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社长给我11%是？”顾陆看著眼前身著黑色西装的中年男。
“我们华风出版社目前对未来的道路左右摇摆，所以百分之十一的版税是我权限范围内最高了。”李恒露出为难的表情，“顾陆老师见谅，我保证下本书合作，肯定会给一个高价。”
言下之意，你委屈点。
第一本书的事都还未说清楚，就开始画第二本书的大饼了？顾陆闻言，“目前没有写新书的想法。”
“不用新书，顾陆老师的《福尔摩斯先生》，完全可以出日版。”李恒说，“有顾陆老师加入，我们华风出版社一定能脱颖而出，让小鬼子看看我们国人的风采！”
“如果顾陆老师没什么问题的话……”
李恒说话被顾陆打断。
“我想华风出版社，宣传资源一定不如祥传社吧？所以至少在我看来，同等印花税的情况下，我可以因为支持同胞而偏向华风。”顾陆冷声。
“另外，即便在祥传社发表，也能让人霓虹人知道国人风采。”顾陆说完，起身离开。
一大早就遇到这货，三明治都没心思吃。
“太自私了，这么小都没有一点奉献精神，以后肯定是白眼狼！”李恒脸色多云转阴。
李恒盯著顾陆离开的背影，心中想到，“难怪说在国外不能信任同胞，什么货色。”
败坏了顾陆一上午的好心情，不过也侧面表明，《那时的王子》卖得很好，有利可图，才会引来妖魔鬼怪。
李恒这有点低级了，虽说是一社之长，但华风出版社实在太弱小。
生气的他，转眼就在因特网上开始拱火，“史上最强高中生？三千万的天才？难道霓虹就没有与之匹敌的天才了吗？天天吹一个外国作家。”“我们霓虹也是生产天才到国度，我们大和民族难道失去自信心了吗？！”“真的能容忍一个华夏高中生，在霓虹攻城略地吗？”
也不知道李恒是装小鬼子的语气，还是就把自己当成了精神鬼子。
他开马甲，发布在雅虎，一连三贴，都是挑动仇恨。
当下雅虎论坛的混乱程度，已经能和2020年往后的微博相比了。
就这么夸张。
没过一会，收到很多霓虹网友回复。
［没错，霓虹人失去自信心了。我们有美军爸爸，华夏有吗？］
正所谓“明治养士，大正养国，昭和养鬼，平成养豚”，典型的平成豚，你凶我，我就原地躺倒。
［比肩顾陆的天才？你是说九州神童胜多内丸？看了顾陆的《那时的王子》，就明白，胜多内丸不行。］理智分析的霓虹人。
这个网友拿出了出版社官方数据，胜多内丸的新书销量也差好几个档次。
［帖主的智商肯定有问题，十六岁就被宫野贤治认可？谁能比？］宫野的死忠粉。
［他攻城掠地关我屁事？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店，能便宜吗？］事不关己的霓虹人。
［感觉帖主不像是国人，倒像是华夏人，我遇到过看见自己同胞过得很好，就心生怨恨的华夏人，语气很相似。］霓虹真相帝。
“霓虹要完！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李恒更加愤怒了，特别是瞧见真相帝的帖，他想解释，但下一秒，帖子被删除。
“……”
李恒发现自己来霓虹工作十几年，但一点也奈何不了对方。
一方面顾陆在霓虹的作品口碑，先后由伊藤润二、京极夏彦、宫泽贤治一番吹捧，相当的好。
另一方面，李恒低估了童话小说作家，在霓虹的特殊地位。
很快，李恒接到了上司电话，也就是华风出版社的社长。
“谷船社长请放心，我一定帮您让出版社起死回生。”李恒在电话里斩钉截铁表衷心。
也不知道为何，李恒对外国人掏心掏肝，但对国人就玩心眼……
从酒店餐厅离开的顾陆，没一会就调整好情绪，在酒店附近四处走走，正巧有个书店。
“在国内，背靠少年儿童文学出版社，书都是摆在店面推荐。在霓虹还差得远……等等怎么突然串味越前龙马了？”
顾陆在童话专列区和畅销推荐两个地点瞧见自己的书，也不错了。
书店销量最好的仍然是轻小说和推理，顾陆不懂日语，所以只能看著连猜带蒙。
不过一本叫做《天使を杀す》的书，似乎销量突破了百万枚，似乎一本书就财富自由。
顾陆也好想搞一本。
“我应该能抽到《恶意》和《占星术杀人事件》《如首无作祟之物》才对，是我想法有错？”
顾陆推测，金手指的书籍合成范围，是他前世的书架。
穿越前他是个扑街作家，但却极其爱看书和买书，租房的客厅没电视和茶几，而是摆放著数个顶天的九层大书架。
有近三千本藏书，约等于图书角，因为买书太勤，顾陆很多都没来得及看。
为什么顾陆有这么脑洞大开的推论？
来自抽中的《埃梅短篇精选》，他从未听过这位法国短篇怪圣。
脑中阅读时，却觉得某篇故事有些眼熟，似乎翻阅过。
绞尽脑汁回忆，前世自己似乎买过。
孔夫子旧书网、中图网这两个渠道的书籍格外便宜。像是后者经常有88元10本，五折加八折的折上折活动。
顾陆前世经常一买就是十几本，记不得买了什么书也稀松平常。
“之前的解忧杂货铺就挺好。”顾陆感到了可惜。
来都来了，也不能什么都不买，顾陆购置黑篮的漫画书。
AV区的人＜书籍区＜漫画区＜周边区。
时间快到中午，书店人群也多了起来。
真就有附近的上班族，趁著午休时间来看漫画。漫画大国，受众基数真大。
顾陆路过时听到两个刚进店的上班族，“顾陆”的读音，不确定。
霓虹上班族平日著装是深褐色的西装，颜色比华风出版社的李恒要浅一点。
中午随便找点食物对付一番，然后回酒店小憩，等待接下来的活动。
本来他不紧张，因为不是第一次。
但“顾陆老师，这是流程稿和现场地图，我们进行最后一次的确认。我们书店欢迎您的到来！”书店店长。
“顾陆老师，如果遇到不礼貌的极端分子，请您马上躲进书店。我们出版社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副社长鱼口。
什么意思？顾陆盯著眼前的大人。
鱼口马上解释，“担心会出现一些极端的民粹份子，会见不得华夏作者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当然，一般没有意外，如果有意外……”
“停。”顾陆叫停翻译员，别胡乱立靶子。
鱼口看了一眼腕表。
时间差不多，顾陆一行人抵达三省堂书店，都已安排妥当。
签售会的长桌摆放在进门左手边，如此普通顾客进门往右，参加签售会进门往左，互相不耽搁。
四十多本新书《那时的王子》，摆放成书墙，这是最好的海报。
店长和鱼口一左一右立在桌子两侧，好像门神。
翻译员站在顾陆身后，有点像背后灵，顾陆也准备好签名，专业练过的。
大概过了一会，有书店营业员在店长耳边说了点什么，后者表情复杂。
“鱼口社长，是否在外面请了捧场的读者？”店长礼貌的问。
“并没有找人假扮读者。”鱼口实话实说。
没有吗？店长目光有点怀疑。
为什么现场那么多人？！
普通作者搞签售会，一两百人也差不多。
但当下，书店外已聚集了三百多人。
并且现场人群泾渭分明的分成两类，年龄稍大的欧巴桑和欧吉桑是书粉；年龄稍小的学生人群，他们是另类的“追星”。
瞧瞧年龄稍小的人群——
“那就是顾陆？和漫画一样诶，身高不高，但球商非常好。”
“长得比漫画差了点。”
“没想到二次元的人，会来三次元举办签售会。”
“我也想成为这种天才啊！”
……
第251章 顾陆呢？
霓虹偶像文化非常盛行，因此把作者当偶像追逐，也很正常。
只要他们会买书，那么店长和鱼口就欢迎。
“顾陆桑，我特别喜欢你的作品，请问您一天是如何分配打篮球的时间，和写作时间的？”
这位读者骗人，他压根就没看过《那时的王子》，更没读过顾陆连载的作品。
“出版社宣传顾陆老师，没有谈过恋爱，请问是真的吗？是因为把时间都花费在写作上了？没有青梅竹马吗？”
三连问，你礼貌吗？顾陆无语。
况且，祥传社你宣传这东西干甚。
各类问题多种多样，特别当得到顾陆点头确定之后。
现场一阵欢呼！有不少十七八岁的女生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还是看看真读者吧。
“《那时的王子》和顾陆老师以前的作品内容区别这般大，请问是为什么？”
这是真读者。
顾陆听完身后翻译员说完，才回应。
“关于这个观点，我想引用道德经的一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张口就来。
为什么这么随口，因为顾陆早就想好如何回应。
翻译员听到《道德经》就冷汗直流，作为道家经典，在隋朝时就流传到霓虹，所以多数霓虹人有所耳闻。
但有所耳闻，不一定看过啊！
果然此话一出，翻译员茫然中带著尴尬，看著作者。
“这段话的含义有点复杂，所以我大概解释，世界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顾陆说道，“所以我写《镜地狱》《一寸法师》是在写人性幽暗，但幽暗必须存在，因为这样才会有小王子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