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和汽车发动机的热量,在这短时间里根本散发不掉,在末敏弹的眼中,好多好多好吃哒。
坦克里的敌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坐在坦克里庆幸自己的运气。
只是这一次,坏运气属于坦克里的敌人,至少暂时是这样。
那片在空中缓缓降落的伞花,下降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陡然变身,从美丽的花朵化成为索命的死神。
坦克外的敌人只见突然之间,像是谁下了命令一样。
“啪!啪!啪!”
一声声的爆炸接连响起,空中一朵朵红花绽放,一条条火龙直扑下方的坦克和汽车。
这一条条火龙,就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几乎都极为准确的击中了自己的目标,甚至惨一点的,同时被击中好几次。
没办法,末敏弹重复瞄准这个事情,不在考虑解决的范围之内。
不论是M-4那羸弱的顶甲,还是汽车那纸糊的外壳,对这一条条的火龙都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轻而易举的就被击穿了。
甚至有一枚末敏弹,一炮打穿了一口正在炖黄色糊糊的锅,这口锅被底下的火烧得太热,又遮住了下面的火苗。
地上的敌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抱头鼠窜,但很幸运的是,这些飘在空中的伞花,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只打坦克和汽车,根本不打人。
“神的使者!”有已经被彻底吓破胆的敌人,甚至认为这是神迹,一下子在满是石头砂砾的河滩上跪了下来,向天祈祷。
汽车上的人疯狂的往下跳,他们的运气不错,花旗大卡的车头虽然被击中,但是不影响后面的人逃生。
可是坦克上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一部分坦克的弹药当场殉爆,一时间,河滩上陆续玩起了飞头大赛,至于里面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火焰和气浪吞噬。
运气好一些,没有弹药殉爆的坦克,并不等于他们运气就好了,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它们的乘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要更残忍一些。
M-4有个外号,不是什么好外号,叫做“打火机”。
不论地上还是空中,一般被取这个外号的,都不怎么美妙。
这货的发动机是汽油发动机,汽油嘛,众所周知,被击中后极易爆燃起火。
好消息,弹药没爆。
坏消息,燃料爆了。
弹药没殉爆的M-4,在自锻破片弹的超温超压影响下,几乎全部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运气好的敌人,当场就死了,运气不好的,还能从坦克里跳出来,带着满身的油料,在火中“翩翩起舞”,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燃烧的坦克,舞动的火人,破碎的肢体,横飞的断臂……
这一切让旁边没能挤上坦克的脏三,如同置身地狱之中。
一名脏三的士兵,看见一朵伞花掉到了地上,那是一枚非常奇怪的弹药,圆柱体的弹身被分为两部分,相互错开,下半部弹身端面上,是一个浅浅的圆盘。
脏三的士兵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想要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啪!”
一声巨响,末敏弹的落地自毁定时器引爆了炸弹,一枚自锻破片弹丸当场就把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
不久前撇大条没挤进自己坦克的脏三坦克手,环顾此时地狱一般的河滩,此时才感到了幸运,跪地感谢湿河神的怜悯。
这就是他们让人心烦的地方:什么都是神的旨意,倒霉了是,交好运了也是,甚至有的,能一边感谢神,一边开始图谋他们的恩人。
远程布撒器:你高兴得太早了。
几名惊魂未定,但是离这块烈焰地域距离略远的敌人,看见远方的空中,又有黑点飞了过来。
“地狱炸弹!地狱炸弹!”还别说,他们还真会起名字。
这一次,脏三们学乖了,没有任何人往车里挤,甚至极为罕见的幸存坦克里,敌人乌泱乌泱的开始往外跳,在一辆交通工具里尽可能多的挤进人去,这算是他们的传统艺能。
一部分人甚至都不趴下,或坐或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布撒器飞过来,抛洒出子弹药。
这是打坦克的,关我普通人什么事?
布撒器:诶,你猜错了!
后面两枚,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菠萝集束炸弹咯。
一枚枚菠萝弹触地反弹,在脏三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在空中炸开。
刹那间,这片小小的河滩上弹如雨下,炽热的金属弹丸四处横飞。
一名名敌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射穿,软倒在地,甚至连哀嚎都没有。
集束炸弹最后的狂欢过后,在袅袅的硝烟之中,幸存的敌人看着这满布血火的小小河滩,有的跪地狂吐,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捂着脑袋向着远离这片河滩的地方狂奔。
那名撇大条的脏三坦克手,真的幸运的挺到了最后,他将这一切归为神的旨意,是神让他在水边撇大条,躲过了这一场灾难,他决定要将这种祈福仪式,永久的传承下去。
不管脏三们是什么反应,我们在空中的图-4特远远观察着这一切。
“着火点太多了,实在数不过来。”观察员很是郁闷,这玩意儿咋数?有的油料车烧得比坦克还旺,直接就把附近的信号给遮住了。
“尽量数吧,要不这样,你数那种不太亮的,那反而可能是发动机的余温。别数干掉多少了,你就数数还剩多少。”战友笑道。
“诶,你真是个大聪明!”
“那当然……卧槽,你骂我呢?”
机组在机内通话系统里笑成一片。
他们将距离拉到最近,分别用白光通道和热像仪通道,拍下了这场战争中的名场面——“死亡河谷”。
当天下午,总指挥部就收到了高原东线陆空联合指挥部的汇报,敌人在区域内的唯一一个装甲团,被一举歼灭,初步预估击毁坦克43辆,人员和其他车辆仅余20%左右。
主要是挤在坦克里被一起报销的实在有点多,而M-4也毫不辜负它“打火机”的名声。
看着“死亡河谷”的照片,照片上很贴心的把没被击毁的几辆坦克给圈出来了,那隐隐约约还看得见的熊熊大火和一片片被烧得漆黑的河滩砂石,以及仿佛能在眼前浮现的敌人残肢断臂,指挥部的人都非常开怀。
“好,这样一来,高原东线西段的敌人就彻底失去了希望。”这批坦克在进攻和防守上会给我们造成大量的麻烦,特别是他们防守的时候,45个有机动能力的地堡甚至比真地堡难对付多了。
同时以脏三的“挂票”天赋,他们要是在坦克上挂满人一路狂奔逃跑,这45辆坦克能带走好大一堆敌人,在他们逃到断桥之前,追起来忒麻烦。
“一次性报销一个坦克团啊……就一架飞机,四枚炸弹,十来分钟。”有部队的领导发出感慨。
在他看来,后面两枚菠萝集束炸弹是锦上添花,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前面这四枚末敏集束炸弹。
“这也是地形、条件、制空权综合起来,才做到的,正常情况下估计没这好的效果。”有领导比较客观冷静,知道这种事情可能不是常态。
“我知道这不是常态,想什么好事呢,哈哈哈。不过这种能力还是非常惊人。”
“高振东同志很早就布局搞这个东西,并且为了它,力主把180火箭炮的规格都提升到了270毫米,现在看来,他很有远见,很清楚这个武器在打击装甲集群方面的巨大能力啊。”
“那小子啊,脑袋里想的事情多着呢,而且杀气大得不得了。”
“哈哈哈,我们陆军出去的嘛,杀气越足越好!”
第898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bie(四声)显摆了?”其他部队的同志对此很是不忿,那是真……羡慕啊。
“诶,这你管不着,反正我就是有,怎么着?哈哈哈。”其他部队的同志恨得牙痒痒,这老小子,太显摆了。
陆军的同志正色道:“这个事情,真的要感谢他,我这里的压力,陡然下降了不知道多少。他围绕这个末敏弹搞的这套东西,几乎将战术上的意义发挥到了极致,甚至都沾了一点战略的边。”
这句评价就非常之高,武器装备,但凡粘上“战略”二字的,没一个简单的。
这倒也正常,末敏弹这玩意,就是大洋公约组织这边,在老毛子的钢铁洪流压力下整出来的。
大洋公约这边虽然把自己这边的各种坦克吹上了天,但实际情况是,直到老毛子千古,他们的地面装甲力量在老毛子面前都没有任何优势。
老毛子的坦克不像他们贬低的那么脆皮,反倒有些还挺结实,他们自己的坦克也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结实,RPG下众生平等该飞头一样飞头。
他们无非就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仅此而已。
其他同志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都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不怪他高兴成这样,压力最大的,的确是他那里,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哪怕一马平川的地方面对敌人的钢铁洪流冲击,手上就算装甲力量不够,也不是毫无办法了。
振东同志可是弄了好多投射方式,不止飞机一种,他甚至为这东西推动研发了大口径大射程的大炮、火箭炮,甚至大口径迫击炮都能打,有了这东西先刮一遍地皮,加上现在手上已经有的61三大件里的赤剑-61、61火,哪怕面对钢铁洪流,也有一战之力。
加上眼看着就要定型的二代坦克和已经开卖的步兵战车、装甲运输车,陆军这头突然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好了,这边处理了也就处理了,我们看看别的地方吧,该动的要动起来了。”
对于他们来说,消灭这个装甲团的意义,可能还没有这种新式武器大显神威意义来得重大,毕竟在他们的生涯里,一个团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倒是2吨炸弹,240枚末敏弹报销一个坦克团的事情,让他们更看重一些。要换成别的东西,别说2吨炸弹,就算是20吨,能不能如此彻底的报销一个坦克团都还在未定之天。
240枚末敏弹的确是不便宜,但是和一个坦克团相比,又显得可爱起来,这可是连车带人呐。
尤其是对于类似的补给不便的区域,弹药投射量越小,就意味着对后勤的压力越低,每节约1吨运力,就意味着一个连可以在交通不便的区域多呆至少1天,不打仗的情况下,一个人一天消耗10公斤物资算是相对比较富裕的了。
尤其是考虑到高原驻守,一般不怎么缺水的情况下。
我们这边喜笑颜开,开始部署其他事情的时候,脏三那边却就淡定不起来了。
早上还在讨论有一个坦克团可以狠狠打击东大人,到了接近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晴天霹雳。
那个坦克团在开往高原东线西段预定作战区域的途中,被空袭了。
还好,仅仅是空袭也就罢了,按照S2的经验,空袭很难对一个坦克团造成毁灭性打击,尤其是在没有接到东大人有大规模空中动作的前提下。
“被空袭了?损失有多大?”已经乘坐直升机,赶到了巍南西段的脏三此战最高指挥者,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谓“巍”者,我们的古语对山的称谓之一,指的是体型异常高大的山脉,这用来描述高原边上的这片巍巍群山,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我们的古人为了能够合适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脑海中的景象,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没了。”报讯的手下非常沮丧。
“没了?就一句被空袭就没了?那看来情况不错。”脏三的指挥者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长官,没了说的是这个坦克团没了。”手下差点哭出声来。
“什么?这么大个坦克团,45辆坦克一次空袭就没了?”
“还有一点,还剩3辆坦克,少量汽车。”敌人被击毁的坦克是42辆而不是我们预估的43辆,毕竟他们就在坦克边上,数得更清楚一些。
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上司受到的打击不至于太大,他的手下把这个不是好消息的消息当成好消息说了出来,可以算得上是丧事喜办的极致。
“那人呢?一个坦克团的人呢?”
“坦克手几乎全部死光,剩下的几个幸存者,甚至已经不敢作战。其他人员要好一些,总体幸存者,没超过15%。”
敌人的坦克手是成也坦克,坏也坦克,没想到我们这一仗,专门对付的就是这东西。
而且他们被吓破胆了。
如果说是面对面刀对刀枪对枪的打,那被打得再惨,可能也只是害怕,但是西线坦克团受到的这次神鬼莫测的打击,却是让他们的情绪直接变成了恐惧。
同样是消极避战,后者几乎不可恢复。
对于脏三来说,哪里见识过这种强度的战斗,几乎就在一分钟内,刚才还在说着笑着下山坡,煮着糊糊唱着歌的同僚,转瞬就在一片火海中变成了一堆血肉或者焦炭,这冲击不可谓不大。
“不可能,难道他们用了那种武器?”不会吧?一时之间,这名在巍南地区的脏三最高指挥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安全起来。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虽然确定对方有那种武器,但是那种武器用起来,自己这边绝不至于一无所觉,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会用那种武器打一个坦克团,用对方的话来说,这是用杀牛的办法去杀鸡。
“没有,就是普通的空袭,坦克团的幸存者报告,他们在准备吃饭休整的时候,炸弹就掉到头上了,而且非常准确,一分钟之内,就带走了我们大量的坦克和人员。”
“东大人到底用的什么武器?有残骸吗?”
“没有发现残骸。”要说非要捡的话,倒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残骸,末敏弹这东西头上那个伞还是很明显的,特化了聚能方向的弹药也不可能把上半部分炸得完全粉碎。
但是想要当时被打成那个鸟样的脏三去做捡残骸这个事情,未免对他们要求就太高了,他们当时第一反应是赶紧开车跑路,什么残骸,什么对方的新式武器?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