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爱你。
——
这不是说谎，我心中也有数。
——
不料一股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将这三个字冻得如同白晶一样。
——
冻得像是白晶一样的话语不断向过去，向过去吹去。
这段话当时自己看着格外有感触，特别是在浴室有人回答的时候。
“小茜，阿姨，阿姨在洗澡。”
浴室的毛玻璃上透出朦胧的水光，阿姨的声音有些难以自己。
“好久不见您嘞，想跟您说说话。”
当时自己站在门口一口口的吞吃着苦涩的蛋糕，心里是冰晶碎裂的声音。
——
冰泪涟涟而下，在这遥远而寒冷的南极，在这冰冷的卧室里。
当时自己只觉得龙川彻这段话怎么写的这么好啊，他或许真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作家。
“太，太晚了小茜。”
浴室里传来女人跟男人的缠绵，潺潺的水声遮盖不住情欲的火焰。
“明天好不好，阿姨今晚有点累了。”
自己阿姨的话还没听完自己就跑了出去，因为自己有些害怕里面的声音。
为什么害怕？因为猜到了里面的另外一位？
当时的自己不敢细想。
“你为什么从阿姨的房间出来？”
当时在门口蹲了许久的武田茜是这么问男生的。
男生的眉宇之间有看不懂的散漫温柔，当时他对自己挑了挑眉毛。
“关你屁事！”
少年对自己毫不犹豫的嗤笑，武田茜记得他以前明明很乖的。
乖到不会拒绝自己，乖到自己以为他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恶心！无耻！”
少女气急败坏，她明明记得母亲说过这种事情是不可以的。
“你跟她说吧。”
当时龙川彻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让走出房间的母亲跟自己解释。
母亲是自己一生最珍惜的人，武田茜听到她说。
“其实也没什么吧。”
自己的母亲眼神有些躲闪。
“说到底就是年龄差了点。”
明明只是过去一晚，但是武田茜却觉得这个话语有些听不清了。
“就不是年龄的问题啊。”
武田茜张张嘴，语气有些沙哑。
她站在401酒店的门口，有些难以描述那一刻的心情。
像是被痛苦击穿了心脏，然后有一瞬间察觉不到的欣喜。
对于年少的人来说，父母是强大的。
来自于十岁那年的拒绝被自己的母亲绞了个粉碎。
被埋藏在记忆里的琥珀被女孩一点点挖出。
有离开山中湖听到龙川彻会一直待在家里的欣喜，有被松枝木子戳穿的慌乱。
“还来得及么？”
握着海棠花，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怯。
年少时期的不可得现在好像裂出了一丝间隙。
她很听自己母亲的话以至于十岁过后就没想过太多东西。
在长久陪伴里生出的青涩慕艾在昨晚的苦痛中生根发芽。
她不想龙川彻离开山中湖，她不想他跟她躲在房间里。
所有的不想在昨晚母亲的没关系后被人撕碎。
“阿姨可以，我也可以。”
在老图书馆等待龙川彻，女孩手上握着的是白色的海棠花。
无望的爱恋好像在此刻迎来转机。
在龙川彻要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有点慌乱。
烈日让她额头上流淌汗水，本来的淡妆有些花了。
“还来得及么？”
武田茜翻翻小包，发现没带化妆品。
“还来得及。”
女孩咬破手指，用殷红的液体给自己涂抹上唇妆。
“还来得及。”
女孩再次重复了一次这句话，殷红的液体将海棠染成玫瑰。
第360章 ：痴女行为上
“嚯，还在呢？”
龙川彻在下午一点的时候走出老图书馆，在台阶上看到那个悠闲的背影。
天气明明很热，但是女孩的脸上夹杂着几分惬意。
远处吹来的灼热风浪拂动她的发丝，台阶底下散开的花瓣明亮而耀眼。
那些碎成一瓣瓣的花瓣好像少女的某种心事，龙川彻在对方旁边蹲下的时候发下白色上面有奇怪的红色。
“你说你图什么呢？”
白色的海棠花上好像涂抹了干枯的颜料，龙川彻闻了闻上面有种古怪的甜腻味。
像是什么东西熬煮了很久，以至于见到阳光的时候盖过花朵本身的甜香。
“图姨夫接我进去啊。”
武田茜看着龙川彻在笑，这人这是一点不管自己死活。
自己从上午等到中午，结果过了正午才出来。
“神经病。”
龙川彻蹙了蹙眉毛，武田茜的行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你不会想把自己热晕，然后说我没有照顾好你吧？”
这个天气让人想嚼两块冰镇西瓜，龙川彻的目光变得有些狐疑。
武田茜从小到大坏主意不断，要是跟自己出来一趟中暑了太太说不准会追杀自己。
“真聪明。”
女孩拍了拍裤腿，然后扶着栏杆起身。
“现在去哪？”
武田茜的意思是还要跟自己一起，龙川彻蹙眉的时候。
“一起去吃饭吧，龙川先生。”
从背后走出了乔伊斯，这位弗兰克小说奖的主评抱着一本龙川彻今天交递过来的稿子，好奇的看着待在图书馆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龙川彻相貌清秀，女孩则是有种妖娆的美丽。
脸上的清纯感被刺目的唇妆冲散，像一朵刺目的红玫瑰。
“你去不去？”
龙川彻咂了咂嘴，一直不管对方好像没办法向太太交代。
武田茜没说话，起身，向乔伊斯道谢。
除了对龙川彻的时候，武田茜表面功夫做的不错。
“真漂亮。”
乔伊斯笑着向武田茜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后辈往餐厅方向走去。
圣三一学院神秘而优雅，这里是《哈利波特》的取景地，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学院之一。
“今天是六月十九，长名单今晚公布，短名单会在一周内由评委席决定。”
来见对方是为了弗兰克小说奖的事，乔伊斯跟两人边走边聊。
中央学院，老旧教学楼。
乔伊斯突然看向龙川彻。
“我可以让你进入短名单，但是能不能获奖.”
乔伊斯是愿意看到在詹姆斯.乔伊斯影响力下滑的时候有人凭借意识流与隐喻派写作方式获奖的。
龙川彻的小说集与自己祖父的写作手法如出一辙。
在简短的词汇内塞入大量的信息，《列克星敦的幽灵》也跟《都柏林人》一样选用孤独为主题。
“有话您直说。”
有简.乔伊斯在可以为进入短名单获得保障，但是能不能获得弗兰克小说奖也不是对方的一言堂。
“评委席三位主评，七位副评，你最起码要一半人认可才能拿到这次弗兰克小说奖。”
弗兰克小说奖是世界文学内的短篇小说奖，《列克星敦的幽灵》小说集有获奖能力，但是能不能拿到小说奖还得看具体。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