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司，有机会，写两部意大利小说吧，再改编一下，送来威尼斯电影节。”
“你可拉倒吧，我到现在还欠着卡门·巴尔塞斯女士的西班牙小说，没找到门路呢。”
“西班牙有什么可写的，她们只会说Si，Genial……”
刘进笑得合不拢嘴。
“那意大利呢，要说Tesoro，sei Davvero fantastico？”
“不不不，是fantastica。”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话题，也随之滑过。
但马可穆勒在临走的时候，强烈建议刘进学一学意大利语。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手别乱动。”
“那有什么难的？”
马可穆勒说着，便背起手来。
但没说两句，他就忍不住把手放在身前比划出各种动作，也让刘进确定，意大利人不比划手的话，他们是真说不出话来。
……
次日一早，刘进打电话向汤姆·罗斯曼道别。
随后前往机场，返回图卢兹。
回到图卢兹的时候，是中午。
从机场出来，只觉热浪滚滚。
这都九月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他在机场大门口，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圣雅克街的家里，冷冷清清。
和两个月前离开时差不太多，但很干净。
这也说明，一直有人在打扫房子。
刘进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冰箱，便走出了家门。
他给奥蒂莉打了个电话，在得知他回来了，奥蒂莉便吵吵着，要把伊娃它们送回来。
“可以啊，随时都行。
不过，你不是最喜欢它们的吗？怎么这么不耐烦。”
“老娘快忙死了，实在伺候不动它们了。”
伊娃好一点，关键是朱莉和阿德里安，每天要遛两次，每次最少一个小时。
清闲的时候还好，如果忙起来的话，那的确是很麻烦。
更别说奥蒂莉家里还有三只猫和两条狗，她一个人的确伺候不过来，经常要拉上老钟。
“那我晚上给你送去，我先挂了。”
刘进有点疑惑，于是又给梅拉打了个电话。
“你终于回来了……祝贺你，拿到了最佳吻戏奖。”
梅拉在电话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刘进的脸都黑了。
“是贝托鲁奇那家伙搞的鬼。”
“哈哈哈，我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拥抱莫妮卡·贝鲁奇的感觉怎么样啊？
我看你当时，抱的挺紧。”
“你这是诽谤，造谣，我明明就抱了一下，就松手了。”
“是啊，是啊！”
梅拉的回答，有点敷衍。
这也让刘进有点心虚，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拥抱贝鲁奇的时候，真的很用力吗？
但感觉好像是，她贴上来的啊！
反正，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克罗艾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不过最近可把她忙坏了，光是处理你的合同，就有好几份。”
“什么合同？”
“改编权合同啊。
你自己算算，你这一年卖出了多少改编权？
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两小无猜、百万美元宝贝、初恋五十次。
最近，还有人在打听发条鸟的改编权……”
“伍迪艾伦？”
“嗯。”
梅拉没好气说道：“我原来过着多么悠闲的生活，可是现在，整天事情不断、
我已经好久没去逛街了！”
“我下半年，好像没什么作品要出版吧。”
“一部巴黎圣母院，还不够吗？”
“巴黎圣母院怎么了？”
“你最近一定没有留意新闻……金石美文学院院长谢和耐在上个月发表了一篇关于巴黎圣母院的评论。他对《巴黎圣母院》的评价是：暴风雨一样轰鸣于世界，唤醒人们心灵中一切美好的事物。
反响很大，很多人在加入讨论。
从上个月到今天，整个法国都在讨论这部作品。
希拉克总统在月初的一次谈话里提到，他最近两个月一直都在拜读《巴黎圣母院》，已经看了三遍了，仍爱不释手，甚至随身都会带着一本，方便随时阅读。
他说，这本书是法国文坛的瑰宝。
我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
有好几次在采访中，会不自觉的说出书里的话……不过，新浪潮那边有点不喜欢。”
新浪潮，喜欢谈人性，喜欢谈意识流。
喜欢追索隐藏在美好之下的阴暗和罪恶，喜欢天马行空……
唯独，讲不好故事。
很多新派作家喜欢描写同性、**、炼铜，喜欢写人性的扭曲。
一本两本的，感觉还可以。
多了，就让人觉得很没有意思……
其实，从01年刘进和米歇尔那场辩论之后，新浪潮和传统派的争论也越发激烈。
刘进几部作品的成功，让传统派占居了上风。
而巴黎圣母院出版之后，销量一直很一般，也让新潮派开始抬头。
这两个月，攻击刘进的大都是新潮派作家。
现在希拉克总统突然频繁提及这本书，让他们感觉有点恐慌。
结果这个时候，作为新潮派领袖的谢和耐突然发表了评论，也使得争论变得更加激烈。
刘进最近不在法国，所以不太清楚。
也是这些争论大都是在文化圈的层面上，还没有扩散开，所以在欧洲的反响不大。
否则，刘进在威尼斯这段时间，少不得要被刁难。
“那我是真不太清楚，我回头关注一下。
对了，过两天我把《玩火的女孩》稿子给你，你转发给伊莱娜女士吧。”
“好！”
辛格拉的资源，如今大都在巴黎圣母院上，实在是无力发行玩火的女孩。
而且，这本书早就签约了午夜。
午夜出版社在这次关于《巴黎圣母院》的辩论中，也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刘进这边。
于情于理，玩火的女孩都该是午夜出版社的。
“晚上老钟家聚餐，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和克罗艾联系。”
“问问她，我的Z8还好吗？”
梅拉在电话里咯咯笑了起来，“你还是亲自问她吧。”
刘进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吃完了饭，刘进溜溜达达去了拉芳耶特大街。
他走进一家4s店，是奔驰的4s店。
店里，一水的奔驰汽车。
没错，法国人喜欢雪铁龙、喜欢雷诺，喜欢标致。
但高档车，他们还是会选择奔驰或者宝马，所以店里的生意不错，有好几个顾客。
刘进走进店里，转了一会儿，他便停在了一辆跑车前。
“阿摩司？”
一个推销员走过来，看到刘进之后，惊讶的叫了一声。
刘进扭头，看清楚对方之后，也颇为惊讶。
“马休？”
“嘿，真的是你啊，刚才我看背影，差点没认出来。
阿摩司，恭喜你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奖。”
刘进苦笑道：“你要是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马休，就是刘进在ESC Toulouse的同学，那个之前曾给他介绍过公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