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缜密的勘察，可以确定厂房内总共出现过五人，其中四人被杀，另外一人是张旸，和其所做的笔录相符。”
“另外，通过对现场的痕迹进行计算机逻辑运算之后，现场模拟没有太大出入，只是有一点，就是在现场只找到了三颗弹头，而从现场勘察来看，四名死者都是被枪械击毙的。”
“但根据现场的情况又没有第六个人出现，所以，我们推测，有一颗子弹的弹头被拿走了。”
“被拿走了？你能确定？”处长看向负责现场勘察的队长，确认道。
“……不能确定，不过现场确实少了一颗弹头，另外最后一颗弹头没有发现，就是击毙狙击枪手的子弹，一直没有发现，那边还留了几个人在继续寻找。”
听到队长的话，处长和王晟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颗子弹弹头大概率是被张旸带走了，但是，一颗弹头而已，他为什么要拿走呢？
还是说这颗弹头比较特殊？
“处长……”王晟想说什么，却被处长阻止了：“根据上面的命令，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至于少了的那颗弹头，再找一找，找不到的话或许是透过厂房飞到了外面。”
“事情不大，只要没有造成无辜群众的伤亡就好。”
“……是，明白了。”负责现勘的队长点头答应。
“嗯，那这个案子大家尽快收尾，结案，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有，还有就是关于卧底……”
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
王晟跟在处长后面进了办公室。
一进去，将房门一关，王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处长，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不然怎么样？”处长给保温杯加了水，在班椅上坐下，低头吹了两口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晟被噎的一愣，跟着在对面椅子上坐下，道：“那四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有一颗弹头没找到，案子里面语焉不详，这不符合程序吧？”
“你说的很对。”处长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不符合程序，但是没办法，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超出了市局的掌控范围：
“虽然很对，但是这个案子不得不了结，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那个洪爷，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至于这个案子本身，后面会有其他人接手。”
见王晟还想问什么，处长伸手制止道：“具体的事情别打听，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准备一下吧，我向局长汇报之后，你带人去云省那边，和当地警方配合，那个什么洪爷这次务必要搞定。”
“……是，我下去就准备。”
见处长不说，又给了警告，王晟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也没有再纠结。
既然案子已经不是市局能够掌控的了，那就让上面的人头疼去吧，他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
翌日一早，六点钟，在画室门口做完准备活动，张旸带着赵美丽、黑脸儿，三人一身运动装备开始跑步。
中医上讲究阴阳之道。
旭日东升正是阳气上升之时，早起锻炼更好，而傍晚和晚上跑步会造成阳气下行，于人体无益。
从安全上来讲，白天跑步比夜跑更加安全。
三人排成一列，张旸在前面破风，只是刚刚跑出去上了步行道，就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大众途观旁站着一个男人。
这人见过，正是那位国安的队长。
见张旸跑过来，国安队长也站直了身体，将墨镜取下点头笑了笑。
张旸：“……”
说实话，在第一次见到这位的时候，张旸就知道麻烦了，果然，现在应验了。如果不是麻烦事，这位应该没有这么闲，这么大早上的来这里堵自己。
“美丽，黑脸儿，你们先去跑。”
两人看了国安队长一眼，点点头没说话，超过张旸沿着步道向前跑去。
减慢速度在车旁停下。
“领导找我有事？”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反正叫领导没错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嘉升。”国安队长陈嘉升伸出右手。
看着眼前的一只手，张旸很不想握上去，更宁愿刚刚没有听到对方的名字。但很明显，现实不允许如此。
敷衍的握了握手，道：“陈领导，你一早来堵我，是我犯什么事了么？”
“哈，怎么可能。”陈嘉升笑，说完脸色突然一肃：“要真犯了事，就不是我一个人来了。”
“……”
“哈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看着这位国安队长，张旸总觉得对方高低有点毛病，不然怎么突然严肃，又突然笑了的。
见张旸不说话，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陈嘉升等了好一会儿，只能自己开启话头：“那什么，这次过来主要是听说您能力超群，咱们刚好需要你这样的高手，怎么样？跟我们做事如何？”
“……”张旸想到了好几个可能，就是没想到对方是来招揽自己的。
“陈领导，我好像不符合你们的招揽标准吧？”
“有什么不符合的，你完全符合。而且，我们考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杀伐果断，计谋深远，手段了得，完全符合特招标准啊。”
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嘉升又道：“哦，你说的不会是你案底的事情吧？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事，只要你来，我做主让你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算了。”
沉默之后，张旸突然说道：“我这人受不得约束，还是……”
“别着急啊。”听到张旸要拒绝，陈嘉升似乎急了，看了看周围上身微微放低，靠近道：“你杀了人，也是我摆平的。”
“禁毒那边在现场发现少了一颗弹头，要追查，我给拦下来了。”
“……”
张旸目光幽深的看过去，陈嘉升抬了抬下巴，脸上带着微笑。
从对方的表情张旸知道，陈嘉升心里怀疑自己，现在说出来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不然他也不会拦下禁毒处不让调查。
但是，这多少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
“陈领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至于加入你们……抱歉啊，牵挂太多，真的没办法。”
“行，能帮忙也行。”
没想到陈嘉升答应的这么爽快，恍惚一秒张旸也反应过来。
人家哪里想过招揽自己加入国安，根本的目的还是寻求帮忙，而刚刚透露的“恩情”也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看来，这个陈嘉升很聪明啊。
不过也是，不聪明的，反应不快的怎么可能进入国安，还是反谍的领导呢。
虽然陈嘉升没明说，但从之前佛兰大市场的行动以及当晚国安上门，以及在市局的那次见面，张旸还是推测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完美级侦查与反侦查，可不仅仅只是传统意义上的侦查，还包括逻辑推理等等。
第69章 潜伏十余年的日谍
见张旸答应，陈嘉升一点犹豫都没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至于加入国安，那只是一个玩笑，为了让张旸帮忙故意说的，就算他答应了，陈嘉升也不可能同意。
就连普通的公务员考试都要求政审，更别说国安这样的部门的。
上三代根正苗红那是必须的，甚至一些人还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张旸的事情不算严重，现在也浪子回头了，可终究是有违法记录的。
不过难道他就不怕张旸直接答应了？开玩笑，像他们这样的单位，对进入视线的人肯定提前做了详细的调查分析的。
正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加入，陈嘉升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请他帮忙。要是有答应的可能，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行，那你答应了啊，明天开始你得把时间空出来，我上午来接你。”
“……不是其他城市的任务吧？”
“不是，就在锦城。”
在本市就没问题了，说老实话，张旸现在可不想离开去别的城市待着。毕竟不是说了么，这里就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
“那没问题了，我刚好最近没啥事。”
“嗯，走了。”
“行，我继续跑步去。”
两人一个上车，一个往前跑去，默契的都没有提报酬的问题。
“哦，对了。”
坐上车的陈嘉升突然开口，将张旸叫停。
“去过你的画室多次的那个叫黄斐的，是一个造假贩子，造假币的，你小心点，别牵扯太深了。有的钱可以赚，但是有的好处最好别碰。”
陈嘉升的话让张旸惊诧，奇怪道：“既然是造假币的，你们有消息为什么不动手？”
“他造假美金的，又不碰人民币。”
这个理由很强大，让张旸无法反驳。
“那要是他找我呢？”
“看着办了，或许把他卖给警方能够赚一大笔奖金。毕竟，搞假美金的一般都是国际刑警的重大目标。”
“要是有证据抓人，估计能赚一大笔。”
“……谢了，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旸思考着，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
“别客气，我相信你不会乱来。走了！”
说完升起车窗，陈嘉升驾车离开。
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张旸才回过神来，跑步向着黑脸儿和赵美丽的方向追去。
翌日上午，一个电话打到手机上，看着陌生来电张旸猜到了是谁，接起来一听果然是陈嘉升。
“我到了，就在你画室旁的马路边。”
“好，等我几分钟。”
对方挂断电话，张旸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早餐，将碗往前一推，对赵美丽和黑脸儿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时间不定，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哥。”黑脸儿答应一声，没问干嘛。
倒是赵美丽一脸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朋友让帮个忙。”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笑着点点头，张旸起身准备上楼换衣服，随后又想到什么道：“如果黄斐和慕初雪找我，给我打电话，另外告诉他我这几天有事，等我回来再联系。”
“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