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竹象也叫笋子虫。
与面粉中滋生的黑色如蚂蚁一样的象鼻虫差不多模样。
只不过竹象比象鼻虫大得多,知了猴大小,是红色的,身上硬硬的,有金龟子和天牛那种的甲壳。
据韩教授说,这玩意儿除了长江以南,也就他们这大秦岭西段有一些。
但不管咋说,在娃娃们眼里,这就是一种不下于知了和蚂蚱的美味小零食。
抓了烤了,肉质很鲜美。
他们带着睿睿鼓捣,用细细的竹枝,加上坚韧细长的草茎,穿着竹象,让它们嗡嗡的飞,说是玩完了再去吃,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
睿睿也高兴得很。
跟着这些哥哥们,他是根本不用陈凌管的。
陈凌噼里啪啦砍了一堆竹子,打成捆,觉得这些还是有点少的,就把这些放回竹屋那里,继续在西山上打柴。
小娃子们也继续跟着。
这次不是砍竹子,陈凌就允许他们捡柴了,之前是怕竹刺伤到他们、划伤手。
他们在山上打柴,也有村民带着游人上山玩耍,摘些早熟的野猕猴桃、野葡萄,或者无花果等野果吃。
也抓鸟、逮兔子啥的。
今年山上的东西确实是多起来了。
野兔、刺猬这种常见的就不说了,各种梅花鹿、草鹿成群的出现。
引得一帮子外地人惊呼、追逐。
玩得开心得不行。
当然了。
有玩开心的,就有闹不愉快的。
就比如,陈凌家的对门邻居王二婶子的两个儿子,王立华和王立国回村之后,眼馋村民们现在接待外地游人赚钱的事情,也跟着凑热闹。
但是他们太贪心了。
吃住玩都死要钱,到了山上,人家过来玩的两个小孩子捡了两只小刺猬也要收人家钱,而且要的还不少。
把人一下子惹毛了,夫妻两个,跟他们兄弟俩大吵起来,差点大打出手。
场面闹得很是难堪。
陈凌背着柴,领着一帮娃娃过来的时候,其他的外地人也在帮忙说话,数落王立华兄弟俩的不是。
而别的村民呢,只是看热闹,并不去管他们俩,一句好话也不帮忙讲。
最后只得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呵,这俩王八羔子跟春元他老子王老臭一样,不是东西,回来也是坑蒙拐骗,呸呸呸。”
有村里的婆娘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唾骂道。
陈大志看向陈凌:“还是富贵你看得长远,提前跟大队说过咱们要守哪些规矩,要不然都像他们这样的,钻进了钱眼里,逮着人就坑,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里。”
当初王来顺就问过陈凌意见,陈凌只说注重卫生,不要宰客,其他的也没多管。
王聚胜和王立献一家是最先开始接待外人的,当时是周卫军一伙子,他们自然很听从陈凌的,后面的人有样学样的,才有了这半年多以来,好几次的游人盛况。
陈凌笑呵呵的放下柴,拿着水壶给儿子喂水:“啥看得长远不长远的,人嘛,谁也不是傻子,你逮着人家往死里坑,像宰牲口一样的宰,这人家谁乐意呢?”
有外地人听了就问:“那在你们家住宿怎么那么贵,这不也是宰客吗?”
“哈哈,我家啊,我家那边不管啥时候都是那个价格,从一开始农庄建起来就没变过,去不去人我也无所谓,不会人少就降价,人多就涨价,没有忽高忽低,随意定价,你说这能算宰客吗?”
“呃,这么说,好像确实不算哈。”(本章完)
第538章 救雏
陈凌去年打的柴,本来是够用一整年的。
没想到今年这么多人来家作客、住宿,不知不觉耗去了大量的柴火。
厨房后高高的柴垛,现如今已经只剩下那么几根了。
所以在把打的竹木干柴全部背回来之后,陈凌把睿睿交给苏丽改看着,自己又上山打柴去了。
陈凌虽说是有名的懒散,但小时候还是经常跟着父亲,或者跟着小伙伴们上山捡柴的。
打猪草、砍柴,是那时候娃娃们经常干的事情。
也不觉得苦累,玩着就做了。
引火的柴,一年四季是不缺的。
比如芦苇、麦秸、玉米秸秆、豆萁等……都可以引火。
但不耐烧。
缺的是木柴。
木柴砍起来费力,是汉子们干的事。
小娃子们多是捡干柴。
不过小时候不觉得这是什么累人的活,只觉得大人们挥舞斧头、砍柴刀,拉扯锯子很是威风,便也想参与进去了。
现在早已感觉不到那种乐趣了。
“四爷爷,你也出来捡柴啊。”
走到西山,陈赶年和王来顺也在这里捡柴火呢。
陈赶年咧着没了门牙的嘴,笑呵呵道:“放着羊,没啥事,就顺便捡点,俺这天天出来放羊,隔三差五捡就够使了,跟你们不一样。”
王来顺也说:“富贵弄了两趟柴了,还不够用么?”
“是啊,不咋够用,怎么也得再堆一个柴垛,省得老出来忙活。”
陈凌微笑着点点头。
王来顺最近挺喜欢找陈赶年的,别人除了村里会计之外,都不咋爱搭理他了。
就整天跟着陈赶年放放羊,收拾收拾菜园子啥的。
除了吃饭的时候,一般不咋爱回家,一回家就容易跟梁桂珍吵架。
“这是对的,富贵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就你那小时候,有个五六岁、七八岁的时候,左近的几个县里都愿意咱们这边嫁姑娘。
就是知道咱们县里‘柴方水便’。”
“柴方水便,呃,我小时候好像是听说过这说法,不过一直也没明白啥意思。”
“嗨,这有啥不明白,柴火和水方便呗,就是依山傍水的地方,进山砍柴方便,离河近了,浇地方便,不怕干旱了没好收成。
那时候姑娘嫁人,都得看看男方家里是不是柴方水便,这样的地方日子能过得好,你看你大姑,嫁那个地方就不行。”
“还有这说法啊。”
陈凌确实第一次听闻,怪不得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上年纪的,知道的就是多。
陈赶年自从不再糊涂之后,那真是老年间的故事一箩筐,堪称活故事篓子。
陈凌最喜欢听他和陈三桂讲故事了。
“是呗,你今天啊,往南走走,那边构树和苦楝树多,能砍就砍,全是烧柴的料子。”
“对,你往南走走吧,先前刮风下大雨,河边刮倒的树也有不少,里边天牛啥的都给掏空了。”
王来顺紧跟着道。
“行,那我去看看。”
在西山接近南山的地方,山溪附近,一处崎岖的羊肠小道旁,果真有一些倒伏的树木,上面长满了木耳和厚厚的苔藓。
周遭也有长势出现问题的构树。
构树、杨树,长得快,但不成材,最后都是拿来当柴烧的料子。
当然了,构树号称北方榕树,到处能活,连房上有点缝隙也能长出来,山里就更别说了,非常之多。
长得也快,陈凌拿着斧头,噼里啪啦的砍过去,不一会儿就放倒了好几棵粗壮的构树。
按山里的规矩。
砍柴,其实要选草木相对茂盛稠密的地方,然后要学会挑拣那些干枯的枝丫、倒伏的干焦已久的杂树,或者被人锯倒后水分已经完全干掉的大树。
这样就可以多挑一些木柴回家了。
不过陈凌不管那些个,简单的砍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就摞的高高的,足有一米五六高的柴垛,一下子背起来扛回家。
倒伏的树木,枝杈砍掉,树干也直接扛回去。
他健步如飞,来回运两三趟即可。
让那些转悠到农庄玩的外地人看到后一脸愕然,都说这人怪不得是打野猪王的,这力气不是一般人有的。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居然能扛这么多柴,还能扛起来大树。
真是人不可貌相。
“富贵老弟,忙活完了没?”
陈凌正在厨房后堆柴垛,省台的老郭脚步匆匆的走过来。
“快好了,咋了?”
“嗨呀,你不是不建议咱们再打搅那些丹顶鹤么?正好我们再拍几下小鹤也就算完工了……
没想到,组里有两个人刚刚拿着望远镜发现,有两个丹顶鹤巢穴里的蛋难产了,蛋的表面破了洞,也有裂纹,但快俩小时了就是没小鹤出来啊。”
老郭急得跺脚。
他们和丹顶鹤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了。
“啊?难产?鸟类哪有难产的,是难破壳吧?”
陈凌擦了擦汗水:“唉,我以为没事了,我之前还问过专门追踪濒危野生动植物韩教授,他说这些丹顶鹤很可能是由于洪灾损失过一窝蛋之后,赶在繁殖末期生的第二窝。
这第二窝像是赶工一样。
容易导致小鹤无力破壳而窒息死亡,或者导致弱雏,体弱多病,破壳后也不易成活。
没想到真被他老人家说中了,这事儿还是发生了。”
“老弟你既然问过专家,知道该咋办吗?”
老郭很急切,因为他看到大丹顶鹤翻了几下蛋之后,就专心对着已孵化的小鹤喂食,对于没破壳的蛋有点想放弃的意思。
“能咋办,只能人帮它们破壳呗,不然在蛋里头憋死吗?”
陈凌找出来一个竹筐:“走,上山把蛋弄回来,咱们帮它破壳,对了,几个蛋没破啊?”
“两个蛋。”
老郭步履匆匆的跟在他身后:“三对丹顶鹤,每窝下了两个蛋,现在有两窝里只出了一只小鹤,各剩了一个没孵化。”