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楼梯在曹警官你家，家里又有孩子，你会怎么做？”
曹警官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加固或者换新的呀，小孩子那么调皮又好奇，搞不好从楼上掉下去。”
王云拍手道：“没错，这才是普通家庭的处理方式。”
“但是山智飞和曽莎慧没有。”
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天性，不是三令五申就能收敛起来。
但这个家庭好像不存在小孩打闹，上下楼梯都得规规矩矩的。
所以那个烂扶手才留到了现在。
不过说起束缚小孩玩闹的天性，那必定要用极其严厉的规则约束。
五个孩子从大到小，无一例外。
但就是被规矩捆成粽子的几个孩子，竟然会频繁的缺席学校的课。
矛盾！
王云眉头紧锁，想不到合理的解释把这些串联起来。
“王队，严厉的规则能说明什么？”曹警官又问。
“理由。”王云望着床头的定时开关器说，“他们这么严厉的理由。”
“望子成龙？”曹警官揣测道。
“可是家长并不是很在意学校的课。”
所以王云就很纠结，想不通父母俩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夫妻某个有精神疾病，偏执之类的？”曹警官说。
王云点点头，比较认同他的观点。
“明天再去走访一下夫妻两人的病史，看有没有相关记录。”.
957 被绑住的手脚，五个人的死亡时间有间隔
明天的走访任务有点沉重，曹警官赶紧把王云的观点记下来。
正在这时，去搜查其他房间的战古越急匆匆的跑回来，拉着门框说：
“老大，张法医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
王云高兴道：“人在哪呢？”
“就在楼下，我马上把人带上来！”
说完，战古越又像风一样消失在楼梯口。
不一会儿，张浩山在战古越的带领下，来到王云面前。
“王队，好久不见了。”张浩山带着口罩，嘴上说着久别的话，眼里看不出波澜。
“张法医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一边说着，王云一边带着三人往最关键的卫生间里面走。
他的手按在门把上的时候，曹警官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低着头不想面对。
光是站在门口，呼吸就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那腐烂的臭味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王云想起马书记的形容，眯着眼睛一笑，主动退到了一边。
“这里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张浩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上前一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腐臭味铺天盖地，仿佛能钻进肌肤纹理，味道清晰的难以言喻。戴着口罩也无济于事。
“呕！”曹警官实在忍不住，后退两步干呕起来。
战古越也躲远了一点。
就连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张浩山也黑了脸。
只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王云，像个没事人一样凑到张浩山身边问。
“行不行？”
“你说呢。”张浩山强行镇定，提着工具箱走了进去。
五床团成卷的被子整齐的排列在卫生间地板上。
其中一个被在发现的时候就被掀开了，死状凄惨无比，烂的已经不成形状了。
张浩山走到掀开的那一个边上蹲下，打开工具箱，率先拿起了镊子。
王云认真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张浩山沉稳下手，镊子伸进了被子的边缘。
从里面牵出了一根钢丝。
“看见了吗？”张浩山冷声道。
死者以侧卧的姿势躺在被子里面，肌肉组织混成一团，看不出具体的姿势。
但张浩山扯出来的钢丝，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绕在手腕上。
半化出白骨的手腕挂在上面摇摇欲坠，牵连在上面的皮肉不停的绷断，眼看着手就要断了。
“有人用钢丝绑住了死者的双手？”王云惊讶道。
“对。”
张浩山一边回答，一边撩开脚上的被子。
“脚上也有。”他指着说。
死者的脚没有被移动过，还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他的双脚交叠，脚踝的位置同样绕了一根钢丝，头部还转了好几个圈。
凭人类的肢体绝对挣扎不开。
凶手为了避免孩子挣扎，竟然事先就把人绑起来了！
随后，张浩山依次掀开剩下的四床被子，无一例外，手脚上都有钢丝！
王云心中一阵恶寒，凶手简直毫无人性！
“他们都是孩子，凶手怎么下得去手！”王云怒道。
张浩山是法医，见识过各种死相的遗体，此时见到五个孩子的死状，也痛心不已。
他没有回应王云，只是沉默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但卫生间条件有限，缺少各种设备的情况下，他能验的东西不多。
“平溪没有法医，应该也没有法医室……”张浩山淡淡道。
王云立刻明白他什么意思。
对着外面的曹警官说：“曹警官，麻烦在你们派出所空出一个房间来，干净就好。”
“然后再找人把这五具遗体运过去，张法医需要个法医室。”
曹警官吐的面色苍白，但还是第一时间对王云的要求做出反应。
他用袖子擦干净嘴边的涎水。
“我马上去，王队你们稍等！”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派出所只有几个年轻的值班民警，全被叫了过来。
虽然现场惨的不忍直视，但好在几个警察年轻，带着满腔的愤怒适应的非常快。
三下五除二就把遗体移到了车上，跑了两三圈，把卫生间给清理了出来。
张浩山很好奇卫生间里面的胶带，又和王云在里面分析了一阵，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把工具收到箱子里面：“好了，我先过去了，出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需要人帮忙吗？”
王云知道这边条件简陋，张浩山一个人要验五具高腐的尸体，工作量非常大。
“暂时不用，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叫。”
“那好吧，张法医，辛苦你了。”
张浩山看着门框上飘着的半边胶带说：
“你现在有侦查方向了吗？”
王云苦恼道：“暂时没有，你有什么线索？”
闻言，张浩山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说：
“我只是给你个参考，并不一定准确。”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从腐烂程度来看，这几个孩子的死亡时间，至少间隔了两到三天。”.
958 嫌疑对象范围缩小，是熟悉的人
“死亡时间相隔几天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孩子们还和死去的兄弟住了几天？”
“只是我的经验，暂时没有数据支撑。”
张浩山是个专业的法医，做这一行的，比刑警还要看惯生死，云淡风轻是他们的处事态度。
当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讲恐怖故事.
门外的战古越听得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恍惚间还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我知道了。”王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张浩山强调死亡时间只是他的推测。
但王云了解他，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说出来。
他虽然看着年纪轻轻，但是经验和技术都非常老练，在人才满地走的国安局都是数一数二。
看似简单的两句话，可信度非常之大，也让王云不得不缩小怀疑对象的范围。
“已经很晚了，好好休息再继续工作吧。”
王云说完，便把张浩山送到楼下，让马书记给他安排住处。
马书记效率很高，两分钟后就安排车子来接张浩山。
“王队，你们也上车吧，我们一起过去。”马书记好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