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来后,你们想办法直接强攻吧,把损失降到最低就行。”
“你想当英雄啊?”钟副局长皱了皱眉头。
“我可没那个想法,事情总要解决的,拖一分钟危险就会加重一分,齐继林是干什么的诸位领导应该都知道,他说不定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
咱们在外边这样讨论,根本得不到什么答案,还不如让我进去冒险一下,反正别人也进不去。”
确实,讨论的再多,人进不去顶个屁用,金智海坐在二道门台阶上,已经是寸步不能往前移了,刚才动了一下一颗子弹直接都招呼了过来。
谁也不清楚他身上现在有多少子弹又有多大分量的爆炸物。
眼见各位领导没再说什么,李言诚将别在后腰的枪取出来交到了许处长手中。
“这个肯定拿不进去,您先帮我保管上。”
“给你腿上绑把匕首。”
“我估计他要检查的,那玩意太大不好藏,我也不会用,有这个就可以。”李言诚摇摇头,一翻手,几个人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两根针灸针。
再一翻手又看不到了。
“齐继林,我是李言诚,你不是说想要见我么,我来了。”
没等金智海说什么呢,李言诚已经高举双手小心翼翼的跨过二道门门槛走下了台阶。
整个后院,除了主屋外,其他地方灯火通明,就主屋外屋檐下的灯泡都亮着,衬托的没开灯的主屋更黑了。
“大诚……”
听到金智海叫自己,李言诚连头都没回,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便又超前走去。
金智海有心想拉住他,刚起身就听到“砰”一声。
随着枪声响起,前院和后院之间的院墙上,二道门那里,唰一下就冒出来了不少人。
也正是这一声枪响,金智海又赶紧坐回到台阶上不敢再动了。
李言诚也不敢动了,因为刚才那一枪就打在他面前的地上。
说真的,二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子弹打在自己面前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别人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点腿软,还有点想上厕所。
硬是压下那股尿意,他怒上心头来:“齐继林,你踏马什么意思,是你要找劳资,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如果只是想打死我,那就麻溜开枪。
如果不想,那就让我进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随便开枪吓我,你看劳资敢不敢拿个手榴弹扔进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李言诚的话直接雷倒了一片,金智海坐在台阶上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站在前院的方局他们几个有些无语的互相看了看,都为李言诚这家伙捏了把汗。
屋里的齐继林好像也没想到李言诚敢这样骂他,过了半晌才说道:“你把身上的衬衣和长裤脱掉,然后进来。”
“脱衬衫可以。”李言诚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身上的白衬衣半截袖给脱掉,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将衬衣随手扔给金智海。
“裤子没门,劳资里边没穿内裤,你让我光屁股啊,我跟你说齐继林,士可杀不可辱,我最多把裤腿给你挽上来,以示我身上什么都没带,你如果觉得不行,那就开枪吧。”
他不但把裤腿挽到了大腿处,还把裤子口袋都掏出来,然后又转了一圈。
内裤他当然穿了,但那带着大补丁的内裤,他才不好意思露出来,屋里可还有个女人呢。
他其实是在赌。
赌都这种形势了,齐继林有机会跑却不跑,反而以这种方式来找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有原因,那在正式见面前,就轻易不会让他死。
他赌对了。
就在这时,苏孝同带领的人马也赶了过来,他冲进前院后,刚想喊李言诚呢,被方局给拉住了。
“罗敏在里边呢,他不进去不行。”
“谁?”苏孝同眼睛都直了。
“她怎么会在里边?”
“齐继林先是挟持了一个孕妇,罗敏主动替换了。”
“孕妇?”
金智海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小声说道:“苏科长,齐继林先是挟持的我老婆,罗敏当时刚好在屋里看到了,就跑出来做工作,自己主动去当了人质。”
“智海,齐继林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当时我们都在大门口呢,他肯定不是从前边进来的,要不然我们不可能看不到,最大的可能是从后院墙翻进来的,但是,后边那条胡同也有人呢啊,唉……搞不懂。”
他们这边的话音还没落,那边已经又有新动静了。
屋里的齐继林考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李大夫,你把双手举过头顶,然后慢慢的走过来,双手手心朝着我这边,要让我一直能看到。”
听到他的话,李言诚按照他的吩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举过头顶,手心对着自己房子,然后抬脚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走到台阶下时他说道:“我直接进去还是怎么办?”
“直接进来,撩竹帘的时候慢一点。”
屋里一片漆黑,从外边那么亮的地方进到屋里后,好一会儿李言诚的视力才恢复过来。
齐继林这老小子倒是没乱躲,就在客厅中间坐着面对着大门,罗敏就坐在他身前,也面对着大门,嘴里不知道塞了个啥,也看不清。
看到李言诚进来,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借着外边透进来的光李言诚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敏,基本能确定她除了嘴被堵住外应该再没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这姑娘受个伤还是怎么了,那就真的完蛋啦。
“齐继林,我不知道你找我要干嘛,但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现在已经来了,让她先出去吧。
不管是你跟我有什么我不清楚的个人恩怨,还是说因为案子上的什么事情,没必要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牵扯进来。”
见齐继林没吭声,只是从罗敏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看过来,李言诚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来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没必要把一个还没你女儿大的小姑娘牵扯进来,你放心,你说的你身上有爆炸物,就算她出去了,外边人也不敢轻易强攻的。”
“她说她是你对象,你就不想跟她做一对同命鸳鸯吗?”
齐继林终于开口了,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李言诚嘴角忍不住的抽抽了两下。
鬼才想做同命鸳鸯呢,劳资还不想死。
“不想,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让她死,如果必须要死的话,那我宁愿是我。
齐继林,放她离开,咱俩谈,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现在外边正在疏散群众,你觉得你身上的爆炸物威力能有多大?别等人家把方圆一二百米内的群众疏散完了,不管不顾的强攻。
大不了我当烈士,说不定死后还能追授个啥,你除了遗臭万年可什么都捞不到。”
也许是李言诚的话起作用了,齐继林终于松动了,同意了让罗敏离开。
罗敏的双手在身前被绑在了一起,站起来的时候非常费劲。
等她站起来后,李言诚这才看到,坐在她身后的齐继林,衬衣下真的绑满了东西。
“你没受伤吧?”
等罗敏慢慢走到他跟前后,李言诚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刚准备给她把塞嘴里的东西取出来,齐继林又说话了。
“好啦,别亲亲我我了,让她就这样出去,我耐心有限,李大夫,别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罗敏此时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是回答李言诚问的受没受伤那个问题呢,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当李言诚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的时候,这姑娘又摇了摇头,脚底下也一动不动。
这下李言诚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合着这姑娘是想留下来陪他。
“看到没李大夫,你对象想跟你一起做对同命鸳鸯呢。”
李言诚没搭理齐继林,盯着罗敏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听话小敏,你先出去,你爸妈年纪大了,他们可受不了什么打击。”
提到爸妈,罗敏一下就明白李言诚的意思了,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如果坚持留在这里只会让外边的人投鼠忌器,要是让那家伙知道她的身份,那可能更麻烦。
还有就是,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有计划,自己留在这里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
当下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双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目光看了眼李言诚,然后转身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外边的人,小敏出去了。”
李言诚没敢喊出罗敏的姓,鬼知道齐继林会不会联想。
就这样,他站在那里透过窗户看着罗敏走到二道门那里被接出去,重重的松了口气,重新转过身子看向同样抻着脑袋看窗外动静的齐继林。
“好啦,现在就剩咱俩了,说吧,找我干什么?”
“两件事,一,你是怎么解了我们那种毒药的,你见过?”
齐继林也没废话,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没有。”李言诚撇着嘴摇摇头:“我从没见过,话说你们那到底是什么毒药,别说,解起来还挺费劲,要连刺好几针呢,算是我见过最难解的药了。”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即便屋里光线很暗,也依然能看到齐继林的脸色变的比刚才更黑了。
最难解的?连刺好几针?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啥?
齐继林此时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李言诚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烟说道:“能不能抽根烟?”
“可以,你给我也点一根。”齐继林一手持枪,一手拉着身上捆绑着的爆炸物的拉绳,根本没有空手去点烟,他也早就想抽了,李言诚的这个提议算是说到了他心坎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认为李言诚只是一个医生,又手无寸铁对自己形成不了什么威胁吧,他竟然允许靠近他身边,虽然还是用枪指着。
可这点距离对于李言诚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先是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边弹出两根烟都叼到嘴上,划着火柴点上后,取下一根,也没刻意往齐继林身边走,只是伸长胳膊将烟往他嘴上放去。
齐继林坐在那里十分配合的探头过去准备用嘴叼烟,就在这时,李言诚忽然放开手中的烟,手中已经换成一根针灸针。
就在齐继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银光一闪,紧跟着他的左眼就传来一阵刺痛,双眼不自觉的就紧闭了起来。
这家伙也算是训练有素,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右手食指刚准备扣动扳机呢,就感觉到自己的左半边脑袋似乎是被一块石头给砸了一下,身体随之向右倒去。
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右手食指终于扣动了扳机。
“砰”
扳机是扣动了,一直攥在左手的爆炸物拉绳却是没劲拉了,随着枪声的响起,又是一阵叮铃桄榔椅子倒地的动静。
无论是枪声,还是椅子倒地的动静,都让二道门那里和前院的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地盯着主屋。
没过几秒钟,主屋的灯就亮了起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金智海,一直坐在台阶上的他直接起身就往主屋奔去,紧跟在他后边的苏孝同,然后是几名行动队的队员。
看到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扶着桌子站在那里的李言诚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玛德,差点被这老小子把劳资给弄成太监。”
听到他这样说,金智海的目光才顺着李言诚的脸往下移去,赫然看到他大腿内侧那里正在往出渗血,而双腿也在不停地抖动着,难怪他双手扶着桌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智海急忙走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好兄弟,顺便伸手拉着他的裤子看了眼,确定只是子弹从那里擦过去划烂了一点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苏孝同也带着人冲了进来。
“言诚,没事儿吧?”
“问题不大,那家伙被我用针刺了下眼睛,又用肘子砸了下脑袋砸晕了,你们赶紧把爆炸物先取了,我不懂那玩意,没敢动,枪在桌子下面,刚才那发子弹不知道打哪儿去了。”
硬撑着说完这些,他差点没彻底软倒,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金智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