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模样,李言诚也没再犹豫,直接说道:“老孙,你好好想想,在你的记忆中,你所知道的属于你们的人里边,有没有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型比较胖,但身手又特别灵活的人?”
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肯定要先问这个。
“一米七,胖,身手灵活?”孙以德将这三个条件轻声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起来。
外边的李言诚没有打扰他,身手从口袋掏出烟点上一根,隔着栅栏递了进去。
这次孙以德没说什么不带过滤嘴不抽的话,接过烟就狠狠的吸了一口。
“不到一米七,身手灵活的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可问题是这个人应该早就死了啊。”
孙以德说出来的话,让李言诚他们三个人的精神一震。
“这人叫什么名?因为什么,哪一年被判的?”
“三年前判的,当时就被拉出去打靶了,叫秦祥。”
“秦祥?”一旁的曾洪林听的一愣,开口问道:“孙以德,你说的秦祥是不是做了好几起强那啥女人案子的那个?”
“对,就是他。”孙以德先是点点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满脸不屑的说道:“我都想不明白,这种畜生怎么会是我们的人,他练过,拳脚功夫确实不错,一般情况下,两三个壮年人都打不过他。
我印象中,当年公安抓他的时候没可少出力气,可他被执行的时候我们还组织现场观看了,一枪打的脑袋都开花了,应该活不了吧?”
活不了?那也得被打靶的就是那个人才行。
那个幕后黑手手眼高明,谁知道这中间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胖吗?”想了想,李言诚又开口问道。
“当时反正不胖,但也不瘦,他没有一米七,最多就是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的样子,我记着他没我高,我是整整一米七,对了,他还有络腮胡。”
呼……
李言诚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他有预感,这个人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说的秦祥,会开车吗?”
“会啊,解放前他就是开车的,这家伙溜门撬锁,打牌找女人样样精通。”
“有多大年纪?”
“呃……四十多吧,肯定没有五十。”
“说话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声音有点沙哑。”
除了体型之外,其他条件都和那几位目击者所说的碰上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么一个大活人,他究竟躲在哪里,为什么公安查了几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孙,关于这个秦祥,你还知道什么?”
“李言诚,你一个劲的问我这家伙,该不会他没死吧?”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我才问你。”
“呵呵,如果他真的没死,反而还一直在外边潇洒,那可太有趣了。”孙以德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问我关于秦祥的其他情况,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我总共只见过他三两面,不过有一点比较有意思,这家伙找女人的瘾特别大,几乎到了一晚上不那啥就不行的地步。
我听别人说的,他那样也是一种病,还专门找大夫调理过,可效果似乎不佳,要不然后边也不会发生那种案子了。”
!!!
那种病李言诚听说过,上一世的时候就听说了,当时他跟他老婆还没离婚,是发生在他老婆朋友身上的事情。
她那个朋友的老公,就得了这个病,天天都得来个两三次,又不是专门做那个的,这谁受的了。
她老婆那个朋友烦了,就让她老公自己出去找去,没成想那家伙还真出去找了。
可运气不好,才两三次就被派出所给扫进去了。
那女人还挺好,她觉得自己男人应该是得病了,所以即便是发生了那种事儿,也没闹着要离婚,而是带着她男人去医院看病,后来听说经过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李言诚眯了眯眼睛,如果真的是有病了,不经过治疗肯定好转不了。
如果一直都没有好,却也再没发生过那种强的案件,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家伙现在有一个稳定的伴侣了。
可他的情况,找老婆估计不敢,因为以他的身份即便再洗白也不敢随意抛头露面。
当年的案件经过公审,认识他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并不是从这个区跑到那个区就能躲过去的。
他就算会伪装,在枕边人面前也伪装不了多长时间。
那他那个伴侣就很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伴侣。
想到这里,李言诚转头看向一队队长,恰好曾洪林也转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似乎也想到了。
“咳……”
李言诚重新转回头看着栅栏里的孙以德,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老孙,你有没有猜测过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当然猜过,我和老齐我们俩不止一次的猜过,甚至还找了几个我们怀疑的人跟踪过,但没什么效果,可能是我们判断错了。”
“你们怀疑的是谁?”
“呵……”孙以德笑了笑,将手中所剩不多的烟狠狠的砸吧了两口,然后将烟头丢到栅栏外,这才说道:“比如说你们二处那个处长洪定国。”
!!!
我擦!
李言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孙以德,扶着膝盖就站了起来。
他就多余问,这家伙绝对会信口开河报出来好几个位高权重之人。
然后怎么办?查还是不查?
就算洪定国现在依然被停职着呢,那也不是谁说扣帽子就能扣上的,好歹得拿出来一点直接间接的证据吧,或者线索也行啊。
就凭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立马启动程序调查自己同志,这是要出事儿的,下面的人也会有抵触情绪。
看到李言诚转身就往出走,孙以德嘿嘿一笑,这次没再叫,就是坐在那里看着,直到那道厚重的门再度关上,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面容重新变得平静起来。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偏着脑袋双眼望着那道门,过了许久,才用手撑着地缓缓的站了起来。
为了不让这些人太舒服,栅栏里边的高度当时建设的时候就弄得特别低,只有一米五的样子,这就让孙以德在里边根本就没办法直起腰,也是他坐在地上的原因,站在那里实在是太难受。
这会儿起身后,他弯着腰走到床前躺了上去。
“唉……刚才怎么忘说了,让他们将来破案后,跟我也说一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其实我比他们还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一阵喃喃自语过后,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第160章 难言之隐
“李大夫,您还见齐继林不?”
从孙以德那里出来后,将门锁好,曾洪林就转头看向李言诚问到。
“今天不见了,改天再说吧,这里边呆时间长了人真的有点受不了。”李言诚摇了摇头。
地下室通风不畅,里边味道难闻,呆的时间长了他总担心自己会不会窒息。
“那李大夫您给领导汇报还是?”
“当然是你去,这又不是我的工作。”
“谢啦!”曾队笑着拍了下李言诚的胳膊。
“客气什么,我只是个辅助人员。”
这种功劳他才不会去争呢,该是他的,谁也抹杀不了。
不该是他的,他也不可能跟一线的这些行动人员去抢,吃相如果太难看,是会被排挤的。
从地下室出来后李言诚就回到了前院,路过中院的时候他注意瞅了眼,静悄悄的,看样子抓捕的大网已经撒出去了,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把那个组织在京市的资金来源渠道一网打尽。
这次行动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那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这几个知道详情的人,肯定都会被带走审查。
成功了,等案件彻底结束后,立功受奖是必不可少的。
卫生室现在又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里间外间随便待,爽的不要不要的。
果然在这方面他还跟上一世一样,性格有点独,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更喜欢一个人独处,那边几间大办公室即便再热闹,他也懒的过去。
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炉子边,翘着二郎腿,这一闲下来,他的脑袋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明天居委会张大妈给他安排的那个节目。
明天可就是星期天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跳的疼。
相亲啊,二世为人的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还是媒人带着女方上他家来。
该准备什么?
需要不需要做顿饭吃?
要给人家女孩什么见面礼吗?等等等等……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抬手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是要疯啊!
咦?原主那次跟陈云薇相亲是怎么做的?想到这里,他急忙翻看起记忆。
这一看才想起来,那次相亲是在那位方主任家里,原主是个蔫货,也是个色胚,见陈云薇长的漂亮,直接就被迷的五迷六道的。
婚前拢共没见几面,连人家女方家啥啥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领了证,最后被人家摆了一道,差点没把自己后半生给搭进去。
方主任?方其昌……
想到这个人,李言诚皱了皱眉头。
不出意外,整个陈家这次都陷进去了,那这个方其昌在陈家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根据陈光耀交代的来看,陈家早在解放前就一直都从事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一直都隐藏的很深。
无论是解放时的积极拥护,还是后来合营时的主动配合,都不过是他们的一种手段,为的就是洗白自己。
本来他们都成功了,那些年确实没人注意到他们,只不过后来政策一变,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保护不住他们了,不得已才举家南下。
就算这样,那条由上百人组成的隐秘通道也还一直在国内悄悄运转着。
而方其昌呢?
他在解放前就跟陈家熟识,那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陈家私下里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没有可能,他本来也是那个组织中非常隐秘的一员,甚至说……
不!
这个念头刚兴起,李言诚就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继承来的记忆里可以看到,当初陈家突然离开,方其昌是确实不知情的。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即便他不能跟着走,也是会做好完全准备的,而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