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欧美大学最稀罕的那种典型的优质学生。
比如曾经受到全美瞩目最高法院所判决的“哈佛歧视案”。
长期的根据调查表明,在满分才1600分的SAT考试中。
亚裔学生的课业成绩要比白人高150分,比非裔以及拉丁裔高450分,乃至600分才能成功就读哈佛,这已经快要高了50%出去了,非常离谱。
甚至出现过,考到接近满分的州“状元”,身为华裔,成绩已经好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却依然被藤校拒了的情况发生。
无可置疑,无法辩驳,这当然是赤裸裸的不公平和种族歧视。
但哈佛大学带有诡辩性质的法庭辩驳,读来也蛮有趣的。
大学的招生部门认为,亚裔的好学生都太“书卷学究气”了,每年都挤满了法学院,或者医学院,不太热衷于参加政治活动,一个个毕业全都跑去当医生,当律师去了。
欧美顶级名校更喜欢培养聚光灯下的话题人物,参议员,社会名人……这些能更大程度扩大校方社会影响的人物,换句话说,藤校更喜欢录取林书豪、艾玛·沃特森、娜塔丽·波曼,“奥观海”这样的学生。
懂王就一直在演讲里狂喷后者,成绩巨烂,一路挂科,竟然却是97年的“哈佛极优毕业学生”代表,太扯了。
艺术类学校,也有这样的倾向。
皇家艺术学院最新一代以达米恩·赫斯特为代表的优秀毕业生,十有八九都是那种性格特别“跳”的人,赫斯特甚至是少年犯出身。
按照这种招生画像。
顾为经其实偏的挺远的,他太“乖”了,家境远远不够富,也没穷到值得媒体专门写一片催人泪下的励志报道的地步。
没准苗昂温都比他离招生光谱偏的更近。
而什么热衷参加校园活动,表现出了杰出的领导力,受到学校里的同学们如同星星围绕月亮一般的爱戴……这话,遮住名字看,蔻蔻比他合适一万倍。
“有点夸张,您太高看我了。”
顾为经看着这封推荐信下瓦特尔的签名和德威的公章。
脸有点红。
“这不是重点,只是做为你的校园老师,对于你的学校生活的一个总结和评价,锦上添花的东西而已,写成什么样,其实不关键。重点是最低的那张东西——一个小提示,这才是你录取书的敲门砖。”
顾为经翻过了那些德威的证明材料和成绩单。
翻倒了最后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拿着轻飘飘的,上面竟然只有一句不足一百个单词的话,看上去应该是又谁手写写完,被秘书用传真机传过来的——
「Ein Meisterwerk, und wenn sein wahres Leistungsniveau durch ein Drittel dessen, was das Bild zeigt, ersetzt werden kann, wre es eine Ehre für die Schule, ihn aufzunehmen. Wenn nicht gut, was ich denke, er hat auch eine Schule würdig der Aufnahme des alten Mannes.
——S·K」
这张完全是用德语写成的。
瓦特尔老师似乎已经意识到了顾为经不太看得懂德语,在旁边用曲别针附送了一张他手抄的翻译版。
『录取这个学生吧,一幅杰作,这一点豪无疑问。如果他的真实水平能代到这幅画所表现出来的三分之一,那么录取他是学校的荣幸。如果没有……嗯,哪我想,他也有一个学校值得录取的老爹。』
第505章 芝麻开门
“S·K。萨缪尔·柯岑斯。德国水彩协会的轮值主席,汉堡美院的AIMS(驻校艺术工作)的负责人,我尝试找了点关系,把你的那幅画拿给他看了,并表明了你的意思……老实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幅《博物馆》送到他的面前,我只是想试一下而已。好在,过程比我预计的要容易上许多。”
瓦特尔教授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嗖的一下,几个小时后,在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这张手写的传真。所以,Bingo!”
他愉快的打了个响指。
“回去你打开汉堡美院的官网,在招生页面上找到申请表格,下载下来申请好。”
“然后把你的行政档案和艺术档案,就是护照,大头照,成绩单,以及这些推荐信全都扫成电子版……具体的你自己看官网的要求,都提交上去。要是你不介意交100欧元的申请费的话,那么,哐!走个流程后,你就被录取啦!”
瓦特尔教授自信满满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
“否则还能有多复杂呢!不是说了么,你现在已经有了录取的敲门砖啦!”
“伱可是打动了萨缪尔·柯岑斯呢!不需要我向你介绍他是谁吧?你应该当代美学设计研究的选修课的期末考试上,已经见过了这个名字了。”
瓦特尔的语气骄傲,仿佛哪怕仅仅只是念到这個名字,就让他觉得与有荣焉。
“柯岑斯,好像应该获得过一次透纳奖吧?”
顾为经对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印象。
似乎曾经在国际上屡获大奖,他也经常能在德威放在走廊拐角处的休息区或者食堂阅读架上的《水彩艺术》、《国际水彩》、《水彩魔力》……这类订阅的国际水彩精选杂志上,看到这位柯岑斯先生的作品。
“错,是两次巴塞罗纳水彩奖、一次意大利奥古斯塔当代水彩奖和德国水彩金奖。”
“那也很厉害了。”
“什么叫也很厉害!这是德国当代本土,乃至欧洲最重要的水彩画家了,好么!”
德国人傲娇的一扭脖子。
“透纳的组委会只会颁发奖项给出生在英国或者定居在英国的艺术家,英国人办的奖都老小家气了!没有更好,我一直都觉得,透纳奖是一个名气大于内涵,形式大于内容的奖项。”
虽然他口中那些牛气轰轰的水彩的大奖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然而瓦特尔还是有些不满,顾为经竟然不对他的偶像级画家的生平了如指掌,还记错了。
差评!
“他就是我们国家当代的门采尔啊!作品曾经最高卖出过56万欧元!能搞到他的推荐信,老厉害了。”
素描老师由衷的感叹,就差点在脸上浮现出粉红色的小星星了。
56万欧元。
这个数字在严肃艺术圈子里不算高的吓人。
不说曹轩、草间弥生这些单张作品都站上过千万美元大关的富豪榜前列画家。
光是马仕画廊和酒井大叔谈合同的时候。
不算签字费,每张作品不论好坏,收购价是差不多是这个数。
这是画廊收画的成本价。
或许摆到销售端货架上对收藏家客户售卖的时候,比较一般的作品也不过就是几十万欧元的价格。
画廊就赚个辛苦钱。
考虑到人员、场地,运营成本,乃至可能是小亏的。
但酒井一成那些真正的精品作品,有特殊的文化意义,有画展背书,或者在艺博会这些场合的主推作品,可以轻轻松松翻个好几番出去。
多的不说。
卖个两百到三百万美元,肯定是不算太难的。
是个洲际大画廊的运营团队,都能推到这个价格。
运作得当,宣发够给力的话,合作期间出个一两张能摸到七八百,乃至八位数的边儿的作品,也是蛮有可能的。
这种作品只要出个一张,考虑到对画家市场热度、整体成交价格的带动效应。
画廊全部投入就直接回本了。
但凡能卖出两张出去,那就大赚特赚。
马仕画廊甚至都可以有底气去和高古轩谈谈美国市场的合作了。
要是幻想一下卖出五张到十张……那高古轩?
不好意思。
拉里·高古轩tmd是哪位?姆们不认识!
在赫斯特身价已经衰落,10年代以后,在再也没有在世画家能触碰“亿”美元这个量级的今天。
能在手下打造出这样一个王牌画家IP,大老板马仕三世就可以谁的面子都不卖,抠着鼻孔睥睨同行,挪挪屁股,自己尝试去坐一坐世界第一画廊主的头把交椅。
水彩市场远远没有油画市场那么疯狂。
但画家创作一幅水彩作品,所消耗的时间精力成本,事实上也只有创作油画的几分之一。
产量同样大的多。
能卖到56万欧元的单价记录。
算是艺术圈所有严肃画家里的一线价格,严肃水彩这项画家的细分门类里的超顶级价格。
因为和腓特烈大帝关系紧密,算的上是小半个霍亨索伦家族的宫庭画家。
门采尔的水彩作品如今超过九成,都被各种德意志国立官方沙龙或者美术馆给馆藏了,少数流出到市场上的,偶尔在嘉士德、苏富比的专题拍卖会上见到。
其实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位了。
而且文化价值并不能完全能用市场价格来定义。
水彩和素描都是德国人的美术骄傲,看看瓦特尔老师提到他的名字时,扬眉吐气的反应就知道了。
身为一位能在欧洲屡获大奖的水彩大师。
身价方面或许差上一点,但柯岑斯在德国本土的社会地位,绝对不会弱于酒井一成在日本本土的文化地位一星半点。
说一句他是当代门采尔的评价,并不算多么夸大其词的吹捧。
意识到这张不到一百个单词,右下角签着花体字母S·K的德语推荐信的分量以后。
顾为经重新低头审视着这张传真纸条,感觉就又觉得不同了。
“这算是称赞么?这位柯岑斯先生,比我想象到要……呃,要更加风趣一些。”
顾为经捏着手里的这张行文风格看上去很不“推荐信”的推荐信。
他知道人家在打趣那张被拿给他看的画内里有多少程度,是顾为经自己的真实水平。
不过。
顾为经清楚。
这倒也真算不是恶意的嘲讽,
甚至严格意义上说,可能连恶意的揣测都算不上。
古近中外。
学生时代的各种艺术评奖,乃至申请大学所提交的作品集。
只要不是东夏的联考统考,或者美国的AP考试这种现场限时,限提材,所有人都根据考题,画同一幅画,统一判卷打分的考试。
艺术特长生,赛艇特长生,击剑特长生……这些都是欧美枪手作弊的超级重灾区。
尤其学音乐,学艺术和学部分体育项目的家长,普遍不差钱,也舍得花钱。
给学校捐个楼,可能捐不起。
但请个代笔,还是请的起的。
作弊起来,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什么留学中介,作品集润色(替画)机构,收费50到60万的“保过”班,可从来都不是亚洲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