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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二位局长就先离开了一处,紧跟着保卫处处长带着他的手下,跟一处办理完交接手续后,也带着极度虚弱的任芸芸离开了。
苏孝同打发走了侦查科留下来的几个人,让他们该值班值班,该干嘛干嘛,他和老许还有李言诚三个人,顶着夜色蹲在了单位大门口。
三个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就蹲在那里闷头抽烟,直到抽烟最快的老许将烟屁股塞到脚底下捻灭。
“言诚,我先向你道歉,今天早上你跟我说了你对任芸芸感觉不舒服,我压根没往心里放,导致你差点出事儿,我……”
“处长,您要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
没让老许把话说完,李言诚便开口打断道:“我那只是感觉而已,咱们办案子总不能只凭感觉办案吧。
更何况任芸芸还是从局里调过来的,她如果不动手,谁能想到她早就被那啥了。
不说这个,我福大命大,暂时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
听到李言诚这样说,老许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苏孝同说道:“孝同,我的意思是明天跟局里打个报告,你们要去秦省提审那个犯人,别等到九号了,看明后天能出发不,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也是这个想法,本来刚才就想跟钟局说呢,后来想想还是明天去办公室说,这样显得正式一点。”
苏孝同点点头,肯定了老许的说法,又看向李言诚接着说道:“言诚,你今晚回去就把行李什么的收拾好,如果有可能,明天咱们就出发。”
“我没问题,你记着跟孙副科长也打个招呼,让他做好准备。”
“嗯”
“言诚,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注意自己的自身安全问题,干什么事儿都多留个心眼,不要嫌麻烦。
比如说出门前留点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特殊印记啥的,回去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你掌握了别人都不曾掌握的特殊审讯方法,现在看来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你必然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心头刺。
那些人只要还在动歪心思,就会想方设法的先把你除掉。
怎么说呢,以前被抓住,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性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除非他能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
像现在这个幕后黑手,他做的越多,留下的线索就会越多,咱们已经抓了他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还能有多少人可用。
咱们现在必然已经接近到他身边了,越是这时候,你也会越危险。
因为他们那个组织里不可能没有人见过那只幕后黑手的真面目,如果被咱们这样抓下去,再有你的存在,他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
“你放心,我懂,我的警惕心会更提高一个级别。”
老许抬手拍了李言诚的胳膊:“言诚,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就行。”
“孝同”
“处长”
“你今晚回去把咱们处所有知道,或者有可能知道言诚会那种特殊审讯方法的人,整理成一个名单明天交给我。”
“好”
根源必须查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
如果是刻意的,就表示他们一处现在也有人烂了。
如果是无意的,那到底泄露给了谁,这个谁就非常关键。
“行啦,天儿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今天又折腾一天。”老许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见状,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言诚,你等我一下,我开车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处长,我送言诚,我俩刚好顺路。”
李言诚挑了挑眉头,呵呵,没想到自己还成香饽饽了,领导都抢着亲自送。
再一想到自己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了再小心,哪怕是走在路上身后都得长只眼,就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唉……
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应激反应。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他是孤身一人,不用担心像任芸芸那样被人家用亲人给威胁了,而不得不做些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嗯,回去后还是得给智海说一下,让他也多注意,金家现在是四口人,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
……
等李言诚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老规矩,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必然是金家兄妹俩。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嚯,给你把警服发了啊。”
看到李言诚随手放在桌上的新警服,金智海眼中一亮,走上前就提溜了起来。
“嗯,这次出差要穿警服出去。”
“怎么才发一身?”
“我这是提前发的,等全部发的时候才会补齐。”
“我说呢,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儿是吧,怎么回来这么晚。”
“是有点事儿,公事,对了智海,明天我们局的人可能要过去调那个抛尸案的资料。”
“啊?”金智海听了微微一怔,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儿?又跟你们的案子碰上啦?”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根据目击者描述,我们那个案子的嫌犯,跟你们那个案子抛尸的嫌犯还挺像。”
“那赶紧接走吧,这个案子都快把我们折磨死了,这一个多月我们调查走访了几百户,愣是再连一点多余的线索都找不到。
就好像之前那些目击者是嫌犯刻意挑选的一样,他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还就真找不到。”
金智海是一脸的不甘,但又毫无办法。
嫌犯的手脚实在是太干净了。
确定受害人的身份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通过一个多月的调查,他们现在都给京市附近的几个省市发了协查通报,请求当地公安配合寻找辖区内是否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
路没少跑,经费也没少花,可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附近省市公安有没有上心,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不好说,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极有可能不是京市乃至周边的人。
下一步他们只能是将协查通报发往全国。
“哥,你们好多工作都做的是无用功,还好意思抱怨找不到线索。”
进来后就跪坐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的宁宁开口了,她一张嘴直接就是先吐槽她老哥。
“金文宁你是不是皮痒了?”
“略略略,大诚哥你看,我哥现在越来越不虚心了。”
“呵呵”李言诚笑着揉了揉宁宁的头发:“不理他,跟大诚哥说说看,你为什么说你哥做的是无用功。”
金智海没少将卷宗或者案件资料这些的带回家,宁宁经常也会翻看。
这丫头别看年龄不大,胆子可不小,看到那些尸体的照片一点也不害怕。
金智海是只要妹妹出去不乱说,他也不太管。
抛尸案的卷宗包括尸体照片宁宁也看过不止一次,说不定还真能说出点什么。
“大诚哥,特别简单,我哥他们调查错了,死的那女的一看就是城里人,连工人都不是,他们发下去的那什么通报连这个都没写清,调查范围那么广,让人家下面派出所的同志怎么查嘛,人家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啦,专门给你们查啊。”
???
“你怎么知道那女的是城里人,而且还不是工人?”
宁宁的话,让李言诚和金智海两个人脑袋上都冒出了不少问号。
“她那么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是工人和农民嘛。”
我擦!
金智海是彻底坐不住了,话都顾不上说,起身就往外边跑去。
“呃……”宁宁被她哥哥的操作弄得有些愣神,半天才转头看向李言诚问道:“大诚哥,我哥咋啦?不会是回去拿扫帚吧?”
一边说着,她原本跪坐在椅子上的腿都伸出来放到了地上,已经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哈哈,你这脑袋瓜子想什么呢?他肯定是回去拿照片去了。”
“那就好!”宁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我以为我说错话了,我哥准备教训我呢。”
“真要教训你也用不着回去拿扫帚吧?那不,就在门边放着呢。”
李言诚真快被宁宁的脑回路给打败了,这丫头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的是啥。
“嘿嘿……”
“啊……啊……”
屋外忽然传来两声小鹏鹏啊啊叫的声音,得,这小家伙睡醒了。
听到自己干儿子的叫声,李言诚刚站起身,金智海就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小鹏鹏现在快半岁了,身子已经硬了许多,抱着也好抱多了。
刚进屋就看到了李言诚,又啊啊的张开胳膊叫了起来,示意让抱。
“来来来,让干爹抱。”
“啊……”
“你小子是睡醒了是吧?”
“啊……”
“大诚,你把着他尿一下,刚醒来还没尿呢。”
“行”
将儿子交到李言诚手中,金智海的另一只手里果然拿着几张照片。
不过现在不管是李言诚还是宁宁,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呢,没人搭理他,他只能是一个人坐在桌前仔细的看着那几张照片。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来了。
死者尽管手上和脸上都被用刀划拉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光从手上仅存的皮肤就能看出来,死者生前确实不像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那双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也就是说,连家务活都甚少做。
还有那双脚,也不像经常走路的样子,脚底板、脚后跟看着特别光滑,要么就是出门就骑自行车,要么就是上班的地方距离家特别近,要么就是出门就有车坐,亦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工作,一天也不出门。
可不工作也不干家务……
这类人金智海能想到的只有一种。
就在他盯着照片愣神的时候,去外边给小鹏鹏把尿的李言诚抱着孩子进来了,宁宁也在他身边跟着,不停的逗弄着她的小侄子。
小家伙在干爹的怀里看着小姑姑冲他做鬼脸,乐的嘎嘎嘎的。
这小家伙爱笑,不喜欢哭,他只要一哭,要么是想拉臭臭,要么是饿了,再就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指向性特别明显,这点最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