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冈太太是宫泽老家的邻居,是一个勤劳且善良的人,宫泽一家搬去东京后,安冈太太农闲时都会热心的帮忙清理宫泽老宅的院子。
宫泽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到了暑假农忙,来老家都会帮助安冈太太干农活,
宫泽的后妈,也就是小爱的亲妈也会烤些饼干送过去,两家相处的很和谐。
自从父母离世后,宫泽除了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在村里呆了好几天,之后便很少回来了。
几人结束了客车的颠簸,一下车,刺眼的阳光照得险些睁不开眼,炎热的温度连空气都能扭曲。
雾奈和七海姬月穿著一样的白色清凉款连衣裙、粉色凉鞋、以及同款带蝴蝶结的遮阳帽,这些是两人逛商店的时候买的,
七海的那件白大褂在都市里穿没有什么违和感,但来到乡下,就像是混在狼群里的哈士奇一样显眼。
雾奈和七海姬月站在一起,一个将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另一个则是披散在肩上的波浪长发。
若两人戴上墨镜不仔细看面容,被人误认成双胞胎姐妹都不奇怪。
“你们别跑这么快,距离我家还有老远。”宫泽提醒了一句在田间小路上左右张望、像好奇宝宝一样的雾奈和七海姬月。
“老公,家里有网兜嘛?我要抓蜻蜓。”
‘虾—————-不对,是蛇,黑红相间,好漂亮,好想要。”
眼看,七海姬月眼里冒光,蹲下来即将伸手抓住盘在水稻阴影里的不知名小蛇。
“蛇?”
雾奈以为七海姬月在开玩笑,回头警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那条吐著蛇信子,上身自立起来做出攻击姿势的小蛇吓得她浑身发软,腿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嘴唇跟著颤抖:
“快、快放下,老、老公,你快救救姬月。”
宫泽愣愣地看著七海姬月一把抓住蛇的脖子,拎了起来,蛇那光溜溜的尾巴飞速缠绕在七海姬月的手腕上。
他有些生理不适,以为七海姬月可能会拿树枝戳它,谁能想到她上手去抓?
七海姬月掐著蛇头,径直走到宫泽身旁:“有瓶子吗?莪想养它。”
听得宫泽右眼皮直抽搐:“没有,要不你还是放了它,小蛇妈妈还在等它回去吃饭呢。”
七海姬月倒没有强求,遗憾地看著放生的小蛇左右摇摆飞快冲向水稻田,她曾经养过一条宠物蛇,死后被她做成标本了。
之后养了只鹦鹉,目前行踪不明。
雾奈偷偷瞄著七海姬月抓过蛇的那条手,落后两步,拉开距离,在姬月洗手消毒之前,她不会靠近姬月了。
村子里的房间分布的很零散,房与房的距离相隔了差不多几百米,中间要么是稻田,要么是蔬菜园和果林。
离开大路穿过一条崎岖的小路,再经过几处稻田,背靠著一处小山丘的两层木房就是宫泽到老家了。
老家门口立著早就不用的葡萄架,宫泽以为早就没有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宫泽哥、小爱姐。”
远处传来惊喜的声音,随著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留著短发小麦皮肤的女孩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宫泽。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好久不见,宫泽哥越来越像大叔了。”
少女很外向,完全没有对几年不见的宫泽感到生疏。
“这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儿,安冈良子,今年应该上—-上—”宫泽给雾奈她们介绍著,一时间忘了邻居家女儿的年龄。
还好,安冈良子心直口快的接过话茬:“今年升到高中一年级,请多多关照安冈良子打量著穿著同样款式连衣裙、从大城市来的漂亮女人,留著高马尾头发的女人第一眼看去给人一种亲和感,笑容清爽甜美。
波浪发的女人似乎是睡眠不足,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应该很好哄骗。
从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宫泽哥你把人家女孩拐到山村里来了?‘
七海姬月听了后,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斜视了一眼宫泽。
雾奈笑容停滞,刚想解释,就听到宫泽在一旁吐槽:“就不能我带著两个老婆回来,好了,不开玩笑了,这位是我妻子雾奈,另一位是我妻子的闺蜜七海姬月。”
介绍完毕,他向安冈良子打听了一下她母亲有没有在家?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宫泽决定先大扫除一番,再去拜访邻居。
拿钥匙打开房门后,里面的家具都套著防尘罩,上面落满了灰尘。
先把这些防尘罩拿下来,放进院子里,然后从里到外慢慢清理。
宫泽爱戴上手套,负责修整院子前的杂草,安冈良子说她暑假闲著没事干,
也过来帮忙。
她没有带手套,一边杂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著:“小爱姐,我的目标是东都大学,选择了体育特长生,估计明年就要转学到八幡平了。”
“东都大学啊,好好努力,日后想要进一步研修的话,她或许能帮到你。”
宫泽爱虽然觉得对一个刚上一年级的高中生说这么多没用,但她还是说了。
“她?熟人?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大学的研修生和导师走的近,上道的研修生都已经在大学确立好关系网了。”安冈良子双眼冒光,她是非常向往大城市和大学的生活。
宫泽爱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说,总不能说她在大学里的主要关系网不是导师,而是欧尼酱的情人吧?
主要是花开院小姐给的太多了,不仅请她吃高档甜点,还为她争取科研经费和科研项目。
在这些诱惑力的面前,她义无反顾的出卖了老哥。
现在仔细想一想,她用老哥的身体换取利益,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安冈良子提了一嘴,并没有多问,反而八卦道:“宫泽哥好像和女朋友的闺蜜的关系不一般啊。”
“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宫泽爱没有让安冈良子继续联想下去。
“嗯,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见他们俩打扫的时候轻微的肢体接触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从小长大的朋友,真羡慕青梅竹马。”
安冈良子主动掐断了好奇心。
宫泽从仓库里找出来黑色掉皮的老旧水管,接上院子里的水龙头,用水滋著溅起来的灰尘。
“我去二楼打扫了。”雾奈拎著裙子,当眶当跑上了二楼。
“罗密欧,你的朱丽叶上楼了,不怕住屋年久失修,摔下来。”七海姬月用肩膀撞了一下宫泽,打趣道。
“房子没你想的这么脆弱,对了,还有劈柴,晚上洗澡要用。”宫泽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之前本来决定当天去当天回东京,结果随著七海姬月的加入,彻底变成了一趟乡村旅游,雾奈说想在乡下多待两天,说要仔细看看老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劈柴?”七海姬月习惯了城市里的方便,乍听一些词汇,瞬间反应不过来“要在院子里做烧烤吗?”
“不是,这里可没有装热水器,热水需要自己烧。”
就在这时,七海姬月提议让她拿水管滋院子里的灰尘。
两人手指交碰,四目相对,对方的瞳孔都在倒映著自己稍微错愣的表情。
宫泽赶紧把水管推了过去:“记住,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水管,否则水流速度没这么快。”
“雾奈有没有这么快?”七海姬月调侃了一句,“或者说,你比较好奇我的?”
宫泽白了七海姬月一眼,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吐槽道:“24岁还尿床的话,
这是病,得治。”
七海姬月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脸上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微红,然后,手拿著水管滋了宫泽一脸:
“呵啊。”
站在二楼老旧窗户前的雾奈收回了擦玻璃的手,紧手中的抹布,然后又松开,如此往复著。
几人早晨坐新干线过来的,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宫泽从安冈良子家借了一些调味料,做了一些汉堡肉,肉是从东京带来的,足够撑两天了。
下午,宫泽他们已经够累了,没有选择去附近逛逛,而是早早落榻休息。
别看从外面看著房子很老,但里面的装修却是古朴中带著一些现代的风格,
主要是宫泽父亲喜欢田园风光,为了寒暑假能常来,花钱装修了一下。
打开客厅的阳台,迎面就是住屋后面的小山,贴近自然的设计,让宫泽小时候没少捉了虫子。
阳台的屋檐下挂著风铃,摆放著小圆桌和几个蒲团,品一品茶,喝一杯小酒,还是不错的。
客厅里的电视是以前老旧的大头电视,暖桌摆放在那里还没有收下来,垃圾桶里存著不知道干了多久的橘子皮。
看著打扫干净的住屋,七海姬月盘腿坐在阳台的蒲团上,山风吹下来撩动著她的长发,同时让风铃摇晃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很舒爽,很惬意。
“能看出来宫泽的父母是热爱生活的人,趴在这里睡觉绝对舒服。”
七海姬月望著山上的景色,揉了揉睡眼。
“巧克力棒,吃吗?”
宫泽放嘴里一根巧克力棒,又拿出来一根递到七海姬月眼前。
“我想吃你的那根。”
“都一样。”
“不,我觉得你的更好吃。”
宫泽无奈,咬了一口后,将嘴里剩余的巧克力棒递给了七海姬月。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多想,就是把七海姬月当成最好的朋友和需要宠爱的妹妹,小时候激发的保护欲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
虽然现在的七海姬月已经不是以前爱哭的小屁孩,连蛇这种他见了心里都发麻的生物都敢抓。
可七海就是七海,一个用成熟当武器的小女孩。
阳台外面,辅助宫泽爱修理电视的雾奈心不在焉,警了一眼闺蜜手中的巧克力棒。
修完电视后,她装成没有看见的样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调皮地抢过闺蜜手里的巧克力棒,放在嘴里两三下咬碎了:
“又饿了呢,老公,房间太乱了,没有收拾,橱柜里的被褥让我拿出来晒了晒,我们几个就在客厅里凑合一晚好了。”
“嗯,就这样决定了。”
宫泽点点头,又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根巧克力棒投喂雾奈。
在七海姬月面前,雾奈撒娇的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就差没撒泼打滚了,一边享受著投喂,一边哼唧唧的,甚是可爱。
岛国传统的浴室有点像烧地锅,就是在下面烧柴火,等水加热后,躺进去泡澡,为了防止烫屁股,铁锅上面还增加了一个木板,可以坐在木板上。
宫泽趁著雾奈她们在客厅里睡午觉,独自找到仓库的斧头,砍了一些以前存下来的木柴。
这时,经历满满的小麦皮肤少女又来搭话了,仿佛有填不满的好奇:
“听说东京的交际圈很乱,是真的吗?”
“你不会在网上看?”
“网上搜不到,听说大城市都是人妻爱好者,有的员工会主动给上司献上自己的老婆,是真的吗?”
“起码我觉得没有这种人。”
宫泽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如果说是上司威胁下属老公的人,他身边就有一位。
安冈良子明显失望,聊了几句后,就被家里喊著看店去了,村子唯一的小卖铺就是她家开的。
天色渐渐变暗,宫泽家的灯却坏了,宫泽骑著堆放在仓库里年久失修的自行车去几公里外的小卖部买灯泡。
在城市里,家里没电,还不觉得有多么黑暗,因为楼下的路灯、车水马龙的车辆灯光、远处楼房的灯光、处处都有光亮,
反观乡下,方圆几百米外没有任何亮灯的建筑物,尤其是夜晚被乌云遮住的时候,才真正的感觉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手机有亮光。
七海姬月趁著手机微弱的亮光,从包里拿出来洗澡需要替换的衣物时,手机镜面反射出两道猩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