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完善企鹅生态的马文腾，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电商赛道。
2亿期权？
要知道2011年的企鹅市值远未达到巅峰，他如果答应下来，十年后高位套现，至少能有80亿。
这可是陈延森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巨额财富！
“Martin哥，不好意思，麻烦您帮我转告Pony，我对拍拍网没兴趣，也不想进企鹅做电商。”
陈延森深吸一口气，还是拒绝了。
柳志平皱眉，眼中闪过惊讶，摇头道：“别觉得2亿期权和狐狸淘的28亿估值相差巨大，导购模式的上限你应该很清楚，别看张湧和柳强东现在是一副需要导购电商的态度，一旦他俩联手绞杀狐狸淘，你觉得28亿估值还能剩下多少？”
陈延森听后笑了笑，心中暗道：到底是大佬，看得真远。
事实上，前世阿狸就在2016年宣布了联盟新规，所有从导购网站跳转产生的销量，不再计入桃宝月销。
柳强东这人更狠，直言导购网站没价值，就是劫道的。
从那之后，导购电商的发展急转直下，要么转做自营，要么垂死挣扎。
说白了，这些平台赚钱赚得太舒服，又过于依赖国内电商平台，才落到这般田地，要是能及时转型，引入海外购物网站，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陈延森见证过十年电商黄金期，对马立云和柳强东早有防备。
他没打算一直守着狐狸淘，最多再做一两年，到时候找个冤大头接手，套现走人即可。
“我明白这2亿期权的价值，也有能力应对国内电商的政策变动。”
陈延森自信回应。
“你可是给我出难题了，昨天临走之前，我可是跟Pony拍胸脯保证，一定拉你进入企鹅的。”
柳志平苦笑着叹气，满是遗憾。
他了解陈延森的行事风格，对方拒绝并非是抬高自身价码的谈判手段，而是真不想加入企鹅。
“企鹅现在是狐狸淘的重要股东，这也算是另一种为马总工作的形式吧。”
陈延森开了个玩笑，缓和尴尬气氛。
“背靠大公司，你能得到想象不到的资金和技术资源，何苦浪费宝贵的时间呢？”柳志平没能忍住，再次问道。
换做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加入企鹅。
“男人嘛，哪怕失败一百次，也得成功一回，我不想以后被人说，所有的成就全靠投资人，而非我个人的能力。”
陈延森想了想，把上辈子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有空来深城，我请你饮茶。”柳志平起身，语气平淡地发出邀请。
既然谈不拢，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Martin哥，我送送你。”陈延森跟在后面，一直把人送到楼下。
随后，他转身上楼。
三方投资机构和狐狸淘还有一个小型的发布会，接着是晚宴，柳志平虽然走了，但流程还得照常推进。
下午1点半，企鹅新闻网首页挂上了‘狐狸淘完成5.6亿融资，估值高达28亿’的头条新闻。
看到新闻，狐狸淘成员在创业园二楼欢呼一片。
办公室里，唐青山头一回琢磨：让狐狸淘参加三月的大学生创业大赛，这不妥妥欺负人嘛！
在春申的陈国宾，盯着手机上的新闻，陷入沉思，都麻木了。
紧接着，三大门户网站和微博纷纷报道、转发。
“IDG领投，企鹅和思维资本跟投，导购电商潜力究竟有多大？”
“创业不到半年，核心成员全是大学生，19岁商业天才打造准独角兽企业？”
“导购电商领头羊：跟风者蜂拥，狐狸淘如何构建护城河？”
本应在2011年2月才会成立的蘑菇街，硬是提前了一个月，加入了导购电商市场的争抢中。
2009年11月成立的美丽说，也在当天宣布调整业务，开启招商计划和品牌特卖频道。
一时间，导购电商模式，成了业内的香饽饽。
晚宴上，张建诚问：“陈总，你怎么看蘑菇街和美丽说的业务变动？”
“导购电商这一行，看似门槛极低，但实际上门槛又很高，不是谁来都能做好的。”
陈延森嗤笑，不屑地评价道。
有人跟风是好事，互联网几亿网民，这个数字每年还会增加1-2亿，尽管狐狸淘的累计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4000多万，但对返利模式心存疑虑、未注册狐狸淘的人，仍然占了90%以上。
蘑菇街和美丽说的举动，可以帮狐狸淘培养市场、教育用户，等这些用户熟悉导购电商后，又会自动寻找行业的领头羊。
陈延森要做的就是，一手买流量，一手握抓商户资源，才能成为这个行业的最终赢家。
张建诚、腾讯风投部的林晨峰，还有IDG投资代表，见他这般自信，也就安心了。
晚宴到8点半才渐渐结束。
“我明天回虚城。”王子豪说，虽然虚城学院已经放寒假，但项目组还得运转。
这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头一回感受到打工人的不易，再也没了寒暑假。
“你呢？”陈延森看向宋允澄问道。
“我得回一趟老家，大概16号下午回虚城。”宋允澄紧了紧衬衫衣领，小声说道。
“庐城？车票买好了吗？”陈延森随口问道。
“买好了。”宋允澄低头答道，为了准备融资的材料，她压根没顾上买票，等想起来，学生放寒假后，票更加难买了。
她打算明天去长途汽车站碰碰运气。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陈延森抬手看表，余光扫了眼宋允澄的脸色，催促道。
几人都住在铂尔曼酒店。
陈延森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夜景，陷入沉思。
4G和智能手机全面普及前，他还有两年准备时间。
这个时候雷布斯在干什么？筹备大米1手机？
章一鸣呢？估计还在搞他的99房。
拼夕夕的黄铮，八成还在谷歌打工。
“老子也不差嘛！和他们比，军儿除了比我有钱，他有我帅吗？”
陈延森乐呵呵地想着，等将来套现，也要说上一句：
那年我十九岁，卡里只有冷冰冰的40亿。
第97章 你都赚不到钱，以后谁还跟着我？
翌日清晨，陈延森穿戴齐整，下楼前往餐厅。
一进门，就看见宋允澄独自坐在窗边，手里捏着半根油条，面前摆着一碗豆花，行李箱在脚边。
她没穿昨天的白色小西装，而是套着那件打补丁的粉色羽绒服，头发蓬松，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陈延森随手拿了些早点，端着餐盘走过去。
“这么早，几点的火车？”陈延森坐下，轻声问道。
“9点半。”宋允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编了一班车次。
“几点到庐城？”陈延森又问。
“我我没留意。”宋允澄根本没买票，哪知道到站时间，只能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知道吗？人说谎时，表情会下意识地不自然，不过可以通过训练，抑制这种本能反应。”
陈延森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戏谑地说。
“是吗？”宋允澄干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战术性回避，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今天回学校吗？”
“我去庐城。”
陈延森盯着宋允澄，缓缓开口。
“你也去庐城？”宋允澄眼睛一亮，嘴角微扬，脸上不自觉地泛起喜色。
可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陈延森怕是早就看穿她在撒谎，他去庐江，大概率是要送自己回家。
“嗯，送个倒霉蛋回家。”陈延森点头应道。
“我想去长途汽车站碰碰运气。”宋允澄小声嘀咕，她懂陈延森的意思，却不愿与他过多接触。
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这两天沪城高校放假，汽车站也是一票难求。”陈延森补了一句，彻底断了宋允澄的念想。
九点半，两人离开酒店上车。
陈延森沿着外环一路疾驰，没多久就驶入高速，他瞥了眼正在发呆的宋允澄：“放首歌。”
“啊？好。”宋允澄回过神，乖乖应下。
宋允澄捣鼓十分钟才连上车载蓝牙，翻了翻手机里的歌，都觉得和陈延森的性格不搭。
犹豫半天，选了一首《庐州月》，倒挺应景。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半生浮名只是虚妄……”
陈延森跟着哼唱，嗓音低沉带着沙沙的磁性。
宋允澄微微一愣，几个月相处下来，她都快忘了，陈延森和她一样也是90后，甚至她比陈延森还大上一岁。
“他居然听许嵩的歌。”宋允澄暗暗想着，忍不住笑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陈延森的另一面。
不对！
陈延森的内.内裤图案，和他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也是格格不入。
想到这儿，她不禁脸颊泛红。
宋允澄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想着：你可真没出息，陈延森勾勾手，你就屁颠屁颠地上了车，不是说好只把他当老板、当师父吗？
她回想起一小时前，好像有股莫名的劲儿，推着自己上了车。
“是因为喜欢吗？”
宋允澄悄悄瞄了眼陈延森，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喜欢他的女生，光10新闻班就有一足球队，更别说整个虚院了。
“说他坏，除了萌洁，他似乎只占我便宜；说他好，却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渣男。”
宋允澄不吭声，脑子里胡思乱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陈延森车技娴熟，一口气从沪城开到金陵，中途都没歇过。
在休息区吃完午饭，半小时后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