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突然注意到映入眼帘的视频，与其他病毒视频只是单纯地模仿不同，这个视频标题写的是“我们采访到了哈林摇作者，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点击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个瑞恩根本不认识的胖子，打着唇钉鼻环，脸上都是文身。
所谓的“采访”不过手持DV进行拍摄，称得上简陋，但这并不影响这个混蛋是如何煞有介事地提及自己在创作哈林摇的“艰辛”，以及为现在哈林摇的火爆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再翻到评论区，一水的“感谢你给大家带来欢乐”“这首音乐真的很棒”“你是个天才制作人”……
瑞恩飞快的将页面关掉，心脏砰砰跳。
我成替身了？！！
瑞恩接着打开ituns，搜索哈林摇，得到的结果同样令他眼前一黑。
排在前面的十几个全部是各种李鬼，他的“正版哈林摇”反而在第一页的末尾。
搜索结果是按照下载量排名，换句话说，这些排在前面的销售情况都好于瑞恩的正版！
四舍五入，亏了一个亿。
“干嘛，我正忙着拍摄呢。”特蕾电话的声音有些嘈杂。
瑞恩把遇到的问题告知对方。
“这种事联系我的律师就好了，他会帮你处理的，另外，记得在油管上投诉那些侵权的视频。”特蕾提醒。
瑞恩挂断电话，先是打给律师。
“按照案件数量收费？！”瑞恩声调提高。
“当然，涉及到不同的侵权人，当然不能并案处理。”律师理所应当的道。
哈林摇还没帮自己赚到钱，还得先扔出去一些钱嘛？
“你没有签约唱片公司吗？”律师又问。
“什么？”
“我的意思是，唱片公司会帮你处理这些事情的，他们都有固定合作的律师。”律师提醒，他跟特蕾合作时间多年，算是熟人。
“目前没有。”瑞恩摇摇头。
完成委托后，瑞恩又拨打了油管的投诉电话。
“请证明你才是这首歌曲的原作者，并拥有母带版权。”人工客服懒洋洋的道。
这难不倒瑞恩，要来工作邮箱，将版权局注册的副本和自己哈林摇上传时间的截图当做证据发了过去。
这次主动给瑞恩回话的就不再是客服，而是自称音乐频道的负责人。
“我们三天前留意到了哈林摇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油管上疯狂传播，我们询问了VEVO的工作人员，对方也没找到相关的版权方。”对方解释道。
“VEVO又是什么？”瑞恩对这个名字感觉到陌生。
“你应该是普通的音乐爱好者，还没有签约唱片公司吧？”对方开始解释。
一部MV的播放版权往往属于唱片公司，但歌手也享有部分收益权，作为播出方的电视台、视频网站身为“渠道方”也理应拿走一部分播放收益，问题是这些收益该如何分配，又该何时分配？
VEVO的出现便是为了解决复杂的分配问题。作为一家跨国视频托管服务公司，VEVO由三大唱片公司环球、索尼、百代共同成立，与视频网站谈判，将旗下海量MV放在油管这类视频网站上。
目前油管播放量最高的视频绝大部分都是MV，要知道这些mv在播放前都是要插播广告的，这会产生一笔不小的收益，这其中大部分都打给了VEVO这样的视频托管服务商，VEVO刨去运营成本和利润，再分给唱片公司。
一美元的收益，到这一步可能还剩下0.5，其中0.2需要分给歌曲作者和演唱者，但哪怕是这0.2，唱片公司也会用各种方式截留，成本分摊也好，延长账期也罢，总之各种吃拿卡要，当然，这也是“行业惯例”。
而瑞恩作为“独立音乐人”，反倒阴差阳错躲过割韭菜的镰刀。
“既然你没有签约唱片公司，那么就可以直接申请油管合作伙伴计划，简称YPP，通过申请后，所有以哈林摇作为背景音乐的视频都会给你带来广告收益分成，虽然油管在其中拿到更高的广告分成比例，但到您手上的钱会更多，而且更准时，我们鼓励像您这样的艺术家在油管上展示作品和创意。”对方笑着道，接着主动向瑞恩表示会处理那些油管上的侵权视频。
短短一个小时后，瑞恩发现那个“套牌视频”已经被“红标”，油管官方下场将之标记为侵权视频，而新的回复也全都变成了正义冲锋，言语讨伐，对方连忙发出新的声明，表示“只是开个玩笑”“并无恶意”。
你不是后悔，是知道自己要凉了。瑞恩冷笑。
接着将视频下载存档，并用邮件发给律师，增加一个新的侵权索赔案子。
虽然现在亏了一笔律师费，但未来又将会多一部分收益。这么一看，自己真的需要唱片公司从中分成吗？
恐怕还是需要的，这次侥幸得到了哈林摇，谁知道下一首又会是什么歌？
Tremor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歌曲本身没毛病，但就是不红……
了吗？
瑞恩打开beatport的后台，惊讶地发现，昨天的日销数量竟然来到了恐怖的6000+，直接冲上了销售排行榜的第十五名。
瑞恩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单纯地口碑发酵口口相传，销售数据也不会突然一下上升这么多。
最终，瑞恩在推特上找到了答案。
来自荷兰的知名DJ铁斯托单独发推，向大众推荐自己的两首音乐！不仅如此，这两首歌还登上了铁斯托在荷兰Radio 538上的个人电台节目Club Life，且作为压轴播放。
瑞恩回想之前在后台与VJ的交谈，铁斯托除了自己有唱片公司外，还和斯宾尼唱片有业务联系。
大概率，自己也跟着受到了斯宾尼唱片的关注！瑞恩嘴角上扬，他之前的设想正在逐渐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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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拉黑
“hello。”
“瑞恩，你不会不开心吧？”电话那头的伊丽莎白奥尔森问。
“完全没有，社交媒体运营又不是什么重要职位，谁都能干，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瑞恩客套道。
“我正是为了这件事，又有几个分会想拍摄自己学校版本的哈林摇，这一次你准备多少预算？”伊丽莎白奥尔森问。
“零，你不需要跟各个分会联络了。”瑞恩微笑。
哈林摇都上每日秀了，可以说在疯狂传播，姐妹会也算完成了使命，就算没有“赞助拍摄”这些大学里依旧会有人拍摄哈林摇。能省的钱瑞恩绝不会多花一毛。
“好吧，那就这样？”伊丽莎白突然有些犹豫。
“再见。”
瑞恩爽快挂断电话，社交媒体运营的确不算是重要岗位，刚刚发出去的招募公告已经有了十多个人响应，瑞恩留意到一个拥有滑板车头像的人，这个滑板车头像瑞恩之前就有印象，在自己的油管视频下方热情跟别人科普哈林摇，看起来像是一个“粉丝”。
不过瑞恩也不会太信任这些网友就是了，并未立刻做出决定。
瑞恩注意到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便关上电脑准备出门，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回家的特蕾。
她显得风尘仆仆，估计今天又去哪片荒郊野岭拍外景。
“你要去哪？”特蕾对正要出门的瑞恩询问。
“约会！”瑞恩头也不回。
“晚上回来吗？”
瑞恩这下回头，眼睛眯起来。
“记得做好安全措施。”特蕾摆摆手。
等门重新关上，特蕾嘟囔起来：“就不知道抽空陪陪我，真是白养你了。”
·
来到约会目的地，音乐街附近的那家AMC连锁影院，瑞恩看到阿比盖尔从副驾驶位置下来身边跟着一人。
“她非得跟过来，说是想看电影。”阿比盖尔对于今天泰勒斯威夫特非得当电灯泡的做法表现出无可奈何。
“你有男人陪，我可是孤家寡人呐，你忍心丢下我吗？”泰勒挽住阿比盖尔的胳膊，靠在阿比盖尔的肩膀上。
瑞恩没说什么三人一起进入影院，泰勒还是老一套，全副武装鸭舌帽。
“我要看鬼影实录！”泰勒一进门就指着海报嚷嚷。
“我要看《忘掉莎拉·马歇尔》，我想看爱情电影。”阿比盖尔跟着说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瑞恩。
“这两部电影我都不喜欢。”瑞恩摇摇头，举起手中三张电影票。
·
“轰隆……”大荧幕里，西装革履的小罗伯特唐尼被导弹爆炸扩散的尘埃风暴吹得一踉跄，几欲摔倒。
观众发出笑声。
三人中，阿比盖尔坐在中间，瑞恩和泰勒分别坐在两侧。
“在影院别看手机，你在跟谁聊天呢？”阿比盖尔伸着脖子。
“伊丽莎白是谁？”阿比盖尔的声调陡然提高。
瑞恩立刻关掉手机，开始看电影，随着阿比盖尔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其他人，还是低声解释起来。
“歌迷？你对女歌迷还真好，看电影还不忘和人家聊天。”阿比盖尔冷笑。
伊丽莎白德比齐那边刚醒，给瑞恩发来回复，就这么简单。
接着阿比盖尔转到另一侧，只见泰勒正对自己微笑，仿佛在说：“别怪我当初没提醒过你。”
电影看到一半，阿比盖尔起身去上厕所，泰勒立刻坐到瑞恩身边。
“是时候了。”泰勒低声对瑞恩道。
“什么什么时候？”瑞恩发现这几天泰勒总是神经兮兮的，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引爆核弹！把歌泄露出去！咱们两个立刻能上娱乐杂志的头条！”泰勒说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话。
她之前种种算是一种暗示，这种事本不应主动开口，奈何现在哈林摇正火，是难得的“引爆八卦”窗口期。
“什么歌？”瑞恩一时间真没听懂。
“别装了！”泰勒抓住瑞恩的胳膊，接着回头，注意到阿比盖尔回来了，又立刻起身，坐回原位。
“你俩刚才说啥呢？”阿比盖尔看向泰勒。
“聊新歌。”
“我没看懂刚才的剧情。”
泰勒和瑞恩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我不想看了，瑞恩，咱们走吧。”阿比盖尔彻底坐不住了。
·
深夜，瑞恩悄悄起身，确保不会惊醒身边的阿比盖尔，默默走进洗手间。
“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怕阿比盖尔误会。”瑞恩眉头紧皱。
“那你什么时候把那首歌泄露出去？”电话那头的泰勒询问。
“到底是什么歌？”
“就是我给你写的，那首《狗日的下午》！”
瑞恩脑袋“嗡”地一声，瞬间明白了许多事。
泰勒为什么当初把这首歌交给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刻！
为了所谓的“讨论话题”，泰勒可谓是布局许久，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