松日挠了挠头,慢悠悠道:“昨晚我起来方便,半夜三点多,宸哥还在挑灯夜战,估计是没睡。”

  三人随即对视一眼,眼底闪过点震撼。

  向灼咕噜的喝了口水:

  “咱们也得努力啊,宸哥比我们优秀这么多,还这么拼命。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哪怕未来我不想当影视摄影师,我就回江浙,开个大影楼!”

  说罢,向灼搂着褚天舒,笑着问道:“天舒,你呢?”

  “不对,你是山东的,问了跟白问一样。”向灼一拍脑门,自嘲道。

  褚天舒笑了笑,有点迷茫:“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可能想去央视吧!”

  “靠,你们怎么不问我啊?”朴松日急了,胖嘟嘟的小手指向自己,脸涨得有点红。

  “得了吧,你那天赋,不当影视摄影可惜了,你就跟着宸哥好好干,说不定哪天混个全球顶级摄影回来。”

  被向灼这么一说,朴松日止不住的嘿嘿狂笑,眼眸里已经开始畅想起来了。

  清晨的北电校园,雪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空气冷得吸一口都刺鼻。

  几棵老槐树枝丫上挂着雪粒,风一吹,扑簌簌往下掉,像撒了把碎银。

  吴宸裹着大衣,呼出的白气在冷风里散开,手里攥着《黑天鹅》剧本,鞋底踩得雪吱吱作响,脚步匆匆,地进了摄影系大楼,直奔穆德远办公室。

  室内开了灯,他敲了两下喊了一句后,才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暖气足,咖啡香混着墨香飘在空气里。

  穆德远正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个搪瓷杯,杯里咖啡冒着热气,他慢悠悠抿了口,像是醒神的老习惯。

  听到吴宸的声音,他才转头,愣了愣:“这么早?”

  “来上课?你没事就不用来上课了,忙活你自己该忙活的事吧。”

  穆德远笑着坐了下来。

  吴宸笑笑摇头:“不是,老师,我有事找您。”

  “嗯?”穆德远闪过一丝诧异。

  吴宸拿出《黑天鹅》未完善的剧本,“老师,您看看这份剧本如何?”

  穆德远看着封面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黑天鹅》,一时间脱口而出:“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

  “老师,好眼光!”

  吴宸惊叹了一声,这些导演的直觉可真准啊。

  不得不说,吴宸的赞叹挠到了穆德远的痒痒处,一时间嘴角压不下的弧度,“做咱这一行的,就得有艺术直觉。

  我看你这名字前头还带个‘黑’字,怕是和你前两部作品一脉相承吧,看来和惊悚脱不开关系。”

  说罢,便拿起剧本仔细阅读起来,刚翻开第一页,扫了两眼,“还没写完吧?”

  吴宸点头:“嗯,写了七成,细节还没填到位,但故事能看全。”

  穆德远微微颔首,眯着眼一页页翻开,越看眉头越紧,神情便不由得变了。

  他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摩挲过纸页,眼底透出一抹惊讶,继而是震撼。

  剧本里,那个年轻的芭蕾舞者——

  她执着、敏感,渴望成为完美的“白天鹅”,却在无形的压力和竞争中,被迫接近自己内心的“黑天鹅”。

  她在极限训练中迷失了现实与幻觉的界限,每一个踮脚、旋转,仿佛都是通向癫狂的台阶。

  穆德远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剧场灯光幽幽,镜前的舞者单薄得像一片羽毛。

  她站在长长的排练厅里,墙面上的镜子无穷无尽地映照着自己,而那些倒影在夜色中似乎活了过来,彼此交错,彼此取代。

  而她的身影,最终模糊在镜面中,成为一个陌生又可怕的存在。

  这种惊悚,不是外在的鬼魅,而是来源于自身,是人性的崩溃,是艺术追求的极致所带来的疯狂。

  穆德远的手微微发紧,他的思绪不禁回溯。

  从《黑暗面》到《活埋》,再到如今的《黑天鹅》,吴宸的作品仿佛在经历某种“进化”。

  《黑暗面》是窥探人性,是秘密的禁锢;

  《活埋》是生存的挣扎,是极限的恐惧;

  而如今的《黑天鹅》——是对自我意识的颠覆,是艺术与疯狂的交锋。

  从外在的封闭空间,到内心的幽闭恐惧。

  从物理上的生死存亡,到心理上的毁灭与新生。

  吴宸的作品风格开始愈发成熟,构思愈发深邃。

  如果说《黑暗面》是皮,《活埋》是骨,那么这《黑天鹅》却是在戳魂啊。

  穆德远缓缓阖上剧本,目光复杂地看向吴宸,语气里透着一丝感慨:“你是打算找一位芭蕾舞戏剧大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吴宸却缓缓摇头。

  “老师,我想找一位昆曲大师。”

  此话一出,穆德远愣住了

第88章 构思,一个教你儒 一个教你柔

  穆德远此时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吴宸这一转折,让他没缓过来,不由的晃了晃:

  “你再说一遍!”

  吴宸低笑:“老师,我想找一位昆曲大师。”

  “昆曲?为什么?”

  穆德远不解。

  吴宸点头,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写《黑天鹅》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张艺某师兄《十面埋伏》冲奥失败。

  我昨晚就在想,《十面埋伏》真的就少了那点人文关怀嘛,还是说哪怕加上去其实也无济于事。

  我想了很久,想到了李按的《卧虎藏龙》。

  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否正确,但是我认为功夫、美学、武侠,这些元素似乎已经被好莱坞消费殆尽。

  哪怕张艺某师兄的电影,即便再精美,依旧难以打破这些刻板印象。

  这是禁锢,也是枷锁。

  为什么我们非得按他们的路子走?”

  说到此处,吴宸眼眸里光芒难掩,“所以我想用昆曲的美学,来呈现这部电影。

  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戏曲从来不比芭蕾舞差。

  想起小时候,村里戏台上的昆曲,粤曲,水袖一甩,锣鼓一响,满场喝彩。

  那是骨子里的东西,婉转得像山间的溪流,细腻得能勾人魂,又比芭蕾少了什么?”

  穆德远心头一震,内心翻涌。

  他端着搪瓷杯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光从惊讶转为深思,像被吴宸的话砸出了一道裂缝。

  “昆曲.”

  穆德远喃喃重复,仿佛要将这个词咀嚼出不同的意味。

  不得不说,昆曲本身的悲剧气质,天然和《黑天鹅》的主题完美契合。

  片刻的沉默后,穆德远缓缓说道:“你选了哪部昆曲塞进这个框架内?”

  “《牡丹亭》!”

  吴宸笑了笑,语气平静,眼眸中却带着一抹坚毅的光:

  “老师,我一直觉得,艺术最重要的是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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