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两个九的纯度，你是要质押还是我们直接回收？”
捷信典当行的珠宝鉴定评估员拿着一份鉴定报告，语气很客气。
第二天，方豫难得的找导员请了一天假。
昨晚他找许乐笙要了个典当行的联系方式，准备今天一早就把洛林塔自动售货机里找零的金币给卖了。
买金容易卖金难，金店一般只回收本品牌的黄金首饰，银行更是只回收其发行的实体金条。
而小的黄金回收店，里面的猫腻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受骗。
所以，对于方豫来说，目前最佳的黄金回收途径就是典当行。
虽然典当行的回收价格比金店低一点，但手续简单，也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直接回收吧。”方豫在回收合同上签了个字。
这458枚金布朗一共是4812克。
出乎方豫意料的是，这金币几乎是纯金的。
要知道，纯金很软，用来做货币如果保管不当很容易磨损。
再加上一般王朝后期都会经历通货膨胀，官制的金币含量也会逐渐下降，最低甚至只有8k（30%的黄金含量）。
因此，在蓝星的历史上，很多所谓的金币大多不是真正的纯金，信用度良好的，也就在85%左右。
但这金布朗的纯度居然有99%以上，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一世发行的金奥留斯和金索利都斯的纯度也就不过如此了。
这批金币捷信给方豫的回收价是238一克，比外面的金店低了十块钱。
4812克黄金，一百一十四万五千块，签完合同不过半个小时，方豫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通知。
这次卖黄金，没遇到什么典当行美女少东家，也没遇到什么装逼打脸的机会，方豫还是挺遗憾的。
不到五公斤的黄金听上去不少，但对于大多数典当行来说，一年总能碰上几个一次就回收十几二十公斤黄金的客户。
这个评估员见过最多的一次，出手就是120公斤，分了6个手提箱用车拉来的。
这种情况在黄金价格上涨的时候和股市猛跌的时候尤其多。
“合作愉快，对了，这金币我看还挺精美的，哪里发行的？有啥说法不？”
鉴定评估员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客气问道。
这金币制作的很精美，一看就不是采用注模工艺做工粗糙的古代货币，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纪念币。
“一个朋友帮忙做的桌游道具，现在退游，不玩了。”方豫关掉手机的短信通知，“过些日子可能我还得卖一部分。”
评估员眼睛一亮：“好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回收价可以按照当时价格再向上调几块。”
典当行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黄金，没什么风险，流通速度也快。
典当行卖黄金也普遍比金店价格低一点，有些人就专门做这个生意，从典当行买金饰，在通过自己的渠道弄去金店洗白，一天几千块的利润不成问题。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得了啊，玩个桌游道具都要纯金的。”
三十多岁的评估员忍不住感叹。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熔了，金条更容易出手。”
方豫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和许乐笙介绍的典当行经理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开捷信。
对了，今天已经周二了，不出意外，超越那边应该今天就会有人联系自己了吧？
第26章 两个选择
2024-07-16
“说完了卡部，现在说说私教部的情况。”
“在上一周，刘心妍、冯勇、钟伟健都超额完成了当周业绩，大多数私教在上周也都有开单。”
“但是，程玉欣、高灿亮、翁顺顺，你们三个，上周一单都没开！”
“怎么着？是不是想和那个方豫一样被开除啊？”
“尤其是你程玉欣，周六日两天，方豫转到你手里的客户，就有三个过来退课！”
“伱想干嘛？”
“吃里扒外是不是？告诉你！不想干就滚蛋！大周有的是人干……”
孙阳一般上午很少去店里，上午人少，店里也基本没什么事。但今天是周二，每周二上午九点半，超越所有店都要开早会，还要记录会议纪要发回超越公司。
喜悦城店本月业绩还不错，借着中秋促销，单月营业额超过了180万，现在距离月底关账还有一周时间，努力冲一冲，应该能冲击250万单月营业额纪录。
程玉欣被孙阳骂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她旁边的刘心妍一直捏着她的手示意她别轻举妄动，以她的脾气，早就直接一句本姑娘不干了，撂挑子走人。
“这个月是Q3最后一个月，还剩最后一周，谁也不许给我掉链子！尤其是刚刚我点名的几个……”
喜悦城店门口，孙阳正颐指气使口沫横飞的训斥站成三排的门店员工，正骂到半截，就听到自己手机响了。
孙阳掏出手机一看，赶忙接起电话：“老板，诶，对，我正开早会，嗯嗯。回公司？您有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回。”
孙阳挂断电话，挥了挥手，让所有员工解散，该干嘛干嘛，回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奇怪，老板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让我回公司？而且听起来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喜悦城店距离位于超越总公司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公里，就是红绿灯比较多，孙阳的奥迪a6走走停停，半个小时才蹭到超越公司所在的民安大厦楼下。
刚一进公司，孙阳就觉得公司气氛有些不对。
他跟了超越老板马达十几年，此前又做过马达的司机，公司里上上下下孙阳没几个不熟的。
以往总部这些人看到他，关系不管远近也都会打个招呼。
但今天，孙阳路上遇上几个总部同事，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神，实在躲不过才点点头，随后就赶紧躲开。
“孙经理，你回来了？柴总跟我说，见到你让你先去她办公室一趟。”孙阳刚进公司，就被前台拦住了。
“柴总？”孙阳一怔，“刚是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的。”
柴玲那女人找我做什么？真奇怪。
前台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柴总吩咐的。”
孙阳眼皮跳了两下：“行吧，我知道了。对了，老板在吗？”
前台笑了笑：“你还是先去见柴总吧，她就在办公室，你直接进去就行。”
孙阳心中打鼓，走到柴玲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还没等里面人说话，推门就走了进去。
“玲姐，刚听小薇说你找我？啥事？马上三季度就结束了，我正给员工开会呢，一会儿还得去见老板。对了，我准备中秋高峰期过了之后，组织一次团队旅游，也邀请你了，小宋跟你说了吧？”
一进门，孙阳就大剌剌的往柴玲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眼睛控制不住的在柴玲身上打转。
柴玲的办公室并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办公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转角办公桌。墙上挂满了各种图表，墙边是一排排装的满满的档案柜。
柴玲是超越的财务总，财务人事行政一把抓，算是马达的大管家。
柴玲跟马达没有孙阳这么长时间，但也有七八年了。
从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公司前台，到现在员工上千人的集团公司二把手，柴玲当然是有能力的。
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马达的外室。
从心里面，孙阳是看不起柴玲的。
牛逼什么啊，小丫头片子，还不是陪睡上的位。
我跟老板十三年了，从超越刚开始创业没几年我就来了，你才来几年？
等过几年，你成了黄脸婆，让老板一脚蹬了，看你还牛不牛。
不过，这女人确实媚啊。
柴玲是鄂州郢郡人，大专毕业后，就进了超越。
鄂州女生皮肤大都很好，柴玲也不例外。
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却仍旧水嫩润泽，眼角眉梢风韵流转，孙阳每次见到柴玲，心里都痒得厉害。
可惜，被老板捷足先登了。
“孙经理，说正事吧。”柴玲面色如水，平静无波，递给孙阳一叠文件。
“你看看这个。”
孙阳接过文件，漫不经心的翻开第一页，刚看了几行，便脸色大变。
“玲姐，这是什么意思？”孙阳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你查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柴玲面无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眼角露出的一丝鄙夷。
“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你居然查我！？”
孙阳勃然大怒，用愤怒掩饰恐惧。
“这是污蔑！”
孙阳把一叠文件往柴玲办公桌上一拍，“我给老板打电话，你居然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陷害我！”
“孙经理，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现在查实的，两年内就有一共342个会籍，总金额超过110万，要不要我一个会籍一个会籍跟你核对一遍？”
柴玲捏着手里的笔，红润的嘴唇轻轻张合，说出来的话却让孙阳的心一阵阵的下沉。
“你把死卡激活改名卖给新学员，新客户的钱直接就进了你的个人账户。”
“是，超越在海西18家店，其他店长也未必干净，但他们都没你胆子大呀。”
“两年342张，平均每两天你就贪掉一张，这还只是两年内查实的，你干店长三年半时间了，之前的帐都没在系统上，就不跟你算了。”
“这就是污蔑！这些卡都是正常激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孙阳自然不可能轻易认罪，只能抵死不认。
孙阳的手法其实很粗糙，无非就是在“死卡”上做文章。
在现在的大周，健身行业基本都要求有会籍费，一般来说都是要求新客预交一两年的会籍费，便宜的一年一千多，大部分健身房一年会籍费都要两三千。
但这些办了卡的新客，真正能坚持锻炼下来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一家全天容客量300人左右的健身房，每年卖出3000个会籍，可能场子里每天还是那几张老面孔，器械区都装不满的。
百分之五六十的人，去了三四次，可能就再也不会去了，而这一部分顾客的会籍卡，就会被称为死卡。
从财务的角度上说，死卡的钱，其实是负债。
超越2400块一年的会籍费，这笔负债是要平摊到12个月来消化的，每个月只能消化200块。
但从实际的角度上说，这笔钱就是现金流，就是纯利！
孙阳盯上的，就是这部分利润。
孙阳用店长的权限，将很多用了没几次的死卡激活，让会籍顾问卖给新客，因为新客也大概率练了几天就不再来了。
按照奖励政策，新客要给会籍顾问奖金，但由于会籍顾问流动性高，加上孙阳又会以做不满三个月没有奖金之类的理由不给会籍顾问结算奖金，这笔钱也就省下来了。
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中断了很久又重新来锻炼的老客户，孙阳会在后台把另外的死卡转给这个老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