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C处在港岛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两天在火车上闲的没事儿瞎捉摸,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
副驾驶的苏孝同也转身看了过来,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甩锅”
“甩锅?”
老许和苏孝同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都没听过这个词。
看到他们两个人茫然的模样,李言诚这才反应过来,甩锅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虽然早就有了,但这个词可是后世的一个互联网词语,现在人没听过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道:“哦,意思就是甩责任,把原本应该他背的责任,全部丢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根据蒋宏建副组长打听来的消息,C处在港岛的秘密调查员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乔治的。”
其实乔治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秘密调查员了,这次事件让他彻底显露了真身。
等此次事件过后,C处肯定会另外派人过来,借着这最后的机会,乔治肯定是想把事情搞的越大,他的责任就越小。
五人小组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三死一失踪,活着的这个嫌疑肯定最大的。
但这个事儿不是他做的,乔治可不想背这个锅。
刚好,维诺德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事儿到底是不是维诺德搞出来的了,反正都往这家伙身上推。
最起码也要让上边的人相信真是那家伙搞出来的,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否则……
一想到如果洗不清自己,那么回去就会被送上法庭,他就担心的不行。
“他们小组,不算那些外围人员,核心总共五人,现在三死一失踪,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上级是肯定要问责的,在找不到凶手,又找不到线索的情况下,他根本就说不清。
所以,他现在只能是拼了命的把所有事情,全部往维诺德身上推。
至于他是怎么说通花旗那边的人配合他的,这些细节问题咱们就不了解了,可能是他掌握了那个银行经理什么把柄吧,毕竟他就是干调查的,谁又能知道呢。”
甩锅,李言诚现在做的也是在甩锅。
他不能让别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好在两边永远不可能就这件事情做什么沟通,否则说不清的就该是他了。
他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是目前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最起码,老许和苏孝同二人都接受了。
这让李言诚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妙。
解释不通的事情变多了,就没人会再相信。
就像巧合一样,连他都认为巧合其实就是精心谋划,更别提这些老侦查员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煤山东胡同西口,李言诚没让老许把车开进去,他就在胡同口下了车,刚好可以顺路上个厕所。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胡同,他那颗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就平复下来。
家,是最好的疗伤圣地。
他这一趟出去虽说没有受伤,但所见所闻,对心理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他现在所接触到的东西,是他上一世五十多年生涯所未曾接触过得。
从审讯陈云薇开始,到维诺德,再到陈明珠、董秋玲、崔文道以及最后的陈耀宗,这些人和其他已经死了的一些人,他们所犯的一桩桩恶行,真的很多都突破了作为人的底线。
这些事情对李言诚的冲击很大,尤其是那个维诺德*布林。
在他面前,其他人所犯的罪行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从维诺德嘴里审出来的东西不少,并没有和苏孝同还有戴军说完。
有些事情他必须单独汇报给局领导,甚至总部领导才行。
从胡同西口的公共厕所出来,走进胡同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间隔很远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给晚归的人照亮着回家的路。
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今天是农历初九,相比初二那天在港岛看到的如同柳叶眉似的上弦月,今天的月亮亮的更多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他就是觉得在自己家门口看到的月亮更加漂亮。
……
从西口一路走到自家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住的院子大门必然是已经关了,这会儿马上就十二点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上那个小方格,再把手伸进去打开大门,随着一声不大的咯吱声响起,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从五月十号他们三个人统一住到局里去之后,时隔半个月,他终于又回到家了。
悄悄关上大门,他蹑手蹑脚的走回到了中院,这里也是一片漆黑,好在天上的月光十分给力,倒也不用担心会不会碰到其他什么东西。
上个月底金智海一家就已经搬回到西厢房北屋了,他因为忙工作,本来商量好的收拾屋子,也交给了这个兄弟,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收拾的怎么样了。
打开主屋房门,伸手摸向门后的墙上,吧嗒一声,屋里亮了起来。
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眼睛也唰的一下就亮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里的摆设,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主屋原本被他隔成了三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两间,进门靠东边现在是集客厅、厨房、餐厅为一体的多功能房间。
屋里的家具都给换了。
不但把碗柜、橱柜换了,就连原来的八仙桌和椅子都换了,他虽然不懂木头,但这一套看上去似乎是红木,比他屋里原来家具的木料看上去可要好的多。
没错,现在换的这些是一套,不是新的,应该是从信托商店里掏来的,重新上了遍清漆,看上去还蛮新的。
屋里还多了一套沙发,也是木质的,一一三组合。
墙,已经重新刷过了,顶棚,也用报纸重新糊了一遍。
看着这一切,李言诚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
金智海这个兄弟硬是要的,不吭不哈的给他做了这么多。
对了,还有这边。
他转身又推开主屋被隔开的另外一半的门。
是的,他以前虽然也把房子隔开了,但就是挂了个门帘,这次重新做的隔断还给把门装上了。
这半边屋子跟耳房相连,依然是书房,缝纫机也在这个屋里,这屋里的书架和书桌、椅子倒是没换,还是他原来的,也重新上了遍清漆,看上去新了不少。
这屋里还多了两组药厨,就是中药铺放药材的那个柜子,他爷爷和他因为都是西医的缘故,家里以前可没这玩意。
李言诚神情有些呆滞的看向那两组靠墙放的药厨,这是要干嘛?让他把药厨里的抽匣放满,以后方便大家来他这儿抓药吗?
苦笑着摇摇头,他又推开了耳房门,也是他的卧室门。
卧室里的变化也不小,首先就是他原本的单人床换成了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褥子床单铺的整整齐齐,被子也叠的好好的放在床上,床上摆放了两只枕头。
只是枕头上的粉色枕巾是什么鬼?枕巾上还绣着有鸳鸯,看的他是一阵牙酸。
另外他原本的单开门衣柜也换成了一个双开门的大立柜,柜子里他的衣服已经摆放在里边了,还空出来的一大半。
大立柜旁还有一个大木箱子,打开一看,箱子里还装着有一床褥子和两床被子。
跟床上铺的一样,松松软软的,摸着很舒服,一看就是用刚弹好的棉花做的新的。
唉……
一边盖好箱子,李言诚叹了口气,马上要结婚的人是他,他却忙的不着家,所有一切都是那个好兄弟帮他做的。
无论是买家具的钱,还是收拾房子或者是缝着几床被褥,以及那新床单和枕巾这些,他相信,他如果要跟那个好兄弟算钱,那家伙绝对会跟他翻脸。
还是以后通过其他事情慢慢还吧。
从卧室出来,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走到了客厅。
刚到客厅,他就听到一声小猫的叫声,低头一看,是前院赵家养的那只猫,嘴里叼着一只小猫刚从他进来后没关的房门那里走进来。
进来后,大猫将叼在嘴里的小猫往地上一丢,然后走到李言诚的腿边来回蹭了几下,抬头冲着他叫了一声后,转身就跑出了屋,将那只白棕条纹相间的小猫丢在那里就不管了。
独留下小猫在那里喵喵的叫个不停。
我擦!
这货不会是把它娃送我,让我帮它养吧?
李言诚愕然看着地上那只小猫,一时间连烟都忘了抽。
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这小猫到底是多大了,该给它喂啥吃的,他这里也没啥吃的啊,看着一丁点大,总不能现在就跟人吃的一样吧。
伸手将小猫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看了看,他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猫给捏死。
喵喵……
小猫不停地叫着。
“咳咳……”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两声不是很大的干咳声。
“谁?智海?”李言诚抬头看向房门,右手已经背到了身后。
“是我”
见他听到了,金智海这才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第228章 一波未平
看到进来的正是自己的好兄弟,李言诚背在身后的右手收了回来,将左手的猫往地上一丢,便起身走上前跟他拥抱了一下。
“你怎么醒来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发现外边有光,起来一看是你这屋的灯亮着呢,还以为现在贼都这么大胆了,进别人屋竟然敢开灯,这才悄悄过来的,刚走门口听到屋里有小猫叫,想着试探一下就干咳了两声。”
低头看到金智海右手还握着枪,李言诚微微一笑。
“坐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金智海一边关掉枪上的保险,走到桌旁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顺手将枪放在桌上,关心的问到。
“六点多才下的火车,进屋是刚回来一会儿,这屋子谢了啊兄弟!”李言诚走过去掏出烟连同火柴一起递了过去。
“切,谢个屁啊谢!”
金智海撇撇嘴,接过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跟我说,明天我刚好在家休息,对了,你忙完没?”
李言诚这次去哪儿作什么他也不知道。
“差不多了,明后天写份报告交上去就算了事,这次能休一周。”
“嚯,可以啊,你们领导还挺大方。”
“再不让休,人踏马都快废了。”
说着,李言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扒拉自己裤腿,低头一看,是刚才那只小猫,正努力的想要顺着他裤腿往上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