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没想到你们这么聪明。”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用再隐藏什么了。”
“的确，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反正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活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番话，颇有股赌气，或是认命的味道。
他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啊，都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如此算来，也算是活够了。
可是那些无辜而死的人呢？
他们活够了吗？
他们的生命又有谁来判断活够了呢！？
听到老头子这些恬不知耻的言论，王云心里便升起了一丝怒气。
说着，“你以为就凭这一句话就可以抵过之前犯的所有错？”
“你要知道，人这辈子啊，也不是说活够了就活够了的。”
“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来说，你这么年纪大犯了这种罪。”
“知道要面临着什么吗？”
王云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对于老头子，却犹如万斤的石头从心头滚落。
面临着什么？还能面临什么！难不成要千刀万剐？！
老头子睁开眼看着王云，当然了，他也不知道王云这话理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宋志成心领神会。
随后解释道。
“看你不懂法，那我科普一下。”
“咱们国家的法律是只要年龄超过60岁以上的便没有死刑，有的，只是无期。”
“之后，你不管活多久，都必须要一直在监狱里面，而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不得假释。”
宋志成说到这儿。
不由得冷笑一声。
“老头子，有时候啊，这无边无尽的折磨，要比痛痛快快的死，来得更可怜，更可怕。”
…
老头子听到这番话，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
嘴微微张开，眼泪也不自主的流了下来，面色苦楚，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王云看着眼前的老头子如此模样，心中自然是舒了一口气。
咳嗽了声，说着。
“行了，别装了。之前分尸的时候那么冷静，而且又嫁祸给钱鹰，这一连串儿的事情做下来也没见你露出什么马脚？如今又做这样的戏给谁看？”
“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你儿子对你也算不错，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你又怎么能忍心杀了他唯一的母亲！”
“你这种人怎么这么不知足？”
老头子听到这儿，死死咬着嘴唇。
浑身都在颤抖着，冷笑着。
其实，这么多年的酸楚，王云哪里又知道？
这老头子一直隐忍到今天，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所以最后才起了杀心。
只是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够成为杀人的理由。
而这点，老头子不是不明白。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能如何？
老头子缓缓说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说什么了。”
“我儿子等他醒过来…就说我对不起他…就这样吧。”.
1470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也知道人就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你们让我签什么字我都签，让我认什么罪我都认。”
“至于我买凶杀人的那个团伙，我也会给你们线索。”
说到最后，老头子又带了哭腔。
而王云听到这一连串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中又添了些许无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而这老头子之后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哭了起来。
越哭越伤心，不能自抑。
…
或许，也是想起了这么多年李道明对于他的所作所为。
或许，又是想起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会给李道明带来多大的伤害，心中又过意不去？
总之，哭的是真情实感的。
王云见状，说到。
“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我跟李道明说的吗？要是没有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
“之后的事情是法院的事儿了。”
老头子听到这句话，心中又想着。
事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可以跟李道明去说的呢？
换句话来说，又有什么脸还要跟他说更多的话？
大概，他已经恨毒了自己吧。
再多说一句，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老头子摇了摇头，慢慢止住了哭声。
也顾不上凌乱的面容，带着恳切的语气说着。
“警察，我没什么想说的。这么多年，我谢谢他照顾我，如今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就让他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对不起他…”
王云听到这儿，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因为这件事情，把一个家庭弄得支离破碎。
而且又牵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安国强至今还在骂街。
恨不得亲手砍杀了这老头子。
真是不知道图什么…
王云说到。
“行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事已至此。”
“你说的这些我会传达到的，也希望用你的余生好好反省自己吧。”
说完，王云和宋志成便一同走出了审讯室。
而身后的又传来了那老头子断断续续的哭声。
宋志成，把手上的资料合在一起，说到。
“王队，这老头子看得我真恶心，什么东西？”
“当初分尸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他这样，如今被抓了就哭成这个样子。”
“我看他戏演的那么好，就和你说的一样，真应该去争一争奥斯卡。”
王云边走边说着。
“这犯罪嫌疑人有时候哭，并不是哭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而是哭他被抓住要面临着制裁，所以才会这样。”
“不过，我和你一样，最恶心的就是见他们逢场作戏。也最恶心听他们忏悔，因为，这些都是假的！”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是，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做的，是要把他们送去见上帝。”
说完这番话，王云接过了孙志成手中的资料。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礼拜李道明也逐渐在医院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王云也和其他一些警察提着果篮去了医院，看望了李道明。
而李道明就算醒了过来，也是久久回不过神。
就算这个礼拜在医院里面身体已经算调养的不错了，可是每天也是十分木讷。
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老是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李道明的老婆最近这段时间也是急坏了。
王云把果篮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坐了下来。
李道明。看到王云，泪水居然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李道明脸色憔悴，而且嘴唇泛白，就知道这么多天受了多少煎熬。
王云缓缓说着。
“其实这许多许多的事情，你也不用想的太多。”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之后就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
“你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看到你过得好。”
李道明现在又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劝告？
这些话，这么多天老婆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可是如今母亲都不在了，而且死得那样惨烈，杀害她的，居然是自己爱戴了十几二十多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