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纯就是陪陪孙子,混混镜头,跑过来当师爷的。
结果到头来。
咦?
老子咋就成县长啦!
顾童祥同样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五十年啊,五十年啊,他曾经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跑到国家美协里,混混公家橘子吃么!
结果他跑过装着装着逼,莫名就实现了。
顾童祥好比帮朋友买彩票,结果彩票没中奖,他顺手买了瓶汽水结果发现上面拉环写着“一等奖五百万”,然后还真的给兑出来了。
整件事都透露着鬼知道怎么回事的离谱。
他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玩弄的坏掉了。
木呆呆的像是个大玩偶的样子,一动不动的。
“唉唉唉,别吓人,老顾你还顶的住吧。”
顾为经拧开椅子上的矿泉水,准备拿过来往爷爷的嘴里灌。
啪。
手腕被顾童祥抓住了。
顾童祥嗓子眼里“嗝”了一声,深深的吐气,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两条幽幽的火焰在燃烧。
“老顾?什么叫老顾,老顾是你能喊的么,没大没小的。”
顾童祥站起身。
他一昂脖子,拍了拍衣领:“管教你还不爱听,要多和爷爷学着点!”
“我,大画家。”
顾童祥在市立小朋友们的鼓掌声中,迈着拽到六亲不认的步伐,好似古代出征的大将军一般,迈步就往领奖台上走。
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不装了,摊牌了。
咱就是大画家。
“呃,说明一下,这个结果,咳咳,是由整个美术协会的全体同行一起做出的,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黎副会长离开主席台前不停的咳嗽,想要从这件事情里,把自己摘出来。
顾童祥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呢。
这么好的装逼机会,他这辈子以前都没有碰上过,他已经爽的都麻掉了。
“嗯,既然大家抬爱,让我来讲讲获奖感言——”
顾童祥一屁股把还在那里挣扎着磨磨蹭蹭洗自己的黎会长从主席台边挤走,捋了捋头发。
“那我就来给大家讲讲,什么是艺术家的硬汉精神。”
苗昂温已经失魂落魄的从礼堂的后门的离开了。
顾为经却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自家老头装了足足45分钟的逼。
然后跑去本地的一家酒楼开吃。
按照惯例,每年新成员入会,协会的高层们是要给他在很好的饭店准备一顿欢迎宴,再拍一个合照什么的。
酒楼都定好了,那天去的理事却很少。
顾老头却胡吃海塞的很开心,甚至吃着吃着,都哭了。
顾为经有些唏嘘的看着这一幕,他本来想陪着爷爷直到晚上,却忽然接到了阿莱大叔打来的一个电话。
第550章 生日快乐(上)
(记得很早以前,还好像欠过一个大佬的盟主加更,补上。)
哒,哒,哒。
女人背着小包,踩过满地的落叶,从头顶的霓虹闪烁着的大招牌间走过。
她一边喝了一口牛奶,一边吃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巧克力面包,顺便把剩下的一个面包收入包里。
准备在回家的夜间公交车上再当个下班后的宵夜。
“Darling,您可真漂亮,不是么?”
旁边有一個穿着紧身西装的男人,跟到了她的身边。
这条街遍布着各种各样的DJ夜店,清吧,小酒馆,球迷主题俱乐部,还有GOGO吧(即为寻欢客约姑娘出去的情色酒吧)。
是仰光本地很有名的夜生活一条街。
刚刚经过的那家酒吧门前悬挂着转播法家联赛的大电视上,右上角显示时间刚刚过晚上七点。
这是个尴尬的时间点。
一般人几乎已经下班回家,而对于昼夜颠倒的寻欢作乐者们来说,时间又实在是太早。
所以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店铺门前闪烁的霓虹灯,无人看守的烧烤炉的微微烟气,路上穿行的饥饿的猫狗……
乐迷群体互相看不惯互为死敌的朋克和金属乐队,从一条街上相隔不到50米的两家夜店里远远飘荡出来,交织在一起。
夹杂着中间那间曼联粉丝俱乐部的帆船造型的金红色巨型队徽和循环播放的《Glory Glory Man United》的声音。
体育、烧烤、乐队、情色……仿佛是各种能够刺激人们激素分泌的元素,全部都被硬生生的被市政规划杂糅到了一起。
女人身边整个世界都像是药物滥用的摇滚青年和荷尔蒙过度分泌的老大叔的结合体,散发着一种让人感觉天旋地转的不真实迷幻感。
以及赤裸裸刺激着鼻腔的糜烂欲望。
“谢谢,不过,似乎我不记得允许过你叫我Daring。”
女人答了一句,却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酒吧门前,永远不会缺少流莺。
除了针对男性寻欢客的女流莺,还有些针对女客人的男陪酒,当然,没准也兼职针对男客人。
真正的红牌,无论男女都是没必要在这个点上班的。
也没必要大热天里站在自家店门前招揽生意。
这个点在街上站街的人。
不管男女。
他们往往都像是门前阴沟边的那些游荡的残疾猫狗一样,同样的饥肠辘辘。
甚至,也同样的瘦骨嶙峋。
那位穿紧身衣的客人是位牛郎,当然,在是位牛郎的同时,没准也还是位大孩子,可能只有十八九岁。
缅甸很多男性的身高不高。
光外表看上去,他甚至只有十六七岁。
东南亚不少地方,都有很严重这样的问题——孩子和身体工作者,这两种听上去格格不入的概念,却经常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被可怕的融合为一体。
紧身衣紧紧的锢在他的身上,几乎能看到肋骨的纹路。
“别这样么,小姐,我们交个朋友吧?”
牛郎往前紧走两步。
女人这次不再答话,充耳不闻的往前走。
按通常的规矩来说,拉客拉到这一步,就不应该再做什么了。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成一单生意了。
又热又有点饿,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他工作的那家酒吧是没有员工餐提供的,只迫使让你发挥“魅力”,让别人请你吃点东西,喝酒赚赚提成。
他在这条街上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他隐约觉得,这位女人是不太相同的。
来这条街上的人。
无论男女,往往主要就流莺、寻欢客和穿着俱乐部粉丝三种。
这姑娘没有穿队服,看上去不像是足球的狂热爱好者或者足球宝贝,可以轻易的排除最后一种。
她的姿容包括身材,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站街女能比拟的。
就像丑小鸭和天鹅。
它们都有翅膀,但甚至不是同一种物种。
其实这条街上,酒吧里的女招待,或者一起来玩的年轻人们中,漂亮的姑娘是不会少的。
穿开叉到大腿根的妖娆舞女,穿学生装的JK少女,上衣的下摆收肚脐以上的,裤子的腰线快要收到臀线以下的……
再大胆,再露骨的场面,他其实都在酒吧里见过。
当欲望变成了肉体的工作,灵魂存在的空间就被无限的压缩。
在大脑像是酗酒一样一次次的分泌着荷尔蒙的同时。
人就会慢慢的失去了爱的能力。
男人觉得,他当牛郎都快要当出老僧般的迟暮气来了。
觉得他这辈子,再也不会为谁而感到心动。
可当他靠在酒吧门口,往肚子里狂灌矿泉水抵挡饥饿,看到女人穿过霓虹灯变换的光影,走过长街,咬着面包从门前走过的时候。
他的心又被狠狠的勾引动了一下。
她的发稍被高高的扎起,很好看。
但清纯、性感或者优雅这些词汇,放到她的身上,都沾上一些,又似乎都不算太妥贴的样子。
她不是那种浓艳的像是纪梵希的麝香香水的那种女人,感觉也不是那种青涩的不施粉黛的小姑娘那款。
她的气质,仿佛寺庙大殿里点上一炉香,然后被风吹的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闻到。
研丽又轻淡。
不窒息,不逼人,却又能自成一体。
连眉毛都美的像是刀锋的弧线,有一种冷冷艳艳的冰凉妩媚。
他这种老和尚似的心,直接就被这种气质似禅香的女人给重重的击中了。
他知道这样的妹子,就算是跑来酒吧玩,也会像是野外田野里的捕蝇灯一样,不会缺少男伴的。
可说不清是什么理由,让他决定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