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旸眯了眯眼:“他没说其他的?”
“没有。”赵美丽摇头,满是颓丧,还带着一些担忧。
“……”
女人的情绪张旸没注意到,他在思考花爷打电话的意思。至于赵美丽是不是骗自己,他觉得应该不会。
如果是为了骗自己的话,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花爷让赵美丽过来找自己,说自己可以保护她,应该是见识了昨晚自己的手段才起的意,不过,他为何要让赵美丽过来?
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担心自己之后被灭口?
那他为什么不跑?或者说,此时的他已经跑不掉了?
唉,这些老江湖的心思,真难猜啊。
摇了摇头,张旸决定先不管,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道:“虽然我们那样了,但是你主动的,我也不要你负责。”
“我……”赵美丽气不打一处来。
想说什么,却被张旸后面的话打断了。
“不过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我下午一般会去出摊画画,你要是想跟着也可以一起去。”
“要是不想跟着,也可以待在家里,最好呢,除了我之外别给其他人开门。”
把人吃干净了,张旸还做不到拔吊无情,直接将人赶走,顺带着不让她出事,等到事情结束,他倒是没什么压力。
但前提是,这个女人不犯傻,能听话。
“……”
脸上的怒意消失,赵美丽听出来了,这是张旸的承诺。
“那我干爹……”
“他对你很好?”张旸问道。
“是的,我是他领养的,这些年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他的生意也从来没让我插手,最多就是做做扫尾的事。”
“还给钱让我做正经营生,他就是我父亲。”
“……行吧,如果有机会我打听下他的事,可以的话我会拉他一把。”
“谢谢。”
“别客气,就当是还情了。”
“……”
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一巴掌拍在张旸大腿上,赵美丽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喂,你疯了,很痛的好不好?这女人,手劲儿真大。”
……
下午,张旸还是一个人出的摊,赵美丽没有选择跟着,不过在其出门之后,便用椅子将门顶住了。
用她的话说,出摊是在外面,被发现的几率更大。
要是在房间里,有防盗门顶着,还能坚持一会儿,等到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到来。
对于赵美丽的说辞,张旸觉得有道理。
反正家里也没啥值得偷的,他也放心让一个小偷头子的干女儿独自待在家里。
人民公园北大门进去,就有一块小广场,张旸的画摊就摆在这儿。
当然,摆摊之前,他询问了管理人员,他这种画摊是可以摆的,但不能影响游客通行。
摊子刚刚摆开,没什么生意,张旸联系了周俊:“周大队,找到花爷他们的地址了么?”
“还没呢。”
“那全金棠不准备现在抓?”
“他老实的很,现在动他就是打草惊蛇。”
“那昨晚我说的事查清楚了没有,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知道么?”
“……这事你不用管。”
得,关键时候关键信息不说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赵美丽的事儿说出来:“你知道花爷有个干女儿不?”
“……知道啊,但是她应该和这个案子没关系,据我们的调查,花爷并不让他女儿插手自己的生意。”
听到警方的确认,张旸更加放心了一些。
“嗯,和我知道的一样。不过,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花爷的干女儿赵美丽来我家找我,说早上她干爹给她打电话让她出去避一避,现在躲我那呢。”
“有这事?”这个消息引起了周俊的注意。
“人就在我家,我现在外面出摊呢,赵美丽想让我帮帮她干爹,如果周队你这边有进展,可以给我说一声,我看能不能让花爷反过来,配合你们的工作。”
“行!我这边有进展了,马上找你!”
“那行,就这样啊,我来生意了。”
挂断电话,张旸收起手机,抬头露出微笑,看向手拉手来到摊位前的大爷大妈:“叔,阿姨,你们需要画一幅不?”
“小伙子,你这画真的像旁边牌子上画的这么好?”
“叔,您试试不就知道了?要是画不好,我退您钱。”
“行吧,刚好没事,老婆我们画一张吧,还挺有意思的。”
见旁边的大妈点头,张旸准备开干:“好呢,大叔阿姨,你们挽着手靠近点啊,诶,就这样,我开始画了,等我几分钟,你们可以随意了。”
说完,张旸拿起铅笔开始认真作画……
第18章 黑脸儿
距离北站一公里多的一个老小区内,花爷和蛇仔就躲在这里。
此时住处不仅有花爷和蛇仔,还有一个长相帅气,穿着休闲装,宽大T恤的青年。
如果张旸和警方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个人就是在厚海酒吧出现过的那个时尚年轻人。
年轻人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一把七七式手枪。
而花爷和蛇仔则坐在对面,面前各放着一碗泡面吃着。
等两人吃完了,青年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展开,蛇仔殷勤的拿起旁边的烟灰缸压住纸张一角。
见青年注视过来,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
蛇仔的表现被花爷看在眼里,眼底深处露出一丝黯然,随后将目光投在展开的图纸上。
青年也没多说,指着图纸中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放保险柜的房间,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入律所,将保险柜里的东西都偷出来。”
“进入大厦的事情我来安排,花爷和蛇仔,你们两人都要进去,一个拿东西,另一个放风,我会在外围放风和开车接应你们。”
“时间就定在明晚八点,我们的内应会为你们留门,而且对方明晚刚好有应酬,不会突然回去。”
“好,我会办好的。”花爷一脸凝重的点头。
“嗯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能出这套房子,上厕所洗澡都不能关门,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蛇仔第一个回应。
又看了蛇仔一眼,花爷才点点头,面色平淡的回答:“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怕看,没问题。”
确定好后,青年将图纸留下,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一桶没有拆封的泡面,进了厨房。
上午到了之后,青年就将花爷两人的手机收走了,只要他们不出去,就没有走漏消息的可能。
至于给干女儿的电话,也是用两个人才知道的暗语交代的,无论是青年还是蛇仔,都以为两人只是正常叮嘱聊天而已。
当然,蛇仔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不过他也没说。
……
“大叔,你们看看画的怎么样?”
“很好,小伙子你很厉害啊,这水平,比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要高了。”大爷竖起大拇指,赞道。
“哦?大叔以前是老师啊?”
“是啊,省美院的,不过我不教绘画,而是书法。”大叔回答,跟着又问道:“小伙子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为什么在这里摆摊啊?”
“不瞒大叔,我没有上过大学,高中都只读了半年就辍学了,这只是个人爱好,也只会素描。”
“可惜了。”大爷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露出笑容:“小伙子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只会素描,但这技艺已经非常高了,这说明你天分好啊,继续努力。”
“谢谢大叔,阿姨的鼓励,我会继续画的。”
“嗯,很不错的小伙子。”
二老拿着画,边走边聊离开了。
两人刚走,在旁边看着的几个人里终于有忍不住的上前,请张旸画一幅。
生意慢慢打开。
三组顾客之后,赚了一千三百多,都是中年以上的夫妇,还以老人居多,选的也是最贵的全身彩绘,一百五一个人。
其中还有带着孩子一起的中年夫妇,一家三口画了一张,四百五十元。
之后就消停了下来。
张旸也不着急,坐在户外折叠椅上,看着周围来往散步的游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旸哥?”
“是我,黑脸,道上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么?”
花爷和蛇仔匿了,要想打听消息,就得从行里的人入手,特别是走街串巷的三只手(小偷),他们别的不说,消息灵通的紧。
而黑脸,就是他认识的一个小兄弟,其他不说,一个嘴严和义气,就胜过许多人了,而且消息还灵。
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总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少有趣的事。
两人之前也算是差点过命的交情,黑脸还说过跟他来着,不过被张旸拒绝了。
他没打算组织团伙,就喜欢安安稳稳的跑单帮,稠的还是稀的看自己本事。
“有啊,哥,你想听哪方面的?”
“现在有空么?我在人民公园北门进来的小广场,摆了个画摊。”
“行啊,有空,我马上过来,等我十分钟。”
“好,我等你。”
十分钟不到,准确的说是打完电话后八分五十三秒,黑脸一身长袖长裤进来了。
看到对方,张旸挥挥手,黑脸也看到了灯光下的画摊,然后又看到了张旸,举手打了个招呼,加快脚步小跑过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