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露声色，反而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们去办。”
“不急，不急……”郭启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样子并不是很开心。
那张脸就像是秘密被公开的魔术师，难堪和无措全写在脸上，已经努力的想着补救的方法。
再聊下去可能就要引起对方警惕了，王云翻篇道：
“我看郭先生也有点疲惫了，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吧，两位好生休息。”
“对了，我们的同事就在外面守着，你们要出院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
“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们。”
这相当于是多了两个保镖，还是有公职很厉害的那种。
对于没有作奸犯科的人来说，这和小说情节差不多，当然会非常高兴。
比如郭启宁妻子。
她笑灼颜开的握着王云的手不住的感谢：“谢谢你警察同志！”
但对于那些心里藏着秘密的人，处境就有点难过了。
比如郭启宁。
他眉头紧拧，抵着床单一动不动。
如果王云没有怀疑他，可能会忽略成他太累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怀疑对象了，一举一动都有眼睛在看着。
更何况那还是王云的眼睛，就是实木也能看穿的那种犀利眼神。
“好了，那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王云起身告别。
“再见。”宋志成说完也跟着王云离开。
两人和小路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住院部往地下车库走去。
“老大，这次询问你看出什么了吗？”宋志成迫不及待的询问。
急切的好像王云马上就要跑了。
“现在开始以麻小洁为重点调查对象，挖出她身上的秘密！”.
1146 汇总分析，真就一点线索没有？
凶手唯独挑选麻小洁出门旅游的时候杀掉了麻桥一家。
警方查案一般都是把巧合归到线索一类，所以这一点很值得调查.
目前郭启宁的嫌疑最大，只不过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这一点让王云比较着急。
两人离开医院开车回国安局，王云翻看着那本询问记录。
问了将近一个小时，宋志成就只在本子上写了几个重点的字眼。
不是他工作不认真，而是事前问题没有准备，而且郭启宁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记得了。
宋志成觉得这可能是他做过的最无聊的工作。
“唉，我真是再也不想给郭启宁做询问记录了，他真的什么都能扯到药物上面去。”
询问的时候为了确定消息的可靠性，所以在问的过程中，警方会有意重复问题。
如果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被询问人的思路会很清晰。
说出的答案也是大差不差的。
但如果是临时编的谎话，被询问的人答案可能就会有出入。
警方经常通过这样的方式确定对方是否在说谎。
刚才宋志成重复过几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问题，郭启宁的回答都还有出入。
“我问他早饭是谁买回来的，是不是每天都吃这些。他一开始说是麻桥，后来又说谁起得早谁出去。”
宋志成无奈的捏了捏眉头，实在想不通郭启宁为什么要连这问题上撒谎。
“他是不是撒谎成瘾，我觉得他嘴巴里面没有一句真话。”宋志成抱怨道。
光是回忆起刚才询问的场景，他都生理性的疲倦。
王云推测道：“可能在设想过我们会问的问题，事先准备过答案吧。”
“只不过可能准备的答案太多了，导致每个问题都有印象，自己也记不清到底说的是哪个了。”
这可能也是郭启宁之前一直回避警方的缘故。
宋志成撇撇嘴说：“我也觉得他在装傻。”
“但你也看到了，我每次一质疑他，他就说脑袋昏，全都是药物造成的。”
“真是个万能的好借口啊！”
说到后面宋志成咬牙切齿。
“老大，我敢确定，郭启宁就是嫌疑人，查他准没错！”
王云点头赞同道：“我也怀疑郭启宁，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灭门案的难点就在这里，警方不能仅凭推理和观察就判定一个人有罪。
“凶手把现场弄的很杂乱，却把痕迹弄的很干净。”王云捏了捏眉心说。
这对于国安局的痕检科也是前所未见了，竟然没在现场找出一点线索。
按理说受害人一家吃的早饭里面被人下了药，现场应该会遗留药物包装。
宋志成想了想说：“老大你说凶手是不是把药物掺杂在厨房的调料里面。”
“所以我们才没有在现场找到包装？”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凶手不管是用的粉剂还是药剂，都不可能一直捏在手里面。
总要找个东西装起来，那个东西有些时候就会成为警方破案的关键。
王云伸了个懒腰说：“有这个可能性的话，就要辛苦痕检科的同志们了。”
“普通家庭的厨房用料少说也有七八种，检验起来要花很长的时间。”
“但是……”
王云迟疑了一下，皱眉继续道：“不过看汤里的麻醉药量那么大，在调料的可能性也没有很大。”
一个思路建立起来很快又被推翻。
宋志成信心瞬间消耗了大半，觉得疲惫异常。
“之前我们等了三天，希望能从郭启宁那里套出点东西，天不遂人愿啊！”宋志成仰天长啸。
如果再拖上三天，周局说不定每天都要来特案组办公室赶鸭子。
“没那么糟糕。”王云轻松的笑笑，“郭启宁的嫌疑不就增加了吗。”
宋志成苦笑道：“增加了有啥用。”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就算郭启宁悄摸的跟我们承认他就是凶手。”
“但要是没有把他这句话录下来的话，我们同样没法抓他。”
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
“没事老宋，不是还有麻小洁这条线索可以查吗？”王云扯开话题。
他看出了宋志成被折磨的心态快崩了，整个人都很丧。
所以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导致下意识的否定一切可能性。
果不其然，宋志成的心情也没什么起色。
他哼出一声气音：“麻小洁是个好姑娘，她觉得身边的都是好人。”
“让她说两句对郭启宁夫妻的印象和想法，她还在关心郭启宁的身体状况。”
“你之前让麻小洁去医院给郭启宁施压，小路说他们聊的还挺开心……”.
1147 马上增加线人，追查违禁药
麻小洁不是警方，看不见许多东西，所以她多郭启宁夫妻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麻桥一家四口全死了，麻小洁在川城仅剩的亲人就只有郭启宁夫妻。
王云能够想象她对于这两人的珍视.
“麻小洁来医院和他们聊些什么？”王云问道。
宋志成看着头顶上的红绿灯说：“听小路说，多半时候都是郭启宁妻子安慰麻小洁。”
“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家里遇到这样的惨事，放谁都难以走出来。”
“但是麻小洁情绪比预估的要好很多，我觉得郭启宁妻子有很大的功劳。”
小路待在医院里面，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从他反映出来的情况来看，郭启宁夫妻对麻小洁确实很好。
尤其是郭启宁的妻子，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出去对麻桥的感激。
她对待麻小洁跟亲生女儿一样。
两边都有着同样的痛苦，所以更能感同身受一些吧。
王云回想起刚才提起领养事情的时候，郭启宁和他妻子俩完全相反的表现。
郭启宁妻子听说警方愿意去帮忙办领养手续，答应的很快。
但郭启宁的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老大，你说郭启宁是不是看中了麻家的财产了？”宋志成推测道。
反正车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免阴谋论了一把：
“郭启宁是上门女婿，工作也是媳妇儿给解决的，他就在媳妇儿表哥跟前抬不起头。”
“他的自尊心受挫，所以就杀了麻桥一家，留下最好控制的大女儿。”
“领养了麻小洁之后，房子还有印刷厂都是他的了！”
越往下说，宋志成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王云听见他的分析，憋笑道：“老宋你说的有点道理，刚才我们不也问过麻家的财产吗？”
他还记得郭启宁的反应——郭启宁对麻家的财产不感兴趣。
郭启宁自己也说了，麻桥的家庭压力很大。
虽然开了个印刷厂，但是厂的规模不大，家里还有三个孩子需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