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默默搅动着碗里的面条。
他专注的观察小伙,碗里的面断成小节也没发现。
“老大,你的面要坨了。”战古越提醒道。
王云这才低下头吃了一口。
小伙很有眼力见:“聊得太投入,耽误你们吃面了。”
“两位慢吃,有需要叫一声。”
他将花生米推给王云,随后转身走到后厨。
战古越看向王云,低声道:“老大,你觉得呢?”
王云耸耸肩,又低头嗦了一口面条说:“听着是一个很好的人。”
战古越把筷子扔到一边,继续问:“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以往的经验让战古越觉得王云有种神奇的力量。
不管是什么只言片语中他都能摸到线索,然后迅速结案。
王云奇怪的看了战古越一眼:“老战你怎么这么急?”
“光是这么几句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再说了这个案子其实没那么复杂……”
这句话说的战古越目光呆滞,微张着嘴巴像是等食的雏鸟。
就这样等着王云把答案塞到他脑子里。
王云真觉得自己把他们惯坏了,出门只带行李不带脑子。
王云道:“想要证明唯迪法师的清白很简单,把他的DNA和蓝全武家人验一遍就对了。”
“就算身份信息可以伪造,但基因不可以。”
“唯迪法师是不是蓝全武一目了然,根本就没你想的这么复杂。”
战古越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道:“好像真的是这样!”
“我为什么要把案子往复杂的想?”
王云白了他一眼说:“对啊,你为什么会往复杂的想。”
战古越不可思议的抓着头发,难过道:“人一旦找到了舒适区,就很难出去了。”
“只要有你在,我只要等着安排就好了,动脑子实在太难了。”
对于刑警来说,失去缜密的思考,就像撅折文人的笔杆子。
简直就是灾难!
在他自我反省的时候,王云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面,两指捏着花生米。
剥开一个塞进嘴里。
“老战,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王云劝慰道,“这会儿就有个动脑子的机会。”
战古越缓缓抬起头说:“老大你说的没错。”
“你总能找出我忽视的关键,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王云被他夸得起鸡皮疙瘩,阻止道:“彩虹屁留着回去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案子。”
说完他又剥了两颗花生米,放在战古越手心。
战古越抛起来用嘴接住:“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取唯迪法师的血液样本。”
“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跑一趟,本地警察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也不难。”
一路听下来,唯迪法师怎么看都是一个随和的人,配合警察办案他应该不会推测。
毕竟背着一个杀人潜逃犯的名头,对他的名誉也是一种损伤。
他没有理由拒绝。
说回这个事情,战古越顿时觉得事情简单了不少。
他感觉明天就可以回国安局了。
王云捏着桌上的花生壳,指缝间发出咔咔的声音。
“因为这样做的风险有点大呀。”
这事听上去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王云一直密切关注着之前那桩举报案件,以及拥护唯迪法师的信徒。
那些人简直把唯迪法师奉为神明,不容许有丝毫玷污的那种。
光是网络举报,这群人就恨不得把举报人的骨灰给扬了。
要是警察再公布说唯迪法师和杀人犯有关系,这简直就是在信徒的雷点上放核弹。
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兴利警方还是永东警方,第一方案都是偷偷找证据.
1287 曲线救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
要是激怒了那群信众,指不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王云有他的担忧,他必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免得有意外伤害发生。
战古越却不以为意:“我不信他们还敢攻击警方了。”
“我们可是捍卫法律的存在,任何人敢挑战权威,都要付出代价。”.
王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可我们面对的是普通的民众。”
当然,这个案子的本质没有改变,想要查清楚很简单。
难就难在警方和真相之间,站着许多不明真相的普通人。
或者说是他们自以为自己知道真相,并且坚决维护他们相信的东西。
如果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
王云能独自一人杀入其中,一人赏一个大逼斗。
但现实是不能,他们戴着镣铐跳舞,稍不注意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战古越这才明白他的担心,点头道:“好吧,是我欠考虑了。”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锈蚀的齿轮被拍动。
撑着下巴思考片刻,战古越提议道:“让唯迪法师自己出面怎么样?”
“他的话,信众肯定是听的。”
“而且如果唯迪法师自己说为了清白愿意配合警方,那些人肯定很乐意。”
“毕竟这就是一次简单的验血呀!”
他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王云不置可否,扭头看着大悲寺的方向说:“你的假设建立在唯迪法师不是蓝全武的情况上。”
“那如果他是呢?他会愿意配合警方乖乖就范?”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表面上很配合,暗地里煽动信众给警方施加压力。”
这样他就有一层无形的盔甲,谁都动不了他。
“好吧好吧。”战古越举手投降,“这案子真是复杂,一点也不简单。”
王云有意让他重拾思考的习惯,把主动权交给他说:
“老战,要是你的话,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战古越捏着下巴,眉头拧成一团,拖着长长的鼻音想了一阵说:
“这只是我的假设,为什么不能找人去拿点唯迪法师的……”
他想说头发,但想起唯迪法师是和尚。
“拿点能验明DNA的东西,比如腿毛之类的……”
王云反驳道:“不行,会被人质疑方法不正确。”
“而且被要求证明比对的毛发是唯迪法师的,这我们无法证明。”
说起来可能有点绕。
但手续不正确的证物很难有说服力,钓鱼执法在很多地方不受承认。
“好吧,我们再换一个……换一个动静不那么大的……”战古越继续想。
以往只要亮出身份,不管是谁都要乖乖配合。
不配合的话可以直接采取强制措施,并且还会罪加一等。
这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当然了,他也可以带人冲进去直接带走唯迪法师,并且封锁一切消息。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壁,现在又是信息时代。
消息会跟长了腿一样到处跑。
嫌疑人如果是普通人也还好,带走了就带走了。
偏偏又是个信众极多,威望很高的出家人,不好办……真的不好办……
他冥思苦相,左手撑完下巴换右手撑。
闭眼瘪嘴的模样,好像便秘,憋了好久也没想出妥当的主意。
“好吧老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是个闲散人士,肯定现在就上山套他麻袋!”
战古越愤愤不平,头一次觉得诸多的规矩束缚了他们伸张正义。
王云失笑:“也别这么极端。”
“不能对唯迪法师下手,我们可以从和他有联系的人下手!”
战古越不解道:“从谁?”
王云敲敲桌面,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子。
“父?”
战古越皱眉看了一眼,随即惊喜道:“对啊,唯迪法师还有个老父亲!”
王云曾在百科上看过唯迪法师的生平。
他还有个父亲在乡下,断绝关系后又和好,被新闻大肆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