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濮存晰自始至终在一旁作陪。
濮存晰的父亲苏民同样是人艺第一代演员、导演,还是兰天野老爷子的中学同学兼革命战友,濮存晰本人的婚礼乃至于后来他女儿的婚礼,全都是兰老出面主持的,他这大弟子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
如今兰天野老爷子不在家,儿孙又出去走亲戚了,他自然要代替老师略尽地主之谊。
不过濮存晰并非健谈之人,宋玬玬走后就成了葛老爷子的主场。
差不多从解放战争忆苦思甜到抗美援朝,客厅一角的座机就响了,狄新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又小声埋怨了几句。
最后挂断电话,无奈道:“天野说市领导非要留饭,还有文化部两个退休老同事也在,实在是脱不开身,叫我和存晰好好招待你们。”
“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葛村壮听说兰天野回不来,有些失望的起身告辞。
狄新挽留了几句,见他去意甚坚,便只好同濮存晰一起把两人送出了院门。
在门外的时候,濮存晰特意喊住徐琨,和他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并表示明年人艺招新的时候,他可以过来试一试。
然后又强调自己绝不会徇私舞弊,能不能进人艺全看徐琨自己的本事。
等上了车,葛老爷子感叹道:“跟他师父年轻时真是一模一样,当年这一批孩子里就他和葛由最笨最不起眼,像玬玬啊,还有陈强他们家小子,那都是一早就挑大梁了,谁成想风水轮流转……”
听老爷子说了些8、90年代的典故,徐琨忍不住好奇道:“老爷子,人艺的演员地位这么高吗?”
在京城,能称得上市领导的最起码也得是个副部级,这大年初一专门请人艺的退休演员吃饭,还有文化部的退休老干部作陪,这待遇……
葛村壮方才说的多了,这会儿就有点没精神,闭着眼睛解释道:“人艺的全称是人民艺术剧院,最早一批元老很多都是革命干部,已经故去的就不说了,建院四巨头里仅剩的欧阳老爷子,可是参加过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的主儿。
近两年欧阳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就轮到老兰顶在前面了——他当年搞过敌后斗争,为解放京津冀做过贡献。”
原来人艺演员也只是兰天野老爷子的兼职副业,人家最早是在抗日战争中充当交通员,负责给地下党传递情报。
到了三年解放战争时期,还没满二十岁的兰天野又奉命假扮国民党上校,以手眼通天二世祖的形象,游走于敌占区收集情报。
建国前文艺战线也相当活跃,葛村壮就是其中之一,但那基本都是在根据地内活动,即便亲临一线慰问,也是在安全地带演出。
像兰老爷子这样,深入敌人内部拿命演戏的文艺工作者,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凭这份履历,确实当得起李法增那句‘泰山’之说。
本来徐琨对于今天没见到兰天野,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等听完葛村壮老爷子的介绍,却是觉得无比可惜。
小时候他最向往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军人,现在他一门心思想在演员这条路上有所发展,而兰老爷子恰巧把这两条路都走到了极致。
这简直就是他的梦想模版。
本来对于濮存晰的邀请,徐琨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根据在他自己的浅见薄识,这年头还是影视演员更吃的开,而且片酬一直在水涨船高。
至于话剧演员……
真正被大众熟悉的,不也还是靠着那几部经典影视剧吗?
可冲着兰老爷子,徐琨觉得至少应该去尝试一下,如果考进去了觉得不适合自己,还可以再退出来嘛。
如果真能在人艺混出些名堂,到时候就可以吹成‘薪火相传’,继承了兰老爷子的衣钵……
咦?!
徐琨突然发现了一个华点,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管是论阳历还是农历,现在都已经是2003年了,濮存晰却让自己明年去参加招新。
这……
难道是过年忙糊涂了?
葛存壮老爷子嘿笑道:“人艺每年招收的演员通常也就一两个,去年因为50周年的缘故召了4个,今年肯定卡的特别严,你一不是三大影视学院出身,二不是著名演员,想要挤进去谈何容易?”
顿了顿,又道:“再有,小濮大概是觉得你虽然有天分,但还得再练练才够格考人艺——所以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徐琨:“……”
感情他还高兴早了。
第94章 八月一号上架
【PS:本书改名为《从囚徒到影帝》】
这既是通知,也是上架感言。
上架当天爆更二十章,盟主加更另算。
首先照例感谢书友们和编辑虎牙老大的支持,并期待大家能继续支持老嗷。
这本书还是老嗷一贯的风格,缺点很明显,节奏偏慢、爽点不足、铺垫的地方过多。
就比如《少年天子》试镜的剧情,很多人吐槽写的太慢太磨叽。
但我敢拍着胸脯说,那绝不是在故意水文,前面那几章做的铺垫,后面我一样样的全都用上了,不敢说是草蛇灰线、环环相扣,可绝对是用心编排的剧情。
优点缺点都在这上面,我这辈子估计是改不了了,只能请大家多多担待。
最后再提前向大家求一下票,八月初一希望大家能投老嗷一票,谢谢。
第95章 我也是服了有些书友
就上一章那调侃的语气,怎么就能得出女主是刘艺菲的结论?
我先前写主角玩仙剑,就有人说我想安排主角演剧版仙剑——可游戏党怎么会喜欢剧版仙剑呢?
现在更让人无语,我大纲盘到2012年都还没定下女主呢,剧里只是涉及到刘艺菲,你们就给我定了?
刘艺菲是肯定会出场的,因为后面的剧情绕不开她,而且她也确实祖籍是我们这儿的——我还是最近查资料时才发现的,发现后我还跟群里说,看来以后不能使劲黑了。
但刘艺菲出场就必须是女主吗?
就不能是撕逼、抢咖位吗?
没有她,那江依燕撕谁去?
还:确定了、撤了、已经撤了……
这到底是刘艺菲的黑子,还是已经把她粉到骨头里去了?
第96章 《少年天子》杀青
正月初三。
剧组复工的同时,徐琨也终于等到了那个早就该来的消息——广州、香港等地发生了YQ。
但不论是新闻报道中的措辞,还是众人闲谈时的语气,似乎都没有太当成一回事的样子。
徐琨对此有些疑惑不解,深挖了一下久远的记忆,才发现好像非典是从天气暖和之后,才突然受到了极大的重视的。
或者说,是在京城正式爆发YQ之后,才受到了极大的重视。
而事后综合狱友们的反馈,河北——至少河北南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多有几个从京城跑回来的患者,但并未在当地引发YQ扩散。
不过京城的疫情应该还是比较严重的。
所以徐琨还是尽量在剧组里,夸张的宣扬了一下港岛的惨状,提醒大家最好小心一些,最好提前备点口罩、感冒药、方便食品啥的,以便YQ期间减少出行。
这且不提。
剧组再次开工后,整部戏的剧情也迎来了高潮,花束子一家、郑亲王、乌云珠、吴良辅、济度,一个个人物或寿终正寝、或死于非命。
就连顺治皇帝自己,也在一心想要把皇位丢给岳乐,出家为僧的情形下,难逃孝庄送的一碗毒酒——不过这部分采用了开放式结局,并没有确凿的表示顺治被毒死了。
顺治死后,就轮到吴良辅了。
说来这老太监死的着实不冤,崔菠两次诱惑徐琨用的台词,就是出自吴良辅和佟腊月搞对食的那一段剧情。
李健义【吴良辅】老师是无实物,全凭声音的演绎的,那几句‘娘娘,哎呦、哎呦喂、哎呦,哎呦喂我的娘娘哎’的猥亵台词,简直是让人身临其境、叹为观止。
而且刘衡导演还特意安排,三岁大的幼年康熙,亲眼目睹了母亲和老太监对食的这一幕。
抛开最后被赐死的剧情不提,吴良辅这个从明朝就进宫的老太监,在顺治朝威风了十几年,还睡了康熙的亲生母亲,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
而在吴良辅落幕后不久,试图通过兵谏,来阻止顺治传位给岳乐的济度,也在天牢里迎来了落幕。
哗啦~
听到牢门铁锁响动,正躺在床上的济度【徐琨】一骨碌爬起来,见到是索尼捧着自己家传的宝刀进来。
他先是一呆,继而缓缓起身,一手垂在胸前一手负在身后,虽是一身囚服狼狈不堪,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摄人气度。
这是原著里没有的画面,也是徐琨给‘济度’设置的记忆点,每次他亮相时都会摆出这个姿势,久而久之,已经将气度拿捏的相当到位。
连着三个多月对‘眼技’的挖掘,也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当索尼用对外宣布济度是突发恶疾而死,暗示登基的会是济度的孙外甥玄烨时,济度眼中似有光芒闪耀。
目送索尼离开后,他毅然拔出了家传宝刀,雪亮的刀光先是映照出了一旁巽亲王苍白惶恐的脸,又在墙上留下了济度横刀自尽的画面。
这一幕是刘衡后改的,本来围读剧本时是撞墙而死,但刘衡觉得应该有个传承仪式感,于是换成了济度的家传宝刀。
至于徐琨,他这回可没敢改剧情,主要他这编剧水平照人家刘老师差远了。
拍完这场杀青戏,徐琨就关起门来睡了天昏地暗。
结果半夜突然被保强给摇醒了,就听他欢天喜地的喊道:“琨哥、琨哥,获奖了、《盲井》获奖了!”
徐琨迷瞪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过来——这最近拍戏拍的天昏地暗,都把《盲井》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的事儿给忘了。
他忙扯着保强追问:“真的假的?得了金熊还是银熊?!”
“是银熊,还有个什么艺术大奖!”
听说不是金熊,徐琨略有些遗憾,但第二名也不错了,当初《十七岁的单车》在报纸上吹的那么厉害,不也就是个银熊而已?
只可惜今年没有最佳新人。
徐琨摸出自己的诺基亚,开机后发现果然有李阳的未接电话,但打过去却总是占线。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联系上李阳。
李阳显得很是兴奋,虽然他这次没能拿下金熊奖,但至少赢过了张翼谋的《英雄》——老谋子这回在柏林电影节算是铩羽而归,声势浩大的《英雄》最终只得了个安慰奖。
随即李阳遗憾的表示,内地的报道大概率会集中到他这个导演身上,而不是像当初的《十七岁的单车》那样,大肆吹捧两个主演。
这倒不全是因为差了那两个新人奖,主要是因为《盲井》的剧情不好公然宣扬,而要提到演员角色,就难免要提到具体剧情。
“不过港岛那边儿的发行商,已经连夜跟我谈好了,等四月份就在港岛那边公开上映——你要是想去港岛发展,这倒是个不错的好机会,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港岛进行宣传。”
对此,徐琨自然是一口回绝,他在内地好端端的,最近又攀上了葛家和兰老这两颗大树,脑子有病才会去港岛捧臭脚。
此后,剧组又花了七八天缝缝补补,直到2月28号才正式宣布杀青。
杀青宴结束之后的晚上,三个人的宿舍就只住了保强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徐琨从小旅馆回来的时候,邓朝和郝蕾都还没回来。
徐琨和保强收拾好行李,就去各处转了一圈,同剧组上上下下道了别——女生宿舍里,郝蕾倒是已经回来了,反倒是霍司燕‘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