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恢复自己独特的文化身份而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您要相信我们在文学评选上不会这么粗俗。”
班德尔是理想主义者，或者说很多创作者都是理想主义者。
他们一身热忱，让笔下的文字诞生力量。
“只是随便说说。”
龙川彻咳嗽了一声，拒绝了班维尔要拉着他给他介绍一下爱尔兰历史。
“这家伙是傻子吧。”
到达音乐厅的时候班维尔找了一个角落偷偷坐下来，龙川彻他们的位置则是在剧院前列。
毕竟是弗兰克奖名单作者，除了班维尔这种不想见光的社恐作家，大家都有一个好位置。
“干嘛这么说？”
龙川彻在看台上到处找着科尔姆的位置，那个上来嘲讽的主评绝对不对劲。
按照弗兰克奖的要求，二阶段的评选还没开始，但是对方现在却一副气势夺人的面孔。
有阴郁，有嘲笑，最多的还是看龙川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快意。
“公平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弱小的时候才会标榜，自己强大起来就会被自己抛之脑后。”
爱尔兰或许曾经确实是一个弱小的国家。
文化被篡改，国家被统治。
但是从那场浩浩荡荡的国家独立运动后已经不同以往了。
“四个土生土长的都柏林人，让这个曾经被迫归属于帝国的城市重获力量，以另一种统治权，即艺术的统治权，影响整个世界。”
武田茜说了一句龙川彻告诉过她的话，因为近些年井喷式的文学内容，爱尔兰现在可以称之为文化强国。
“很聪明。”
龙川彻看到了往洗手间走的科尔姆。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公平。”
‘弱小’的龙川彻走向科尔姆。
第372章 ：丑闻
行走在辉煌的音乐厅里面，科尔姆的脸上十分开心。
他开心的原因不仅仅在于看不顺眼的东方人被早早内定淘汰。
“今天的获奖作品《死者》，也是出自我的直荐了。”
跟日本国内的情况有些类似，有直荐资格的主评直接选定的作品获奖赛后也能得到一个伯乐的名头。
“乔伊斯今年可真是想不开。”
往年最多的获奖作品出自乔伊斯，女人经常能够选出有意义的获奖作品。
西蒙·范·布伊的《爱，始于冬季》，罗恩·拉什的《丰饶而陌生》。
都是前两年证明女人眼光的作品，不管在获奖前还是获奖后这两部作品都在国际上取得不错反响。
好的作品跟好的奖项是相辅相成的。
想着今年《死者》获奖自己也能获得一定的公众曝光。
科尔姆不由得哼起了歌。
“科尔姆先生！”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科尔姆身体一抖，一扭头看到是刚刚见过面的龙川彻。
男生身后是盛大的音乐会剧场，旁边跟着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
“你来干嘛？”
现在急着去上厕所，根本没有心情跟这个‘失败者’打招呼。
科尔姆穿着西装，又往前走了两步。
从音乐厅到洗手间有一条两三人宽的小路。
周边悬挂着煤油灯形状的装饰，《尤利西斯》歌声顺着半开的门扉向空气中流淌。
虚与实、空与满，观念与形象、传统与现代。
《尤利西斯》讲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在都柏林闲逛、喝酒、意淫，而他的老婆在家中的床上等待她的情人的故事。
“想跟您聊聊小说奖的事情。”
龙川彻面带笑意，完全没有前几日的冷酷与高傲。
“小说奖的事情？”
本来急着去洗手间，走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龙川彻其实在弗兰克小说奖前也曾邀请过自己，此时看着这个脸上面带笑容的男生。
“呵呵。”
科尔姆将身形停了下来。
姿态必须要高傲，因为面前这个是敢对自己无礼的人。
“去旁边坐一会吧。”
音乐厅旁边是有休息室的，一些经常出入的贵宾才能使用。
科尔姆昂着脑袋，带着龙川彻他们走到休息室。
昂贵的华尼罗地毯，红色漆木的酒柜。
科尔姆看起来经常来这里。
上下扫视了龙川彻两人一眼，科尔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沙发上。
“说说小说奖是什么意思啊？”
科尔姆架起了脚上下摇晃，这个休息室是他的，在这谈事情不怕被别人听到。
上流社会多少有一点腌臜事，他也享受在这个休息室里面的权利。
龙川彻没吭声，踢了武田茜一脚。
“切。”
女孩撇了撇嘴，然后扬起笑脸。
“弗兰克小说奖对哥哥很重要，上次不小心失礼了，这次来是特意来道歉的。”
武田茜这人，第一次见到总会将她与可爱乖巧联系在一起。
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
有种清纯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科尔姆被女孩的笑容惊的愣了愣，可是很快晃晃脑袋。
“带个漂亮小姑娘来道歉就有用了？”
科尔姆冷笑，两人的讨好他根本不为所动。
“有些事情光道歉可是没用的。”
科尔姆拿起酒柜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干红，晃了晃酒杯他觉得要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
“实话实说吧，你那篇《列克星顿的幽灵》已经被我排除在获奖作品之外了。”
其实是组委会的决定，但是在这个安全的房间，科尔姆把这份‘权利’归属于自己。
随意决定一个作家的未来，科尔姆看到那个小姑娘脸上出现慌乱感。
“怎么可以这样呢？短名单的后续评选不是还没开始。”
其实从今天组委会的座位安排上就能看出哪些创作者进入短名单了。
长名单有百来人，但是只有十个作家被安排在了方便上台的位置。
介绍作品，感言。
明眼人都看出哪些人进入弗兰克小说奖的短名单。
“进入短名单还不够。”
面前的两人越激恼，科尔姆就越有一种愉快感。
虽然不能用主评的权利从龙川彻身上谋取一点利益，但是看着这个嚣张小子脸上出现错愕也不错。
慌乱，不解。
好像不能拿到弗兰克小说奖对他们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哥哥在国内的情况不太好，本来是想靠着弗兰克小说奖的知名度在国外打开市场的。”
武田茜完美的表现出一个对哥哥担忧的女孩形象。
她很委屈的看着科尔姆。
“科尔姆先生就不能原谅哥哥么，他还年轻，不懂事。”
“在国内情况不好？”
科尔姆不理会女生的恳求，把视线看向龙川彻。
说实话他对这个年轻作者不太了解，但是《列克星顿的幽灵》这本小说集却给了他一种惊悚感。
荒诞现实的《盲柳与睡女》反应青少年现象的《沉默》。
后续很多评委都研究过《列克星顿的幽灵》的小说作品，认为这是一本比《死者》更适合获奖的作品。
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贝克特的荒诞剧特性，科尔姆甚至还能在当中看见博尔赫斯的迷宫叙事影子。
“你这种性格情况不好也是应该的。”
不了解对方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不过科尔姆露出一个都是你活该的笑容。
“不是作品写的好就能成为优秀作者。”
科尔姆说出了一句很傲慢的话，两人急切的表情让他很受用。
“这样吧。”
科尔姆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大杯。
“你把酒喝下去我就在后续的评选中不干《列克星顿的幽灵》的进展。”
龙川彻准备举手，科尔姆就把酒顿顿顿的喝下去。
完全是戏耍的表情，科尔姆在房间里说。
“骗你的，哈哈哈，这届弗兰克小说奖我们只会选爱尔兰人。”
实在是酒喝多了憋得不行，科尔姆本来还想再嘲笑对方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