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祥文数着兜里仅剩的两百多块钱,越想越恨!
他不是没想过挽回一点损失。
去找郭彩霞说清楚关系,她那疏离又带着点嘲讽的模样让包祥文不知所措。
“然后你就杀了她?”宋志成问道。
包祥文靠在座椅上,望着天花板痛苦的点点头。
“我说拆迁那边又占了我家最后的一块地,又赔了我一笔钱。”包祥文说。
这谎言过于拙劣和随便,郭彩霞偏偏就信了。
一个被自己骗的团团转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她提起警惕呢。
她又戴上以前那副贤良人妻模样,对着包祥文嘘寒问暖。
包祥文便把郭彩霞约到了宾馆。
去之前,他用仅剩的钱买了绳子和农药,准备杀了郭彩霞后自杀。
在去的路上,包祥文担心绳子不结实,所以又偷了一个宠物狗的牵引绳。
所以王云才在现场捡了两根绳子。
包祥文笑起来:“我们先是睡了一觉,她还在跟我谈拿笔钱的处置问题。”
“然后我趁着她睡觉的时候,用绳子勒死了她!”
在勒死郭彩霞之前,包祥文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
所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郭彩霞连一句求救的话都没发出来。
杀了郭彩霞后,包祥文便趁着没有降下去肾上腺素,猛地把农药灌进肚子里。
他一股脑的咽下去半口,后半口含在嘴巴里怎么都吞不下去。
农药刺鼻的臭味迫使他去厕所把嘴巴里的农药给吐了。
不过已经咽下去了一部分,包祥文便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等死。
但农药不是给人自尽用的,吞下去的那一部分不断的刺激着胃部。
求生的本能让包祥文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吐了东西之后,包祥文还不死心,求死意志异常的坚定。
于是他就写了那封除害信。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即将要退房的时候,他便拿了郭彩霞的钱,让外卖小哥送到派出所去。
担心派出所会误会是恶作剧,包祥文特别交代要送到最厉害的派出所。
外卖小哥也图省事,就送来了最近的国安局。
实名寄信,却不留地址,如此矛盾的信件。
如果不是王云闻见信封里面的臭味,说不定真就发现不了。
“信寄出后你便回了出租屋?”王云问。
“是的,我喝了农药难受,浑身无力,只有回来。”包祥文说。
他虽然把药吐了,但毕竟烧到胃了。
而且包祥文可能不知道,百草枯这种药,一旦喝下去,送到医院去也救不回来。
最折磨的人的是百草枯会给人留后悔的时间,但最后都是死。
包祥文继续说:“我知道杀人偿命,所以我就在阳台上系了根绳子。”
“但我实在太饿了,身上又没钱买吃的,肚子也很不舒服,干脆就去睡了一觉。”
然后再睁开眼睛,王云他们已经把他包围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包祥文恹恹道。
他从吐了药物后就一直不太舒服,总是觉得很疲倦。
王云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药物是吸收了致命量。
想来人是保不住了。
“老宋,先打急救电话吧。”王云浅声道。
现在把包祥文送到医院,可能也活不了太久了。
宋志成面色凝重,他虽不懂医理,但见包祥文面色苍白,人要睡不睡的。
知道这人病情严重。
他收起笔记本,转身走了出去。
王云紧随宋志成后面,留着包祥文一个人在审讯室。
他站在床边透气,正巧看见战古越往这边走来。
王云招手叫住他说:“老战,你怎么在这,雷小舟呢?”
战古越行色匆匆,面上还带着点喜悦的颜色。
他喘了两口气:“我把雷小舟安置在办公室,他确认死者就是郭红霞,这会儿正在办公室哭。”
“不过你别担心,晴晴正在安慰他,我离开的时候他哭声已经小了。”
“老大,我来找你是有个好消息!麻将馆那边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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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有意外收获!”战古越兴奋道。
王云面无表情道:“是不是抓到了非法赌博?”
战古越先是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后又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包祥文。
心知是包祥文交代,然后坐实了王云的猜测。
难怪他会特地让派出所的民警去郭彩霞家.
战古越佩服道:“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郭彩霞家的猫腻了?”
王云点头道:“差不多吧,我只是觉得郭彩霞家的生意好的太离谱了。”
而且在看见雷小舟的第一眼,王云就注意到他使用的新款手机。
市场价接近八千。
如果家里不富裕的话,不可能给半大的孩子买这么贵的玩具。
郭彩霞家就三个人,又没遇上拆迁这样的好事,她一个女人靠着一个麻将馆。
如果没点捞油水的兼职,怎么可能给孩子买手机。
“那边什么情况?”王云随口问道。
战古越汇报道:“小场面,民警刚到那,就有几个年轻人撒丫子跑路。”
“民警觉得蹊跷,就抓住他们问了一问。”
“谁承想还没问几句,那几个年轻人就什么都招了。”
“这会儿应该配合民警去叼他们老大去了,那边派出所说应该晚上就能给我们结果。”
看样子是没跑了,地下赌桌也没有多大个规模,不需要国安局这边操心。
“辛苦了,老战,你先回去休息吧。”王云微笑道。
战古越点头,眼睛却不断的往审讯室内撇,看见埋着脑袋的包祥文。
小声问道:“老大,那个除害信是他写的吗?”
王云回答说:“是他写的,什么都招了,人也是他杀的。”
战古越道:“那赶紧收押吧。”
“正好张法医也说尸检结果出来了,可以作为证据提起公诉了。”
这对于王云他们来说原本是好事,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包祥文可能等不到受审了。”
“他喝的百草枯会导致多器官衰竭,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听王云这么一说,战古越也觉得包祥文苍白的脸上萦绕着死气。
王云见他对这个案子好奇,而且也跟了这么就。
便将包祥文交代的经过给战古越讲了一边。
战古越听后连连点头:“他真的是很不想活了呀,就算是骗了自己女人,他还是很喜欢啊。”
不知道他最近是看的什么电视剧,难得能发出多愁善感的赞叹。
谁知王云无奈的笑了一声说:“人性是复杂的。”
“包祥文有多爱郭彩霞我不知道,但他怕死是真的。”
战古越做不解状:“他要是怕死的话,怎么会喝农药,又怎么会给我们寄信?”
“还准备在家里上吊呢!”
这三番两次寻死的情节,战古越只在话本里看过。
在他看来,这些足可见包祥文寻死的意志有多坚定!
王云瞥了他一眼说:“人是很脆弱的,想要活着很难,死却很容易。”
“包祥文吐掉农药后就在宾馆和尸体一起躺了一夜。”
“他如果真的想寻死,为什么不直接来警局自首,反而回家睡觉去了。”
“要我说的话,他寄信也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如果现在有人进去告诉他没几天可活了,他一定会哭的死去活来吧。”
有一百种解决后续的方式,包祥文只是选了种让自己安心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战古越惋惜道,“人真是复杂。”
十分钟后,救护车到达国安局门口。
包祥文只以为是去检查身体,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跟着便去了。
救护车刚走没两分钟,王云便开车亲自把雷小舟给送了回去,交到他姥爷手里。
老人看见外孙满脸泪水,知道事情已成定数。
向王云道过谢后,便把麻将馆给关了。
案子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王云回到国安局,开始整理案件的相关资料。
手里没案子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