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考虑”
听到李昂这么说T-Ray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当一个人说出“考虑考虑”这种话时就代表他在内心已经有接受的想法了。
思索良久后，李昂说道：“我可以接受百分之十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Bro，条件你随便提，哪怕你想在布鲁克斯最大的脱衣舞俱乐部当一位荒淫的国王我都可以立马安排！”
“我拒绝所有的捆绑合同，简单来说，你的唱片公司和经纪人合约我都不会签。”
T-Ray当时就傻眼了。
在正常的艺人签约流程中，不但会有一份防止跳槽的唱片公司合约还会有一份经纪人合约。
经纪人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拿走歌手商业演出收益的百分之十。
这部分钱在他的设计中本来是唾手可得的。
如果这两个合约都不签他就和一个帮忙发片的工具人有什么区别？
录音、MV拍摄、印发、宣传.
这些可都是需要真金白银支持的。
“白小子你好像在耍我”彻底上头的T-Ray顾不得雪茄呛口的烟雾来了个死亡过肺，企图以这种方式给对方施压。
“听着伙计，我对我的作品有足够的信心，你会因此大赚一笔，也会获得你想要的声望。”
“但风险和收益是并行的…即使这首歌能赚，不代表我以后还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T-ray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互联网时代涌现出了太多素人网络歌手。
一旦他们的作品成为爆款在网络上风靡，那些颇有实力的老牌唱片公司马上就前赴后继挥舞着钞票找寻过来。
结果往往是一地鸡毛。
绝大部分网络歌手在拿下一份丰厚的合约后就再也没能创造出等值的商业价值。
李昂不是网络歌手，但的确是一位实打实的底层素人。
“继续说下去。”
李昂摊摊手，“没什么可说的，不签约对我们来说是双赢，你喜欢赚快钱，我也一样。”
“如果你想不明白的话，那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空气瞬间凝固，T-ray一直盯着李昂，脸上写满了纠结。
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假装思考。
大约两分钟后，T-Ray终究还是低下头沉声说道：“你赢了狡猾的白垃圾一如你的先祖那样巧舌如簧轻易就哄骗了憨厚老实的niger。”
“这里的一切你随便享用，楼下的club里还有很多姑娘，也许你会对拉丁妹子感兴趣。”
这里两名黑人女郎实在是丰满的过了头，李昂实在对重型坦克提不起兴趣。
他向后倚靠在沙发上，眼睛在房间内四处打量。
“随便享用？包括你这里的威士忌和雪茄吗？”
“随你的便，你这贪婪的人渣！”
李昂在T-Ray的办公室内消遣到了凌晨两点，他丝毫没有跟对方客气，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几支对方珍藏的高希霸雪茄和两瓶威士忌。
若是有一辆皮卡车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搬空这里。
双方约定三天后在奇斯特街的录音室里开始DEMO的录制，并且正式签下书面协议。
回到合租屋后李昂已经有些醉意，刚好撞上了下班的邦妮。
身着卡档T裤的邦妮立马火力全开，对着李昂日常狂喷起来。
可这一次李昂并没有选择继续躲避退让，反而主动出击对着邦妮的屁股拍了一把。
“啊！你这混蛋又来这一套！今晚别想再用你的迪克贿赂我！”
“贿赂？不.很快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我不仅会还上你的钱，还会让你成为布鲁克林最出名的脱衣舞女郎~”
这番话听的邦妮怔在原地，随后很快回过神来眼含笑意叹了口气，“骗子.你一向都是如此。”
第6章 街头椰酥
两天过去之后，距离和T-ray约定好的签约时间只有一天。
由于担心戴维斯的报复，这些天李昂一直没有去地铁站卖艺。
黑人们的脑回路通常很神奇，走在大街上经常会因为一些“你瞅啥”的问题一言不合就拔枪。
李昂对戴维斯做的，往小了说是背刺，往大了说是毁人梦想，因此他一直猫在合租房内不敢出门。
为了让邦妮少一点抱怨，这些天他的腰子始终超负荷运转，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一圈。
“WTF李昂，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邦妮躺在床上仅身着蕾丝内衣，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连连发出惊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
李昂显得格外谨慎，生怕这是邦妮为了引诱他再战一轮使出的伎俩。
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在每天都吃罐头培根等预制菜的情况下，每天三次高强度运动比吃饭还要规律，他都能感觉到腰子在隐隐作痛。
“快过来看看，你在油管上了热门！”
“油管？听起来有些耳熟。”
李昂现在还没混上智能手机，自然对自媒体平台一无所知。
虽然在2004年就有了网红这个概念，但此时的自媒体平台关注度并不高。
自从自2010年3月，油管开始免费提供某些内容的影片或电视系列剧，甚至体育比赛的转播，这才使得其用户量进入了高速增长期。
邦妮在午夜Club工作，自然很容易接收到此类前沿事物，只要一有时间就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刷个不停。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你快过来看看！”
再三确认这不是陷阱之后李昂狐疑的接过邦妮手中的iphone 3gs。
手机中播放的视频赫然是李昂在昏暗的地铁站内自弹自唱《带我去教堂》。
标题更是离谱——《布朗斯维尔街头椰酥》。
单从外表上来看，视频中李昂的造型的确和影视剧中演绎的椰酥他老人家有几分相似。
“这TM谁拍的？”
李昂挠了挠脑袋，很快便有了猜测。
这肯定是当天哪个围观者上传并发布到网络上的。
“现在已经20万点击量了，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要火了！”
“火了？20万点击量很多吗？”
邦妮捧过李昂的脑袋在其脑门上狠狠啵了两口，耐心的给他解释一番。
在现在的网络环境中，一个视频能有超过十万的点击量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李昂听的云里雾里，但大致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有什么用？点击量能换钱吗？”
“不能。”邦妮摇了摇头，“但这意味着你现在是布朗斯维尔的名人。
“对，我的室友是一位名人！”
看着对方欣喜若狂的样子李昂表示不能理解，如果缺乏变现手段的话，名气唯一能给人带来的就是麻烦。
“你真的要出名了李昂！快把裤子脱了我要狠狠奖励你！”
说着，邦妮直接扯下了身上最后的遮羞布，对着李昂跳起了电臀舞。
高频率晃动的车尾灯让李昂感到一阵肝颤，赶紧拿起木吉他逃之夭夭，奔向教堂领取今天的救济餐。
领取救济餐的队伍日常排起了长队，李昂一边排队一边咒骂：“Fxxk，100多年前农场主还知道给黑奴们吃点炸鸡，现在烂土豆和玉米居然也能称为救济餐.”
“你你是街头椰酥？！”
“what？”
李昂一转头，发现一个黑人老头正满脸惊恐的盯着自己，连手指头都在颤抖。
随后，越来越多领救济餐的人注意到了李昂，纷纷忘记了干瘪的肚皮围了过来。
“你们盯着我想干什么？！”
李昂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互联网上出了点小名，怎么就连布朗斯维尔的homeless都认识自己？
智能手机绝对是这些人消费不起的。
只有对于邦妮这种特殊行业从业者，前沿的数码产品是彰显自己“婊气”的一种方式必不可少。
而这群流浪汉们别说智能手机，八成连电脑都没摸过一下。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街头椰酥”的？
被一群流浪汉围住顿时让李昂感到脊背发凉，尤其是看到他们饿狼般发光的眼睛。
这群人长期处于性压抑的状态下，别说是男人，到了极点他们压根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人。
“冷静点大伙我能问一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一位老年流浪汉木讷的指了指一旁的涂鸦墙，李昂顺着那方向看去发现那堵原本涂满了匪帮暴力标语和枪支图案的墙已经焕然一新。
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他手持木吉他愤怒咆哮的画面，创作者还体贴的在其头上多画了一个发光的小圈圈。
涂鸦的表现力甚至要比视频看起来还要震撼，底层贫民区从不缺少真正的艺术家。
“看来邦尼说的是真的我在布朗斯维尔真的出名了。”
李昂痴痴的看着巨型涂鸦，而流浪汉们已经开始集体骚动起来。
“街头椰酥.你能给我个拥抱吗，我前妻生的四个孩子都是别人的。”
“你能为我念一段祷词吗，我一直在和酒精依赖症作斗争.”
“我能吻你一下吗？”
很显然这群流浪汉已经被生活和药物折磨出幻觉了，误把李昂代入了真正的椰酥。
李昂一边奋力挣扎脱身一边咒骂：“Fxxk，想干嘛你们这群该死的loser尼哥们快给我滚开，上帝的呼唤根本叫不醒你们！”
“你们唯一能听懂的只有鞭子的声音！”
费了好一番力气李昂终于突出重围，咒骂这毫无卵用的名字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他想抽支烟压压惊却发现烟盒早就空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3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